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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甜被三堂会审了。
审她的人是阿爹阿娘,还有一个凑数的二哥。
二哥阮北抬手在阮甜甜眼前晃了晃,高声问:“想啥呢,阮甜甜同志!赶紧从实招来知道吗?今天不讲清楚你跟哪个王八蛋好了,我就把大哥大姐都请回来收拾你!”
阮家最受宠的是阮甜甜,但最具威严的是部队里的大哥阮南,和已经嫁人了的养姐阮雪,阮甜甜阿爹阿娘都得往后退一步。
不过阮甜甜并不怕她大哥大姐。她很清楚,她大哥大姐外表冷硬凶恶,可实际上他们压根扛不住自己的撒娇卖好。
若是她大哥大姐在家,知晓阮甜甜看上了程松,纵使对其千万般不满不喜,也会在她撒娇卖好后支持她,顶了天做个左右护法,不准程松欺负她。
二哥阮北瞧着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他要搞清楚是哪头猪了,然后去找猪的麻烦一样。
特别会拿捏人的阮甜甜哼了一声,说:“二哥,你是八卦精投胎吗?”
不等阮北反驳,阮甜甜又自说自话的否定:“不对不对,我二哥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是八卦精投胎呢?二哥你应该是替周晓穗的大哥问的吧?为了讨好周晓穗,就把亲妹妹的近况透露给她大哥……二哥,你真过分!”
阮甜甜阿爹阮大河的矛头当即调转,对准了阮北,他沉声质问:“阿北!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娘张兰也是阴沉着脸说:“阿北!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周晓穗那丫头不行!她心思不在你身上!你怎么能为了讨好那丫头,就把甜甜的近况透露出去呢?!我看你才是欠收拾!”
阮北惊慌失措,上蹿下跳,可惜百口莫辩。
阮甜甜见了,哼笑一声,说:“活该。”
拿捏完八卦精二哥后,阮甜甜清了清嗓子,语出惊人道:“阿爹,阿娘,你们等会儿再骂二哥,先听我说。我啊,看上了程松。”
“就是牛棚里那个长得贼俊,个子也很高,戴着眼镜的程松。他是京大毕业生,在京市,他名下有十套四合院!”
阮甜甜只说了程松的优点,要不是家里人都清楚牛棚里住着的都是些犯了错误,被下放到他们生产大队受劳动改造的人,恐怕还真会以为阮甜甜走大运,找到了个相当优秀的对象。
听说阮甜甜看上了被下放到大队里的程松后,阮家人当场垮了脸。
作为红日□□产大队大队长,阮大河在外头是相当有威严的,但对自个闺女,着实说不出半句狠话来。
隔了小半会儿,阮大河实在扛不住自个婆娘的催促了,闷咳了一声,说:“甜甜啊,你看上的那个程松,不中,你还是换个人吧!”
阮甜甜怎可能因阿爹的三言两语就放弃?她嘻嘻一笑,不怎么着调的打岔:“阿爹,你是说他哪儿不中啊?别不是床上不中吧?可这事儿我红日□□产大队的百事通怎么不晓得啊?阿爹,你打哪儿听来的?该不是被人哄了吧?”
终于不用挨骂能看热闹了的阮北才灌了口水呢!听到自家妹妹所言,一口茶水正好喷在亲爹的脸上。
阮大河狠不下心说闺女不着调,正好小儿子撞枪口上了,他当即痛骂小儿子成天看些不着三四的东西,带坏小闺女。
自知是背锅侠的阮北哪敢叭叭啊?先不说他确实弄了点不着三四的禁书给她妹妹看了,就说他嘴不严实,一口茶水喷在他亲爹脸上的事儿,他阿爹也要逮他来背锅啊!
阮北老实巴交认错,连连保证以后肯定不给阮甜甜看那些不着三四的东西了。保证完,还嘀咕了一句:“她要自个偷着看,我也没法啊!”
阮大河骂小儿子那是杀鸡儆猴,却没想阮北这狗崽子不配合到底,这叫他还怎么吓唬闺女啊?阮大河气得起身要锤阮北。
这时,张兰一拍桌子,家里瞬间噤若寒蝉。
张兰瞧看撑着下巴看戏的闺女,严肃道:“你阿爹说的不中,是他的身份不中!你不能欢喜他。”
阮甜甜知道这事儿没法敷衍胡闹了,也不再看戏,一本正经的说:“不就是被下放到咱们红日□□产大队的身份吗?有什么不中的?”
“阿娘,他们要真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那应该吃枪子儿,应该送到牢里去,咋还会被下放到咱们生产大队来,受什么劳动改造啊?”
“我觉得他们有冤,总有一天他们会沉冤得雪,回他们原本的地方。阿娘,程松要不是被下放到咱们生产大队来,我能碰上这么好条件的对象吗?”
“他长得俊,别说咱们生产大队了整个公社都没一个能比他好看;他还戴眼镜,是京大的大学生,高知分子啊!文化人啊!贾文锦上了个不怎么样的工农兵大学都能在县医院做医生,程松以后肯定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