（1）雨夜，神秘人，合同（1 / 2）

寒冬，小城，入夜，暮色凄迷，冷雨如豆洒向大地，街上行人稀疏。

商仁披着破旧的蓑衣，来到驼子老吴的小摊。老吴正在煮面，没有客人，他正在煮自己的晚餐。

商仁在掉漆的旧木桌前坐下，语气冷漠说了一句，“一碗牛肉面。”

“五文钱。”老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向正在滚烫的锅里放了几片牛肉，混合刚才下锅的面，不一会儿就捞到一个大碗里，加入几条煮熟的青菜，便成了一碗所谓的牛肉面。

牛肉面煮得一团糟，商仁并不在意，他只求填饱肚子，味道不属于他这种穷人要讲究的东西。寒夜，没有什么比滚烫的食物更能吸引人了。商仁把五个脏兮兮的铜板，一字摆开，放在老吴的面前，然后也不管老吴，就大口吃面了。

老吴用自己枯瘦如柴手指，逐个把铜钱捡起来，每收一个，就把铜钱吹一下，用指甲弹一下，然后放在自己的耳边听一下铜钱发出的吟鸣。他很享受这种收钱的方式，这样会让他感受到收获的快乐，就算钱不多。

商仁在吃面，老吴在收钱，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摊后面出面了五个黑衣人。那五个人如同魅影，在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闪显，隔着冰冷的雨点，逐渐向面摊慢慢靠近。

五人腰间佩剑，戴着黑色的斗篷，遮住脸，每人相距十尺，形成一个半包围的阵势，在老吴的面摊前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按住剑柄，蓄势待发。

商仁背着那五个黑衣人，依然大口吃面，没有停下的意思。老吴也面不改色，在收完最后一个铜钱后，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后面，也开始吃自己的晚餐，一碗同样是煮得乱七八糟的面，一碗没有牛肉的素面。

黑衣人们像是定格了那样，纹丝不动，任由寒风吹，冷雨淋，站在面摊前，仿佛他们早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商仁终于站了起来，他吃完了面，暖和了身子，前后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他缓慢地转过身，眼睛扫了一下前方茫茫的、雨点纷飞的、漆黑的夜空，然后披上蓑衣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至于那五个黑衣人，他连正眼都没看一看，因为他不认识他们，也不想去认识他们。不过，黑衣人们倒不是这样想。

“你是商仁吗？”站在中间的黑衣人还是开口了，就在商仁迈出第一步，准备回家的时候。

商仁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住脚步，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你是聋子吗？”中间的黑衣人忍不住大喝一声，同时寒光一闪，他的剑突然出鞘了！冰冷的剑尖如同一条毒蛇在距离商仁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要商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要变成死人了。

“我不会免费杀人。”商仁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哼！但是你忘了一点，那就是我经常会免费杀人！”持剑对着商仁的黑衣人冷笑。

“这是你的喜好，不是我！”

商仁的话刚说完，他的头突然向后一缩，就一支箭那样，从黑衣人侧边借着脚下的雨水向前滑行了二十多步，然后一个旱地拔葱，再来一个后空翻，跳上街边的屋顶，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黑衣人的剑尖被雨水不断溅打着，剑身不断在抖动，他在恐惧，在疑惑，他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缓过神来，吐出一道长长的气雾，“不愧是‘无影剑商仁’，轻功果然一流！”

黑衣人走后，老吴也吃完了面，开始慢慢收拾面摊，他知道这种鬼天气，不会再有其他人来光顾，干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一边洗碗，一边摸出刚才商仁给的五文钱，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五枚铜钱好像子弹一样飞出，不偏不倚刚好钉在刚才商仁坐的那张桌子的桌面。

“一个小小的‘无影剑’就能把你吓成那样，如果你知道‘飞天手’在这里煮面，岂不是把你吓死！”

老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过去钉着铜钱的桌子，衣袖一挥，五枚铜钱又消失不见了，全部又到了他口袋。

商仁在进屋前放缓了脚步，他知道又有不速之客来找他麻烦了。他很不高兴，因为他从不喜欢麻烦，而麻烦偏偏来找他。就算怎样的不喜欢，他也要回到这个家，因为他只有这个家，在这个小城里。

他进屋了，虽然他知道麻烦的事在里面等着他，他还是不得不进。

商仁早就知道麻烦在自己的家里等着他，但绝没有想到给他带来麻烦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正坐在他的粗糙的木板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