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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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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146)

气性还挺大。

景成帝无奈:“朕可没这么说……”

姚黄真没生景成帝的气, 她道:“我没说气话,确实我也有错,还有, 我就是故意的。”

她看向景成帝,眼神里带了点儿小挑衅。

景成帝才不受她的激。她是不是故意,因为哪件事故意,他一清二楚。

姚黄见他不作声, 这才又道:“我不信他不知道我和太子妃不睦……”

明明这情境不该笑, 景成帝还是没忍住。

她还真是……坦坦荡荡,一点儿都不忌讳旁人会如何看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和魏氏有芥蒂。

姚黄白了他一眼,道:“说白了就是太子殿下做人拎不清,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和勇气,以为他在我这里是与众不同的。”

景成帝轻咳一声, 把笑意压下去, 道:“嗯。”

她告状也够坦荡。

“我承认我有故意误导他之嫌, 可如果他自己心思清正, 也不会掉进我设的这么简单的陷阱里。”

她设陷阱也设得坦坦荡荡,所以,赵昂上当是他活该。

姚黄委屈的瞟了景成帝一眼, 又蔫耷耷的道:“是他先骂我自甘下贱的。”

景成帝瞳孔一缩。

他是聪明人, 姚黄这一句话, 他已经能猜出赵昂是在什么情境下说的,又是什么心思了。

这可真就是赵昂过分了,他怎敢如此作贱姚黄?

景成帝忍而未发,只道:“是吗?那他受你这一弩/箭可真是活该。”

姚黄也没想着让景成帝大义灭亲,非得为了自己就把赵昂怎么样。

可他这一句“活该”说得如此悠扬婉转、一波三折、意味深长, 怎么那么解气呢。

姚黄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当下忍不住笑出来,气一下了消了大半。

景成帝问她:“你想让朕怎么替你出气?”

姚黄摇头,软声道:“不用。”

自己受的委屈,就该自己讨回来,何况她已经当场讨完了。

景成帝半直半假的夸她:“咱们黄牡丹真大度。”

姚黄悻悻的道:“我可不是为了他。”

他还不值得,也不配。

景成帝欣慰的笑起来,道:“是为了朕,朕懂。”

他伸手把姚黄捞起来,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姚黄不肯老实就范,挣扎着要推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陛下也注意点儿影响。”

景成帝不理她的话茬,只牢牢把她箍在怀里,这才有了一点儿安心。

刚才姚黄那隐忍克制却又决绝的样子,他真的有点儿害怕。但凡他有一点儿偏袒赵昂的意思,她怕真的能给他来个恩断义绝。

他问姚黄道:“你觉得委屈了?伤心了?”

他问得小心,问得关切,姚黄人是软的,心也是软的,情不自禁的点头:“有一点儿。”

景成帝忍不住摸摸她的发顶。

什么都是“有一点儿”。她本来是不在乎这些的人,可她都觉得“有一点儿”伤怀和委屈,可见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他逗她:“说到底,还不是怨你自己?不是朕不肯给你名份,是你自己非得矫情不要。若你坐实了皇后的位分,还有谁敢在你跟前大放厥词?不只没有今日的烦扰,一并连以后的烦扰都解决了。”

姚黄十分纠结。

人生总是有所失,有所得,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时候。

真是让人惆怅啊。

她倒不是特别伤怀和委屈。

是,赵昂骂她了,可站在他不明真相的前提下,以他这不明事理的糊涂性格,又是在那种恼羞成怒的气氛下,口不择言太正常不过。

骂自由他骂,她还让他见血了呢,两下一抵,谁也不亏。

可这只是世情的一面镜子,前有萧贵妃,后有赵昂,再往后还有许许多多朝臣和女眷,他们看她的眼神只会更轻蔑,言辞更刻薄,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她不要脸。

所以这世道多可笑?

