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Chapter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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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川侑沉默。
他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开诚布公地回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琴酒可能会朝他脑袋来一枪。
装模作样地回答自己还记得,琴酒估计会问“你记得什么?”,答不上来还是会朝他脑袋来一枪。
“……”
这不横竖都是死吗?
浅川侑闭了闭眼睛。
他开始后悔自己今晚路过可丽饼摊子的时候因为人多没去排队。如果吃到淋满巧克力酱的可丽饼,他死掉的时候一定会少些遗憾。
系统:【……】
系统恍惚想起,它与当前的宿主[浅川侑]初见的场景——这人被重达十公斤的舞台射灯砸中脑袋的一瞬间,似乎是在感慨自己中午吃的那顿炸鸡如果配芝士酱,味道一定会更好。
见浅川侑不说话,琴酒的神色越发冰冷。
他讥笑了一声,言辞尖锐而刻薄:
“算了。你连那行字都不记得。装疯卖傻了好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喝掉它,浅川侑。”
琴酒抬起手,修剪平整的指甲轻松掀开了口服剂的瓶盖。
塑料瓶盖被随意地丢掷在微晶石铺就的地面,一连串的“啪嗒”声响彻。最终,这点喧嚷止于廊道幽邃的深处。
浅川侑默不作声。
但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胸腔内的事物剧烈地鼓动着,不安感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
三天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琴酒的情绪有如此之大的波动。看来他终于无法忍耐和弱智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他扫了一眼琴酒递来的药瓶,莫名幻视起古代国王惩赐给罪臣的毒药。
他理智上判断琴酒不会害他,毕竟他们是兄弟。但他还是觉得这东西很危险。
没什么理由,就是直觉——而他的直觉向来与真相八九不离十。
浅川侑静默了几秒,又推脱道:
“……一定要喝吗?”
“我觉得我脑子其实挺好使的,最近给条子干活履履立功呢,案子的新进展大部分都是我开拓的。哦,我忘了,给他们打工应该不用太努力。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
琴酒厉声打断他:“喝掉。”
浅川侑的肩膀颤了颤。
他现在真的很怂。他生前虽然不算什么品格兼优的纯善者,但好歹也遵纪守法,没做过什么坏事。站在琴酒面前被如此胁迫,腿没软已经是他最大限度能坚持的事了。
他对组织了解不深,也不清楚琴酒的手段,但他能从旁人的眼中窥探到此人的残忍与可怖。
那一瞬间,心情变得五味陈杂。
浅川侑的心底,很是莫名地萌生出两个念头:[这药不能喝]以及……[他该对我放尊重些。]
于是,本能驱使了身体。
他颇为抗拒偏过头,低声道:
“不要。”
“我不想喝。”
但下一刻,他的下颌骨传来剧烈的刺痛,一只冰冷的手钳制其上,头颅也被硬生生地掰回,被迫与手的主人对视。
琴酒冷笑:“我让你拒绝了吗?”
浅川侑:“……”
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又说不动,逃又逃不掉。
他抬起双手,干脆严丝合缝地捂在嘴上,两眼一闭,直接装死。生动地用行为和生命表达:我就是不喝,实在不行你杀了我。
死过一次的无赖,笃定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第二次死亡。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但他忽视了自己是个体力F的废物。
这点抵抗在琴酒眼里徒劳无益,就像小猫扒拉着沙发,自以为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却能轻易地被主人提起后脖颈抽离。
自作聪明在绝对的力量前一无是处。
琴酒也是这么做的。
药剂只有四支,他容不得浅川侑在这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
他太了解浅川侑。
接过药,再倒掉。或者乖乖喝下,等他离开再嫌弃地吐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了最高效的方式:直接灌进自己的口腔。
他含着那口药剂,握住浅川侑细瘦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掣肘,又迅速将对方的手臂按在栏杆边缘。
那一刻,他看见浅川侑瞪圆的双目。
平日透着狡黠的高挑眼尾泛起迤逦的红。这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眸子在此时,仅仅容纳了他一人。
他轻松侵袭了青年微张的唇瓣。
毫无防备的唇齿在简单的技巧下失守溃败,一瞬间便被彻底攻占。
微苦的药液尽数流向另一边。
在琴酒的强制下,青年白皙的脖颈终于鼓动起来,药液总算一滴不落地——吞咽而下。
琴酒松开手,不再束缚。
浅川侑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栗。
微红的色泽浮现在脸颊,不时片刻便扩散向耳畔。他的眼眶内甚至多了些湿润,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连同眼下的那颗黑痣,都犹显怜人。
真想就这么毁掉他。
“你……”
黑发青年开口,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浅川侑惊慌失措了一瞬,面部的空白佐证着思维的紊乱。他喘息了几秒,胸口上下起伏着,过了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谴责:
“……我们是兄弟。”
琴酒后退半步,抱起双臂,给彼此留出充足的空间,又哂笑道:“猜错了。我们除了‘共犯’外,没有任何关系。”
如同报复般,他残忍地扬起嘴角,悠声强调:“——这是你亲口和我说的。”
他停在原地,决意就这么欣赏浅川侑的反应——这个像张白纸一样清澈,对过去一无所知的浅川侑,在忍不可忍时卸去虚伪奸诈的外壳后,究竟会袒露何等精彩的神情?
但浅川侑没有激烈的反应。
他现在还有点发懵(),琴酒说了什么也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不知是缺氧还是其他的缘故卍(),他总觉得头部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钝痛……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
喝了药后,不仅没有长脑子,反倒感觉本就不聪明的大脑似乎雪上加霜了。
“操……”
浅川侑暗骂了一声,不由得扶住身后的栏杆,却还是跌坐在地面。
视线越发迷离,周遭的空间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挤压。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骂骂咧咧着:“我他爹的就说,那玩意不能喝……”
他看见了琴酒惊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