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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后,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束缚更加苛刻。
除缠足外,明清时期的女子还饱受“守节”思想的残害。
根据《古今图书集成》记载,唐朝的“烈女”、“节妇”只有51人,宋朝增至152人,明朝竟达到了27141人,而到了清朝受到旌表的贞节烈妇竟然高达一百万人。
明清女子的守节,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再嫁”,而是更为决绝的行为。
有些女子会通过毁坏自己的自己的身体明志,比如毁去容貌、斩断手指、割发等行为。
“杨某妻张氏嫁未浃岁,而杨死,产一遗腹子。弥月,抱依母式居,自毁面容足不逾间者数十年”。
“戴氏,诸生李效妻,临淄人,年二十九,夫亡,无子,独居苦节。乡人欲娶,号泣引刀断二指以示。年六十五终”……
这些节妇需要残害自己的身体容貌以消除他人对自己将来生活的猜疑,不仅是出于社会对女性品格的怀疑,更是因为当时社会风气的影响。
社会的风气宣扬贞洁、守节,女性自身就会寻找更能表现自己“贞洁”的行为,以表示自己是一个符合世间普遍规则完美女性。
——实际上,是为了实现她们的“价值”。
当女性的生存价值从实现自身渴望变成了“以夫为天”,她们便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数牵连上决定自己一生的丈夫。丈夫活着时,她们的价值存在于相夫教子和三从四德中;当丈夫死去,她们的人生价值就从相夫教子变成了“守节”。
贞洁,开始于秦朝,那时的贞洁牌坊只不过是一种对于个别贞烈女子的褒奖,但是明朝的守节显然已经异化成了一种宗教性的献身,变成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扭曲规范。
“陈氏,曹县人,田庞龙妻。年十九而寡。舅姑怜其少而无子,欲改嫁之。陈氏日夜哭泣,以死自誓。守志五十余年,年七十二卒”。
“田氏,苏铨妻。年二十一夫死,无子,乡人劝之改适,田氏坚志不从。勤织纺以奉舅姑,守节三十余年,得旌表”。
……
一个个喜怒哀乐样样俱全的女子,在流传后世的记载中却不是她们如何辛劳、如何奉献,而是她们怎样“贞洁”!】
唐朝人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贞节观。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
张籍的《节妇吟》中描述的女子经历了种种思想斗争——她把“双明珠”系在了“红罗襦”,在“还君明珠”时“双泪垂”,还要说一句“何不相逢未嫁时”。
有这么剧烈的思想挣扎,但最后仅仅是一句拒绝,就可以被称为“节妇”,这是唐朝的贞节观。
在明朝,这样的女子会被称为节妇吗?
显然不会,说不准还要被骂上一句浪荡呢!
“难道非要那些女人哭着叫着,一头撞死在棺材上,才算是个好女人?”太平公主恨声道。
上官婉儿这次却没抬她的杠,绷着声音道:“我本来以为那个宋朝就已经够不像话了,没想到竟然是……”
她掩了话头,可谁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一个更比一个烂。
【清朝本是由马上民族建立,游牧民族的特点使得其女子地位天然较农耕民族更高。来自满族姑奶奶们的痛快爽利冲淡了明末已趋于变.态的闺训女诫。
但是,由于满汉矛盾过大,实际上并不能轻易地进行民族融合。同时虽然清朝高层尽力阻止,但由于种种原因,满族的民俗风尚依旧难以避免地被汉族同化,实际上并没有大幅度地改善社会风气。】
太平公主:“我李家也算有鲜卑血脉,但却得天下、治天下,天下归心。这满族……”
她的话未说完,就感觉背后被上官婉儿悄悄戳了一下,话头戛然而止。
太平公主的脸苍白一片。
她实在是看光幕入迷了,不设防地就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但是现在的国号是“周”,王位上的那个人姓武!
之前说说“唐”就罢了,她怎么能说“李”呢?
武则天听见了,却没有太平公主想的那样恼怒。如果是光幕降临之前,她肯定会勃然大怒,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打算将王位传给武家有关的人了,为了这个所谓的“女性地位”,她得保证自己的接班人是太平公主。
这样一想,武则天倒也不在乎太平公主自我认同的到底是“武”还是“李”了。
那么“周”这个国号就是我独有的了。
武则天这样一想,倒也开怀。
【在明清时期的文学作品中,所构建的女子形象大多是孝顺、贞洁、守序的,最反叛也不过是在爱情上反抗家人,反抗礼教。
好像对于女子来说,她们的理想、她们的抱负完全不在社会的考虑范围内,她们在社会看来,只是一张单薄的纸片,是属于情爱的调剂品。
清朝曹雪芹《红楼梦》中,借薛宝钗之口说出了当时社会的潜规则:
“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就连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究竟也不是男人分内之事,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你我只该作些针黹、纺绩的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