她若做了景成帝的妃子,她还是她,也一样是妾,是小,她和景成帝的感情没变,只是有了个明确的名份,却没人会嫉妒拈酸。

反倒她毫无所求,不要名份,只求和相爱的人相守,却人人都会认为这种行为是无媒苟合,是她行为放荡、有伤风化。

这让姚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

姚黄忽然就泪盈于睫。

她并不是什么先贤、圣人,没有应该应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责任,也没舍一己之身为百姓牺牲的气度,她就只是个小女子而已。

她完全可以不必操心受力,还要背着不安于室、牝鸡司晨、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骂名。

她完全可以只顾自己小富即安、尊贵奢华的小日子。

所以,这一刻,她对自己以往的雄心有着严重的质疑和动摇。

她问景成帝:“陛下,你能放我出……”

景成帝猛的扣紧她的腰,打断她道:“黄牡丹,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是啊,她答应的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她就退缩、逃避,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姚黄也很羞愧,可她还是摇头,道:“我……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所以,我配不起陛下的深情和用心……”

“别胡说。黄牡丹,你不是这样软弱的人,朕不信就为了今日和太子的一场误会,你便心生怯意。”

姚黄的眼泪潸然而下,她埋首于景成帝怀中,呜咽出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在乎谁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他们如何贬低、诬蔑、谩骂。我只要坚持我想做的事就好了。可事实是……”

她坚持想做的,未必还能坚持得下去,她之所以不进宫,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想在这个时空做点儿实事,太难了,尤其以皇后的身份,更是大逆不道。

朝臣们不会同意,百姓们不能理解,早晚景成帝也会怀疑她会影响到他的皇权。

到时候,她整个儿一众叛亲离。

景成帝看她如此难过,自己的心也跟着绞的慌,他哑声道:“乖,别哭,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朕不许你胡说,不是你不好,是朕不好……”

他捧着姚黄的脸,用手指轻轻揩去她的眼泪,道:“朕这就下封后诏书,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些尘世俗人不就看名份行事吗?那他就给姚黄正名。

姚黄泪眼婆娑的问景成帝:“若我做了皇后,还能……做我想做的事吗?”

倒也不是不能,只不过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意和自由。

那毕竟是皇后,世家命妇,天下万民的垂范和表率,总得有自己的威仪,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毫无规矩和束缚。

姚黄掩不住失望,微扭了脸,用手背把眼泪抹掉,声音渐渐恢复冷静,道:“我想回家。”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尽管她明知道,姚阔碍于君臣之别,不敢也不会做什么。

姚夫人虽然万般慈母心肠,可这个世道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就能扭转改变的。她对于姚黄,除了心疼就剩心疼,再就是无力。

可姚黄还是想回家。哪怕她不需要他们徒劳的安慰,也不需要和他们诉苦,她就想回到熟悉、亲切的家里,哪怕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令她感到温暖和安心的环境。

景成帝不许:“这不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回哪儿?”

“才不是。”姚黄气苦。

这话根本安慰不到她,只会让她更难受。

她道:“以前都说出嫁了的女人就没了家,婆家不容,娘家不再,便成了孤魂野鬼。我还觉得这话矫情,然后现在我果然就无家可归了。”

她很有一种“原来小丑是我自己”的无可奈何和哭笑不得。

景成帝又心疼,又觉得她好笑,道:“别胡说,有朕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哪儿有人敢不容你?明明是你不要他们。”

姚黄瞪他:“你说得容易,你的家那么大,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我又不是弥勒佛,没那么大肚(度)。”

要这么说,她实在没什么可委屈的。

她既不肯接受他的“家”,可不就没法真正和他有个“家”?

姚黄把脸埋进景成帝怀里,越发的生气和委屈,还有几分自厌,她低声抽泣,一任眼泪洇透了他的衣襟。

景成帝看姚黄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攥出苦汁子来了,他当然不能做出一怒为红颜的多过分的事,因此只能柔声安抚她:“都是朕不好,可你别动不动就拿回娘家或是离开朕要挟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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