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2 / 2)
当天,露西就跑到交易所买了三十股邦迪船队的股票。
露西为了翻身绞尽脑汁的时候,她的姐姐安妮还在对达什伍德姐妹的富裕生活各种羡慕嫉妒恨!
玛丽安不想搭理她,玛格丽特不知道到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埃莉诺又被露西拖住了,安妮只能屈尊降贵和家庭教师聊天,“玛丽安这件蓝色绸缎罩白色蕾丝钩花的裙子真是太漂亮了,我真担心她给勾坏了。这样熙熙攘攘的场合,她真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来。你这衣服到挺好了,耐磨耐脏,我家的仆人就是用这种布料。不过,这对于你家庭教师的身份来说,就有点寒酸了。不过,也许过了夏季,玛丽安就会把身上的衣服给你。你和她身形差不多。”
说到这里,安妮不免嫉妒,“要我说,绸缎衣服也不适合你。你不像我们,有仆人伺候,每天只要吃吃喝喝绣绣花聊聊天就行,总要做一点粗活。这就浪费好衣服了。”
如果玛丽安和埃莉诺在将衣服送人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她就好了!
不过,她要是收了这些衣服,又要挨露西的训了。露西是打心里想和埃莉诺一较高下,肯定不想接受她们的施舍。
不过,她才不在乎呢!只要能穿得漂漂亮亮的,和一个不错的绅士**,还管什么高低贵贱呢!
比起显而易见的穷,和无人追捧的窘境,自尊心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她送你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取下珍珠腰带,那个就值不少钱呢!”安妮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十五英镑。
戴安娜讽刺道:“没那个底子,就是戴了王冠,也装不了女王。我觉得棉布衣裳挺好的。我和你们这些有仆人的小姐又不一样,配穿什么绸缎衣裳。”
露西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也不是所有的小姐都穿得起绸缎衣裳的,像我和安妮,有一件细棉布做的衣裳,就得百般爱惜。就年金来说,我和范妮还没有你的年薪多。琼斯小姐,以你的年薪,应该活得更好一些才是。”
有钱乱花是傻子才做的事!戴安娜才不要把钱财花在吃穿上。穿得好,别人高看你一眼又能怎么样?吃得好,得一时痛快又能怎么样?钱用了就没了,等到要用钱的时候才悔不当初有什么用?钱要花在刀刃上。
戴安娜才不和她们讲这些道理,只说:“我这不才当家庭教师。”
埃莉诺也道:“一年前,我们一家和你穿得差不多。谁都有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没什么不好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达什伍德小姐。衣服只要干净得体,布料好不好,裁剪时不时尚,都没那么重要。自己是什么人,就穿什么衣服,没必要装蒜。人活着,靠自己的努力脚踏实地就好。”戴安娜淡然地说道。
埃莉诺就喜欢她这份通透,“只要肯努力,以后都会好的。以前家里经济紧张,也没有给你们定制衣服。等搬到新房子后,每个季节发两套衣服。戴安娜,你是家庭教师,没必要穿制服,自己去商店选两套衣服,拿回来给我报账就行,每套不要超过而是英镑就成。”
“谢谢你,达什伍德小姐。不过,这恐怕不合规矩。”戴安娜反驳道:“很少有人家给仆人和家庭教师制作工作服的。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这算哪门子的麻烦!”埃莉诺大气道:“家里少办几场舞会的事儿。”
安妮羡慕极了,“我都恨不得去你家当家庭教师。不过,这么一来,我就要和绅士们绝缘了。我可舍不得!唉,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埃莉诺可不敢让安妮教玛格丽特,上帝才晓得会教出怎样一个人。
“看,爱德华来了。”露西高兴道:“他往这边来了,准是来找我的。嘴上说着要解除婚约,还不是惦记着我。男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
爱德华一来,就道:“达什伍德小姐,介意我和你单独聊一会儿吗?”
