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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第十六章
姚黄听着点到自己,不由得十分无奈。
这回她没法再躲了。
只能上前躬身行礼。
景成帝这才看向姚黄,见她垂着个脑袋,只露出个乌黑的发顶,通身没什么首饰,显得极为素净。身量又细又窄,竟无端透出几分荏弱可怜来。
姚黄原也没打算留宿宫中,所以衣裳首饰都没戴全。昨儿又乱哄哄的,头上仅有的几件珠花也都掉了。
因首饰不是全套的,戴出来也不好看,姚黄便只梳了发髻,连耳坠子都没戴。
半晌,景成帝都不见姚黄自己主动上前见礼,便出言道:“姚黄,过来,让朕瞧瞧你的伤如何了?”
姚黄扭捏了下,不肯让他看,只道:“臣女已经大好了,多蒙陛下挂心,只是伤口污浊,不敢污了陛下的眼睛。”
景成帝笑出声,道:“得了吧,昨儿个伤的那般厉害,血止都止不住,还是朕给你洒的药粉,这会儿都结痂了,朕要嫌弃还等得到这会儿?过来。”
既然他不嫌弃,姚黄也就不再矫情,上前两步,用手把头发拨到一边,把个光净的额头大大方方的露给景成帝看。
景成帝看了一回,见果然还好,又问道:“头还疼吗?”
“疼。”
姚黄倒实诚,逗得太后也笑了。
景成帝便哼了声,道:“还不是你自己活该?”
他同太后简要说了昨天的事,道:“母后是没瞧见,这丫头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一言不合,倒学起那些文人士子来,一头就往盘龙柱上撞。”
太后听得直咋舌,道:“话虽这么说,可这孩子一番孝心,又有一身傲骨,倒是其心可悯。”
姚黄不高兴了,黑漆漆的眼仁刮了景成帝一回,道:“书上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姚黄虽是女子,但这点儿气节还是有的。别说只是受了回皮肉之苦,就是真死了我也不后悔。”
景成帝逗她:“你便是死了又如何?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哪及好好活着,又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教训了?”
姚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道:“我也想,可不是没那个本事吗?”
她倒不气馁,又打起精神道:“总之尽我所能就成了,至于过程如何曲折,结果是否尽如人意,无所谓。”
景成帝倒不想她还有这番歪理,虽然听着少年意气十足,可也不失刚毅果敢,比那些软踏踏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强多了,倒也可圈可点。
他轻描淡写的道:“朕替你开发了赵家和徐家那两个丫头,原本想让她二人一直跪到你原谅她们为止,可直到宫门快下钥了你都没醒,她二人却晕了过去,朕便让她二人回家自省。”
并没提他在这场纷争里得了多少好处。
姚黄屈膝一福谢了恩,却仍旧挑着眉不逊的道:“言语如同利器,同样能杀人,尤其坏人名节更是可恨。不是她们两个仗着是闺中女子,年纪又小就可以推脱的。并非我不够宽容大度,不肯原谅,只怕是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这是我脸皮厚,不畏死,下回遇着个面软心善的,还不得让她们欺负死?”
景成帝呵了一声,道:“你倒不依不饶起来了,罢了,看在你受了皮肉之苦的份上,朕问你,你待要出何才肯罢休?”
姚黄又不出声儿了,半天才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二人跪也跪了,只要是真心道歉悔过,就……算了吧。”
太后颔首道:“这就对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又对景成帝道:“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家家的口舌之争,并无恶意,既然姚黄不计较,就这样吧。”
景成帝斜了一眼姚黄:她倒会做顺水人情。
姚黄朝着他眨巴眨巴眼,一脸的懵懂、无辜。
她这样说难道不对?
还非得逼死赵妢和徐三不成?
皇帝敢情无所谓,但姚家可是又要多树两个敌人,横竖她二人脸也丢尽了,以后在她面前再也狂不起来,差不多得了呗。
景成帝似笑非笑的收回视线,对太后道:“朕也这么想,既如此,就依母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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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叙完家常,表演完母慈子孝,姚黄趁机向皇帝和太后请辞:“我昨儿留在宫里,阿娘不定担心成什么样了,横竖臣女已经无碍,不敢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我想回家。”
太后无可无不可,意意思思的留她:“横竖你也留在宫里了,不如等伤彻底养好了再回,陛下的意思呢?”
太后分明是推托之词,姚黄不禁有些发急。
她可是太后啊,让自己回家不就她一点头的事吗?怎么事事都要请示景成帝?
姚黄一则不喜欢宫里,规矩多不说,而且各个都是人精,人生地不熟的,她怕遭人算计。二则宫里又窄小又不自由,她行动都不方便,还是回家自在。
见景成帝沉吟不语,姚黄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下意识的双手合什,在胸前揖了揖,撒娇道:“陛下,姚黄求你了,让我回家吧,我不会和我阿娘说的,就说是我不小心摔的,横竖我摔打惯了,我阿娘再心疼也有限,您就让我回家吧。”
景成帝有三个公主,大的十四,已经说好了亲事,明年四月出降。小的才六岁,整日里由奶娘抱着哄着。
但没一个和他有多亲近。
他没时间,也没那闲心,不过是节年时家宴上看一眼,按惯例给些赏赐。还都交给宫人,压根无需他亲自打理,更别说费什么心思了。
还从没有哪个孩子像姚黄这样俏皮、活泼,不认生,不拘束,又能撒娇又能耍赖,虽满身都是小毛病小心眼,可难得的不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