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床品铺套干净的。]
客房很久不住人,笨蛋感冒了,吸进尘螨不好。
[枕头多备两个。]
不知道他喜欢高的还是矮的,昨晚陪盛时安折腾半夜,于情于理,他今天都该周到些,让笨蛋休息好……
还有——
[让李婶午饭做些温淡好消化的。]
张伯屡次要回复,屡次被先生新发来的信息打断。
好不容易,这条消息收到后,半晌没有新的再发来,他准备回复,刚敲完一个“好”字,手机又“叮咚”一声——
[把空调温度调一下,客厅餐厅别太凉。]
得,张伯再次收回手指:不着急回,让子弹,飞一会儿。
*
“裴先生,今天的菜……不合您胃口?”午饭用毕,李婶试探着问裴昱。
因为先生紧张,她和张伯猜到是裴先生要来,午饭都照着小少爷上次嘱咐的准备的,但裴先生吃的不多——起码没上次多。
“他喉咙疼。”见裴昱拘谨,盛淮代他答。
陈峰说了,他嗓子发炎严重,有些化脓。
“喝不喝牛奶?”他看向裴昱。
饭吃不下,总要想办法保证营养,本来就贫血,再弄低血糖了,盛时安又不知道要怎么谴责他。
裴昱摇了摇头。他不喝牛奶。
这么挑食……
盛淮张了张口,又闭上,算了,他现在生病,不是计较那些
() 的时候——“酸奶喝不喝?”()
这次裴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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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不自觉松了口气,看向张伯,张伯识得眼色,立即快手快脚拿了酸奶来,递给裴先生和小少爷一人一瓶。
“裴先生,客房收拾好了,您要上去午睡吗?”递完奶,张伯关心地问。
不怪先生紧张,裴先生气色确实不大好,昨天半夜他也被先生折腾起来问小少爷的事,知道小少爷梦游,裴先生大半夜没休息。
裴昱点点头。他确实犯困,就算不困,也更想有个角落,一个人安静待着。
可是盛时安皱皱眉:“客房?”
“舅舅房间那么大,为什么要爸爸去客房睡?”
他放下酸奶,怀疑地看看舅舅,又看看爸爸。
“你们——”
“我们很好。”盛淮面不改色,看了眼张伯:“收拾什么客房,阿昱住我那里。”
*
“你睡,我下午还要去趟公司,不会打扰你。”带裴昱回了自己房间,合好门,盛淮立刻开口。
“刚才都是……权宜之计。”
裴昱点点头,他懂。
不过,进入别人的领地,他还是不太自在。
眼睛匆忙在房间扫视一圈,他正准备收回视线,却望着床尾一幅画,呆了呆。
“喜欢吗?”顺着他视线,盛淮也看向那幅画。
笨蛋也会画些小插画,想来眼光是有的,这幅画可是他的心头好,在画展上一见钟情,意境特别安定清宁,睡前看一看,心境开阔,入睡都快些。
裴昱很喜欢——他自己的作品,自己当然喜欢。
但哥哥说过,做人要谦虚。
所以,听到盛淮问,裴昱点点头,点到一半,又勉强收住——“还行。”
只是还行?
笨蛋还搞文人相轻那一套?
盛淮笑笑,指了卫生间给他:“洗个澡先睡吧,有不舒服叫我。”
裴昱点点头,却没立刻行动,见盛淮要出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安安——抱歉,我没……照顾好他。”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盛时安反复出事。
也许,他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他高估了自己,正常人才能做好一个“父亲”,他……不行。
他张了张口,险些就说出真相,让盛淮换个人来带崽崽,却在最后一刻,手指碰到自己的钥匙扣,紧紧闭起嘴。
“和你没关系。”盛淮看他一眼,“安安……母亲去世不久,心理有些创伤,只是他心思深,问题现在才暴露。”
盛淮结合心理医生的诊断和自己的推测,理性分析道。
是这样吗?裴昱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信。
说到这个,盛淮顺势提起来:“心理医生希望我们家长双方都能到场做一次咨询,可能会对安安的情况有所帮助,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他说着,想到他正感冒,又改了口—
() —“等你感冒好了,抽个空我们去一趟。”
裴昱摇摇头:“明天就能去。”
“不急——”
“就明天,感冒不要紧。”他莫名坚持,反应和语速都比平常快不少。
也好。面上不显,对盛时安的状况,盛淮心里也难免担忧——“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裴昱摇头,语速又慢下来,眼神也有些放空,“是我应该做的。”
“安安……很喜欢你,你做得很好。”见他蔫头耷脑,依旧有些自责的样子,盛淮下意识开口。
开完口他十分不自在——他这辈子很少被人夸,也很少夸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笨蛋面前,嘴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怪不值钱。
难怪,弹幕老说他给人下蛊……
但世上当然没有下蛊这回事,盛淮相信科学,他只是……对笨蛋比较包容罢了。
“别多想,先休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安排李婶做。”
——对生病的笨蛋,当然只能额外包容。
晚饭裴昱依旧吃的不多。
他喉咙肿了,吞咽东西会疼——但盛时安认定,是因为舅舅没回家,爸爸才没胃口吃饭。
他悄悄给舅舅发了好多消息,终于把他从公司叫了回来。
“睡着了?”
