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0)(2 / 2)
姚黄艰难的抬起眼。
连眼皮都是沉重的,她没能看清对方的五官。
那人伸手捏住了姚黄的下巴。
不算多粗暴,但也不算多温柔,恰到好处的帮她托了一下。
悦耳的声音传进姚黄的耳膜:“姚黄,你为什么要谋害皇后?”
姚黄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有气无力的道:“我……没有。”
骆安轻咳了一声提醒姚黄:“姚姑娘,当着陛下,不可不用敬称。”
姚黄便改口,道:“陛下,臣女冤枉。”
曾几何时,言语如刀,鞭辟入里,剥骨削肉,杀人于无形,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姚黄才发现,言语是如此的贫瘠和乏力。
她来来去去竟只有“冤枉”二字可说。
不要说对方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词既陈且滥,还没什么气势和力道,就像现在的她一样,有气无力、没精打彩。
“是吗?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即便你爹是姚平野,也罪责难逃。”
“……”姚黄只想说一声“妈卖批”。
这混帐的皇权,这混帐的□□,这混帐的君臣之道,怎么动辄就往欺君之罪上扯。
这么说,她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可她不欺君,岂不是连自辩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更甚她连洗涮冤屈都不能?
凭什么呢?她的命不比他的命贱,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窝里窝囊,委里委屈的死。
姚黄沉默落泪。
景成帝问她:“说。”
“……”
特么的她说什么?
她开口,他就让她“慎言”,这和审她的那位上官有什么分别?总之他们就只想要他们想要的“供词”,根本不在乎她究竟做了什么。
姚黄艰难的道:“臣女……不敢欺君枉上,我真的,没有谋害……皇后娘娘。”
“你一向也算伶牙利齿,朕来都来了,你却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
“……是。臣女,觉得不公,人不平,则鸣,没人肯听……臣女的辩白之言,万般无奈,臣女才……”
她嘶了一声,好一瞬才把话续上:“陛下大抵是……臣女最后的……倚仗了。”
这回换景成帝不言语了。
“视姚黄为友”是他自己说的,虽说当时没有旁人,就算他现在反悔了,也没人,更没人敢给姚黄做证,但景成帝的自尊不允许他做这样失格的事。
姚黄倒是说到做到,真的拿他当了最后的倚仗,可景成帝不觉得是殊荣,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愠怒。
他直盯着姚黄,可姚黄神色萎蘼,精力不足,连意识都濒临于模糊的边缘,她的的确确没什么精力多说。
景成帝颇有些泄愤的道:“姚黄,你敢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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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那点儿无赖、卑劣的小心思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切的要和她算帐。
唯今之计,姚黄只能死鸭子嘴硬:“臣女不敢。”
“让朕星夜前来,就是为的听你这一番废话?”
最让他愤怒的还不是抛下权威和身份,兴师动众的前来审一个小小的姚黄,而是,他为此失望的原因最让他震怒。
有时候失望源于太过明白,所以难得糊涂真的是人生最难得的大智慧,不知道少了多少烦恼。
姚黄喃喃:“不是……废话,而是……人命,关天。”
景成帝则不这么想,别说姚黄不是谋害徐后的真正凶手,就算她是,只要他想捞,也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他呵了一声,对此很是不屑。
其中还夹杂着对姚黄蠢笨的恨铁不成钢。
姚黄收敛了一下心神。难得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冤枉”二字说得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得摆事实,讲道理。
因此积蓄了好一会儿精神,才吃力的道:“臣女承认,有小题大做之嫌,可臣女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自证清白。几位大人……肆意对我动刑,非要我招供,可我实是不知该如何招供。”
她微仰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对上景成帝的脸,满含恳切和真诚:“我有什么理由谋害皇后娘娘?我又如何能与奸人勾结?又如何能突破重重防护,将刀剑对准陛下和娘娘?”
一气说了这么多,她疼得浑身直冒冷汗,也不过就抬了下脸,很快又耷拉下去。
看得一边的骆安心惊肉跳,他真怕姚黄会晕死过去。
景成帝没言语,这些话,他早翻来覆去不知道想过多少遍了。
姚阔不在京里,她和姚夫人两个妇道人家,如何知道他出宫的布防情况?
如果她真有这个本事,那得说明宫内和他身边的防护多松懈?他的性命居然悬于一介妇孺之手,他还不如趁早去死,免得贻笑于世。
姚黄又问景成帝:“敢问陛下,姚黄,何罪之有?我与刺客对峙,的确不小心导致娘娘摔倒,可事出仓促,非我本意,何况,娘娘等人得救,终究是臣女拖住刺客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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