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千年之约(1 / 2)
(白月光他回来了);
谢小晚想得十分豁达,
看起来丝毫没有被之前的情劫所困扰。
这就是多情道。
该深情的时候,自然情深意切,至死不渝。可一旦结束了一段感情,
就会抽身离去,
不会留下一点眷念。
谢小晚的指腹拂过脸颊上带着的面具,
自语道:“这下可总没人认得出我了吧?”
妙音闻言,望了过去。
只见谢小晚半倚在软垫上,光影交错间,
脸颊上覆盖着的面具半边狰狞鬼魅可怖、半边慈悲怜悯,莫名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让人想要掀开面具一探究竟。
妙音竟看得出神了。
谢小晚久久等不到回答,
一挑眉,
问:“怎么了,
难不成带上了面具还能认出我来?”
妙音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认是认不出,只是……”
可她“只是”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小晚打断了:“认不出就行了!”
见状,妙音默默地咽下了后半句话——楼主带上了这张面具,好像越发惹人注意了。
谢小晚却丝毫不觉,
在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后,他还来了兴致,要去街头逛一逛。
因这各个宗门之间的千年之约,
来自四面八方、**的宗门弟子都齐聚一地,原本荒凉的东洲主城也变得人声鼎沸了起来。
一眼望去,街上遍地都是佩戴着法宝的修士,怕是路边掉下来一块砖头,能砸到七-八个天资出众的年轻修士。
人多的地方,
自然就有热闹。
谢小晚带着小侍女们在街上逛了一圈,因脸上带着的面具实在诡异,惹得旁人止不住地侧目。
还好修士之中奇装异服,有稀奇古怪毛病的也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谢小晚望了一眼,指着一旁的酒楼:“进去瞧瞧热闹?”
风月楼的侍女们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酒楼之中人声嘈杂,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来往宾客推杯交盏,两三轮下去,酒意涌上了头,就控制不住地高谈阔论了起来。
眼前千年之约将至,他们聊得大多都是相关的话题。
“千年之约举行了这么多次,一直都是望山宗夺得魁首,这一次我看也没有意外了。”
“那可不一定,据说啊……望山宗的云竹君修炼出了岔子,至今都没有露面过。”
“这次连西漠密宗的佛子都出世行走了,鹿死谁手,真就还不一定呢!”
众人各执一词,夸夸其谈,谁也不能说服得了谁。更有脾气暴躁者,当场就打了起来。好似他打赢了,所支持的宗门就能夺得魁首了。
下方纷纷扰扰,热热闹闹。
谢小晚端坐在雅座之上,不慌不忙地拎起茶壶,沏了一杯茶。
雾气氤氲,缓缓飘荡。
其中一个小侍女听了一耳朵,愤愤不平道:“竟然无人提起我们风月楼!”
谢小晚轻轻吹去上面的热气:“你又急什么?我们风月楼多年不出世,自然知道的人少了。”
又有一个小侍女叽叽喳喳地开口说道:“那楼主这次是不是得拿下魁首,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风月楼的厉害?”
“是呀是呀!”
“我们楼主可厉害了。”
谢小晚的动作一顿,目光瞥过一旁胸怀大志的小侍女们,不免有些头疼。
风月楼,一听“风月”二字就知其妙曼风雅之处。
谢小晚擅长的自然不是粗俗的打打杀杀,而是……玩弄人心,筹谋帷幄。
更何况,这次来参加千年之约只是为了来蹚一趟浑水,看看热闹罢了。名次什么,他还真的没想过。
谢小晚见小侍女们还要再说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指着下方的人群:“他们在下注。”
赌坊的人闻得商机,早早地摆出了下注的摊子,各个宗门皆有不同的赔率。买定离手,输赢自负。
谢小晚瞥了一眼,其中最为热门的自然是望山宗。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代表着望山宗的图标面前的筹码就垒成了小山。
谢小晚扔出了一个锦囊,里面鼓囊囊的,装满了灵石:“你们拿去,看中哪个,就下着顽罢。”
小侍女们喜笑颜开,拿着锦囊就下楼去下注。
自然,她们大多都押在了风月楼之上,有不少还取出了自己的私房。
谢小晚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免一哂。
妙音不赞同地说:“楼主,您太惯着她们了。”
谢小晚放下了茶杯,双手合十:“好妙音,都出了风月楼,求你松快一些吧,别总是板着张脸……”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躁动。
“望山宗的人出来了!”