埃莉诺才前天才叫他去办赠予合同和财产过户的事儿。他一定是要说这事儿。
“我们去书房坐一会儿吧!抱歉,失陪了。”埃莉诺和爱德华一同去了楼上。
“合同已经公证了,房产和股票已经转到你们名下了。布兰登上校也签了你替玛丽安拟的婚前协议。婚后,玛丽安不会失去她的财产。不过,律师说,他们要是在婚后因为财产纠纷闹上法庭,就算有这份协议,法官都不一定会站在玛丽安这边。只会觉得她太有手段了,侵犯了丈夫的权益和威严。”爱德华真心把玛丽安和玛格丽特当作妹妹,不禁感叹道:“当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埃莉诺真心喜欢这样的爱德华,“要是每一个男人都像你这样尊重女人,像你这样温暖。我们女人会好过很多。布兰登上校签协议的时候,脸色怎么样?他有没有不痛快?但愿他们的婚事,不要因为我的顾虑节外生枝。我相信布兰登上校的为人,但事随时移,我想给玛丽安多一重保障。”
“他没有说什么。不过,你不能指望一个男人签这种明显没什么好处,又质疑他们人品的协议的时候,会有什么好心情,不是吗?”爱德华实话实说道:“如果让我签这么一份协议,我也会不高兴。尽管它很公平,却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
“我们也不能靠男人的良心过日子呀!”埃莉诺反驳道:“如果不想受辱,为什么不自觉送上这么一份协议呢?还不是打心底为自己考虑。也许你们都没有意识到,但就是这么一种心理。从我出生至今,就没有见过一个自觉的男人。女人要还是不懂得争取,就只能任人宰割。”
爱德华仔细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们从小就是受这样的教育。女人是柔弱的,需要我们保护;女人是无知的,需要我们引领;女人是敏感的,需要我们珍惜。”
“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个无赖!他让女人低人一等,好处处占尽先机。女人柔弱,他就能把女人关在家里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女人无知,就能剥夺女人表达闯荡的机会;女人敏感,就能认为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理任性的。事实上,除了力量上的天然缺陷,我们在任何一方面都不输于你们男人。”
“如果换一个女人说这话,我一定嗤之以鼻。但是你说这话,我自惭形秽。”爱德华服气道:“你的起点并不比我高,如今却活成这副模样。我甘拜下风!你让我明白,女人的能力并不低于男人。”
埃莉诺叹气道:“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浪费了太多的机会!明明占尽先机,却无所作为。有的沉湎于风流场所,有的只会勾心斗角,有的干脆当米虫。像你这样,喜欢过简简单单的生活,渴望有一份工作的太少。”
“埃莉诺,你就不要恭维我了。以我的本事,要是没有家里的帮助,连婚都结不了。露西已经等我四年了,我却什么都给不了她。”爱德华愧疚道:“现在好了,我连爱也给不了她了。”
埃莉诺并不认为爱德华有多大的错,“当你还爱她的时候,肯定是她不想结婚吧?”
“她也是为了我考虑,不想我由于母亲的怒火,失去应得的财产。可是由于我的愚蠢,让她的等待都没有了意义。埃莉诺,我是有意为之的。我,我,我想让这一切都有个了结,了结这门婚事。要么母亲同意,我娶她;要么母亲大怒,我一无所有,失去她。是的,我想失去她。我以为只要我一名不闻,她就会离开我……”
门外,罗伯特抱住摇摇欲坠的露西,“你都听到他的打算了吧!你一心一意地等着他,他却打定主意另攀高枝。想他这样无耻的人,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可人儿呢!我早就看透了他的虚伪,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露西,你就不能看看我?自在姐姐家见到你,我的一颗心就全然挂在了你的身上。我吃饭想着你,睡觉想着你,做梦都想着你。你都不知道,妈妈坚决反对你和爱德华的婚事时,我有多么高兴。可你的坚贞,又多么地让我绝望。啊,露西,这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人儿,你就发发善心,回头看看我这个可怜人吧!只要你说声爱我,我,我就……”
他就怎么样?露西面上掉着眼泪,心却提了起来。如果能嫁给罗伯特,她就能有管理庄园,一年多个上千英镑的收入。唔,露西相信自己,绝对能把地租拿到手。关键的是,她可以用庄园抵押贷款,去买邦迪船队的股票。当初埃莉诺不是这样发家的!
埃莉诺可以的,她露西一样可以!
“我,我从来没想他会这样!他说过只爱我,一生一世只爱我!”露西哭得梨花带雨,美丽极了,“啊,爱德华,可恶的爱德华。他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罗伯特,他为什么不像你,不像你这么可靠。”
“你也觉得我可靠是吧?你不像达什伍德小姐那样眼瞎,我真高兴这一点。你别看爱德华表面上呆头呆脑的,实际上精明的很。你看,达什伍德小姐一阔,他就攀上去了。他肯定早就爱上了她,为什么不早点说,还不是看她阔了!要是达什伍德小姐还是那个只有一千英镑的穷姑娘,他肯定吊着你,再找个机会甩了你,然后娶了莫顿小姐。他知道达什伍德小姐喜欢守诺的人,才故意坚持婚约。这样一来,就肯定会激怒母亲,失去所有,正好让你知难而退。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达什伍德小姐了!我怕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唉,只有我才能看透他!好了,你现在也看透他了,露西,我真高兴,终于有一个人,能明白我、欣赏我,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将整颗心、整个人都奉献给你。只要你说一声爱我,我就带你去苏格兰结婚。”
“啊,罗伯特先生,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我和爱德华的关系!你怎么能让我背叛他?”
“他都已经背叛你了,上帝可以作证,我也可以作证!别再管什么爱德华了。露西,我们私奔吧!我们去苏格兰结婚吧!露西,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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