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内环城是我见过监控器最多的地方。
比如我刚来到内环城时,我就知晓这里遍地都是没设置密保的车和其他载具,每当我试图做些什么时,我便总能看见悬浮在上空,设置在街角以及各处的摄像头。
以至于我总是望洋兴叹,黯然离去。
但身处浴室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也有摄像头。浴室外的茶花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来,隐约能听见几声喘息,我一时之间像是握着扔不了的烫手山芋。
继续还是停下,这是个问题。
继续的话,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停下的话,是否显得我也太效率至上了。
花洒的水流浇在我身上,我像一只落汤鸡般,无助至极。最后我决定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侧耳倾听浴室外极小的喘息声,随后顺手拿过来洗手台旁边的沐浴露。
我一面看着沐浴露的成分表,一面张开嘴开始发出喘息,时不时还捏下鼻子发出鼻音。根据我曾经浏览过的某些文学里,一般都会喊“超市里小烧杯叫主人大不大爽不爽”,但好歹有个捧哏回应,我一个人就还是别整这花活了,还是呼吸吧。
茶花的香味愈发浓重,重到氧气都变得稀薄时,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当喊出了合适的名字后,空气中的信息素仿佛凝滞了一般,极小的呼吸声也消逝了。
整个环境里,只有水流声在作响。
我听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紧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声,那声音太大了,大到我几乎不可能装作听不见。于是我立刻关上花洒,抓过衣服胡乱套上也冲出去。
“砰——”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酒店房间门已经被重重合上。
啧,这就受不了了。
我穿上鞋,一抬脚就猜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苹果残骸。
我仔细看了眼,无语了。
有皮你不也吃了!还让我削!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还是冲了出去追斐瑞。
真他妈受不了了,不出去追过几天他回过味儿来我就会死,出去追被执政官那帮人抓到也是死,真无语了这狗比五城。
我一路狂奔,连终端的震动声都来不及管。
夜晚的雨仍然湿冷,雨水细密至极,蒙蒙的雾弥漫在各处。
在我一番追寻后,终于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斐瑞。他坐在树林前的长椅上,捂着肩膀,像只受伤停驻的天鹅。
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愤怒地望着我:“你怎么跟过来了?”
“刚刚听到声音,我还以为你被带走了。”我顿了下,有些担心,“我怕你被临时标记的事会惹人非议。”
“你也知道你临时标记了我。”斐瑞看着我,“你明明知道被标记的人是什么状态,可你居然敢这样羞辱我。”
“我……哪里羞辱你了?”
我显得很
茫然。
“你——”斐瑞深呼了口气,又道:“为什么在浴室里那样?”
我移开视线,“你……听到了?”
斐瑞不说话。
我道:“对不起,是临时标记的影响。”
斐瑞话音很低,“即便那样,为什么也不愿意安抚我?”
他没有提艾什礼的事,显然,他也知道提出来只会让他显得很可怜。即便被临时标记了,对方却仍然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这是件伤自尊的事。
“我做不到。”我坦诚道:“我做不到心里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做出违心的事。”
斐瑞嗤笑了声,“我到底哪里——”
他收住了话音,喊道:“你难道看不见我到底被这标记如何折磨的吗?”
“对不起。”我直接化身道歉机器人,持续复读,“真的对不起,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你真的令人讨厌。”斐瑞沉默了下,情绪近乎崩溃:“明明你也知道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你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即便是被你利用挟持,我都并不觉得你是坏人,可现在我却真的后悔救你了。”
都这么破防了,还跟我搞话术呢?
我直接后退一大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按住他的肩膀,“冷静一点。”
雨中的斐瑞身体仍然在颤抖,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后,才终于冷静,一双眼睛有些红。
我许久才说:“就是因为我还有一丝愧疚之心,我才不愿意对你做任何事情。”
斐瑞冷笑道:“你又要说什么?”
“首先,你对我所有的感情与渴望都是临时标记造成的。”我苦涩摇头,“即便我心里没有艾什礼,我也绝对不会在这个关头真的对你做什么。”
斐瑞怔了下,蓝色眼睛仍望着我。
我开始捏人设,“omega是珍贵的性别,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从未见过。直到前不久,我认识了一名omega,他为了不被人觊觎而装作是beta,是为了逃避一桩婚事来到十二城的。”
“他是个很任性却又很善良的omega,对我很好,虽然嫌弃我,却也愿意帮助我。直到有一天,他的伴侣alpha找上了门。那时,他说希望我能帮他跑。但第二天,他一脸幸福地说准备和那名alpha结婚。他的神情那么快乐又幸福,他决定离开十二城,放弃其他的朋友,认为只要能和伴侣在一起就好了。”
我随便编了个故事扔给斐瑞,斐瑞的表情浮现了动摇与挣扎,他问道:“他……被标记了?”
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我恐惧的事标记……本身,你是我第一个标记的人。”
这番话我自觉良好,放上还能打个1v1sc标签。
斐瑞眼中有些惊愕,几秒后才道:“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安抚我吗?”
“是也不是。”我抿了下嘴巴,让自己尽可能笨拙,“因为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而且,临时标记如
果我全部满足你,恐怕会让你真的拥有错觉。错觉我是个不错的人,值得依靠的人,但我不是,如你所见,我一贫如洗,也心有所属。”
斐瑞道:“临时标记结束后就好了。”
他语气肯定。
本来如此,如果我一直吊着你,就不一定了。
“回去吧。”我没有回答他,又道:“你受伤了,还是不要受冷比较好,现在还在下雨。”
斐瑞在雨水的冲刷下,神志似乎也清楚了些,人也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