谢小晚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了窗外。
原本楼下街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十分热闹。
不过一转眼间,已然是空荡荡的一片,不见一个人影。
艳阳高照之下,突地刮过了一道凛冽的寒风,吹过的地方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好似瞬间回到了寒冬腊月。
接着就是一阵清脆有序的马蹄声,车轮滚滚而来。
望山宗的弟子排成一列,一个个神情肃穆,按照阵型布置,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再一看,阵型中间是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四周刻制着封印阵法,再加上车厢由千年精铁打造而成,理应坚不可破。
可现在车厢不停摇晃,从中冒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车厢中的人要破开封印出来。
车厢里关押着什么人?
谢小晚心中好奇,分出一缕神识想要探究一二,神识刚刚扫过就见队伍中走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唇角苍白,走起路来好似弱风扶柳一般。他的身体孱弱,就算是这样的天气,却依旧披着一条厚重的披风。
谢小晚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人……
还未等他再看得再仔细一些,就听见耳边响起妙音的声音:“楼主,这个人怎么和您长得这么相像?”
谢小晚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了一道闷声。
妙音看出了谢小晚的不悦,止住了话头。
谢小晚继续看去。
只见那人穿过望山宗的队伍,直径来到了马车面前。也不知他对这车厢中的人说了什么,过了片刻后,四周涌动着的寒霜被收了回去,队伍继续有条不紊地往前行去。
待到望山宗的人消失在了视线中,酒楼中的人方才回过了神来,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望山宗的出行阵仗真是威风!”
“他们这是要去向什么地方?”
“千年之约不日就要开始了,自然是要去准备一二了……”
声音渐渐杂乱了起来。
谢小晚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侍女们不知所以,问:“楼主,怎么了?”
谢小晚抬了抬手,懒懒地说了一句:“回去了。”
谢小晚独自走出了酒楼,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好似还带着一股残余的寒意。
他走上了萧瑟寂静的街头,突地回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
车厢中关押着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沈霁筠。
而那个与他长得相似的人……也不知道是望山宗从哪里找来的。
这样种种细节,再联系上之前发生的事情,谢小晚就已经能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无非就是沈霁筠无情道被破,走火入魔不受控制。而望山宗为了千年之约的排名,寻来一个与他相似之人,用来稳住沈霁筠,让他能够参赛。
谢小晚撇了撇唇角,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的行为。
若是非要说的话——
“可笑至极。”他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这话是在说谁。
身后的侍女们没有听清,问:“楼主,您说什么呢?”
谢小晚拂了拂袖口,像是扫去了什么脏东西,他摇了摇头:“走吧,我们也该去参加千年之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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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来到了千年之约举行的日子。
千年之约,说起来拗口,实际上就只是每逢千年就举行一次的比试大会。
从上古以来,修真界中的灵气逐年凋零,各地的灵脉山川也是在干涸减少。为了抢夺仅有的灵脉,修真界有过一段战火连天、生灵涂炭的日子。
等回过头来一看,各大宗门虽占据了灵脉,但也损失惨重,青年才俊几乎断层。
为了避免这段经历再次重复,由几位德高望尊的前辈牵头,不论大小宗门都签订了千年之约——每逢千年进行一次比试大会,按照排名来分配灵脉。这样一来,既可休养生息,又能让每个宗门都能传承下去。
此次千年之约在东荒举行,按照以往的规矩记载,第一轮的比试通常是秘境降妖。
每个宗门派出弟子进入秘境之中,名额不限。
每个弟子身上带有一块玉牌,玉牌之上又有各种不同的任务,或斩妖降魔或摘取灵丹妙药,按照任务的完成度与速度进行排名,排名前一万名晋级至下一轮。若是在途中被毁去了玉牌,便算做是失败淘汰。
因修真界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多如牛毛,待到第一轮比试开始这一日,各大门派之人皆齐聚一堂,人头攒动,竟与凡间闹市无异。
“千年之约第一轮,正式开始!”
谢小晚站在角落中,抬眼间见远处白玉祭坛上光芒涌动,四根蟠龙柱之间旋涡缓缓扭转,逐渐显现了一道光门。
于此同时,东荒主城中回荡起了一道沉闷古朴的钟声。
钟声余波蔓延,随后便是“砰”得一声,半空中炸开了一道光圈,犹如天女散花般,不知几数的玉牌一块块落了下来。
谢小晚伸手握住其中一块,注入了一丝灵气,玉牌背面立即出现了“风月”二字,再一看正面,逐渐浮现了他的任务。
——前往蜃境,寻找蜃蛇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