看了眼手边摊着绘本,躺在盛时安床上呼吸均匀的裴昱,盛淮小声解释:“我真的有事。”
公司有新产品要发布,本该上午召开的最后一次碰头会,因为他去机场,临时延迟到下午,测试组又发现了一个技术上的bug,他亲自坐镇,确认问题解决了才好回来。
“如果爸爸不在,你赚再多钱有什么用?”盛时安压低声音,红着眼圈质问他。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盛淮愣了愣,看向盛时安。
那孩子眼睛乌沉乌沉的,他一眼望进去,胸口没来由一阵透不过气的窒闷,好像……他问他的这个问题,曾日夜悬于他心头,如刀如剑,剐割凌迟。
心脏绞痛一瞬,即刻又平复。
那异样的窒闷来得快,去得也快,盛淮恍惚了下,已经全无感觉。
“小孩子懂什么。”他没把盛时安的话当回事。
不是赚钱不赚钱的事,他费尽心思把外祖父的心血从父亲手里谋夺回来,不是为了摆烂搞垮它。
何况,这么多年,他习惯了把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除了工作,他也没有……更想做的事。
他想着,视线扫过裴昱的脸,见他脸颊和颈侧微微泛红,呼吸声也有些短促,不由皱了皱眉,坐到床边,伸手摸向他额头——手伸到一半,却被盛时安一把拦住:“你手脏!”
哪里脏?他一进家就洗了手。
瞪了臭小子一眼,他折身去外面叫张伯拿耳温枪来。
裴昱确实在发烧,两只耳朵,一边38度3,一边38度5。
盛淮第一反应:幸好没让他一个人回家住。
第二反应:医生行不行,开的药怎么不管用?
“他晚上吃药了吗?”放下耳温枪,他问盛时安。
“吃了。”盛时安焦虑非常,跪坐在裴昱身旁,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你不要太紧张,发烧是人体的一种正常免疫反应。”见他这么紧张,想到他心理状态或许有问题,容易焦虑,盛淮又先安慰起他。
可盛时安根本不要他安慰。
他翻下床,快步跑出房间,找张伯要退热贴去了。
“贴一片就好。”协助他贴好一片退热贴,见他还要拆第二片,盛淮急忙制止。
“这是儿童的,爸爸是大人!”盛时安分辩。
“不是这么算的,大人也不是贴越多越好。”盛淮耐心跟他解释。
“可是一片退不下来怎么办?”
“没关系,说了发烧只是免疫反应,不一定是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你替爸爸难受吗?”盛时安瞪他。
“……你不要胡搅蛮缠。”臭小子,没一点儿医学常识,他跟他说不通……
“我才没有胡搅蛮缠!”是!你!笨!
两人越说越激动,但裴昱翻了个身,他们又不约而同紧紧闭上嘴。
憋了好一会儿,裴昱没动静,没有要醒的迹象,一大一小才各自放松。
算了。盛时安先妥协——他跟舅舅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先去洗澡,再过来陪爸爸睡。”
陪,陪谁睡?
盛淮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用了……你的床太小。”
要做什么,需要那么大床?
盛时安不解地看了眼自己的床。
“你真的不来吗?”
“真的,不来。”盛淮看了眼裴昱松垮的领口,视线掠过他颈侧一颗红色小痣,喉结滚了滚。
怎么睡着了还不忘勾引人……
“那好吧。”盛时安面上遗憾,心底却挺高兴。
没有舅舅,那他不用担心有人和他抢爸爸,他还是可以挨着爸爸睡。
他贴着爸爸乖乖躺下来,担心爸爸烧退不下来,小手掀开一点爸爸睡衣,露出爸爸腰腹帮他降温:“麻烦关灯,谢谢。”
“嗯。”盛淮平平无奇站起来,平平无奇转身,平平无奇关灯出门进餐厅,咕咚灌下一杯凉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