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二合一)(1 / 2)
第二日练武时,林平之便有些心不在焉。岳灵珊本还因为之前不小心伤他之事内疚,如今见他居然如此不认真,不由得有些动怒。
“看招!”岳灵珊年纪虽小,却从小见着爹娘教各位师哥师姐练剑,于剑法上虽算不得精,可对付林平之却是足够了。
她剑越快,林平之就越狼狈。不过三五招后,林平之竟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被岳灵珊的剑挑飞落入树林中。
这可大大出乎岳灵珊的意料,她本意是想教训教训对方,可却不想让对方如此难堪,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道歉。
没想到林平之却没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对她道歉:“昨日,我练剑练得有些晚,今天精神不济让师姐生气了,真对不住。”
自己还错怪了人,原来他不是不认真,而是太认真了才……岳灵珊心中歉意更深,便道:“我今日也没控制好力道才打飞了你的剑,这样吧,我同你一起去寻。”
说着便拉他衣袖准备往树林中去。
“师姐,我自己去吧。”林平之站着不动,温柔笑道:“昨日六师哥还说你许久没去给大师哥送饭菜,他想你了。这华山我也来了许多日,找一把剑而已,难不倒我的。”
少年昂首自信的模样,恍惚让岳灵珊觉得,是见着了初遇时的那个林家少镖头。她不自觉的松了手,有些结巴地道:“那……那我……去给大师兄送饭了。”
少女的心事总是难以琢磨,她们可能会在一瞬间喜欢上某个人,也可能很快就忘记某个人。你若是想读懂她们,除非你就是个女人。
令狐冲不是女人可是却是个聪明人,他咬着鸡腿看自己小师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用那只还带着油花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啧啧道:“想什么呢,连眼睛都直了。”
“哎呀,大师哥,你瞎说什么,我哪里眼睛直了……”岳灵珊推开他的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了想才对他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今天见着林师弟,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令狐冲哈哈大笑,打趣她道:“我看不是他有些不一样,是你有些不一样。说不得要不了多久,师父就会放我下去了。”
“为什么?”岳灵珊迷惑,本来在说她和林师弟的,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
“因为如果我华山派有喜事,师父总不会让我连喜酒都喝不到吧!”令狐冲很有先见之明的一说完就跳开了。
果然,岳灵珊又羞又怒,冲他原来的位置就是一拳,结果打了个空。弄不清自己的心事,还被大师哥取笑,岳灵珊越想越气不由得眼眶就红了。
令狐冲一惊,忙凑过来安慰道:“小师妹你别哭呀,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要是生气,不如就给我几拳,我这次肯定躲都不躲。”
岳灵珊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大师哥真是个大蠢蛋,难怪阮姐姐当年不要你了!”
看着她的背影,令狐冲想挠头,忽然意识到手上还有油,硬生生忍住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谁说阿苏不要我,哼。”
话说另一头,林平之失了剑,便只身前往树林中去寻。一脱离岳灵珊的目光,他的神色便严肃了许多。
假意在树林中找剑,其实是在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着。一路找一路靠近与圆儿见面的地方,等了半晌见确实没人跟着自己,他才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树上刻了一行字。
‘四日后三更见’
也不知那少女是否能看见自己留下的字,可是林平之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也不想怀疑师父,只是这些日子的遭遇已让他明白,江湖并非他从前以为的那般简单。
一入夜,林平之将剑拿在手里,又出了门。他明明与那少女约在四日后见,此刻出门却是为了哪般?
只见他特意避开之前同那少女约好的地方,往相反方向的树林走去。待遇见一块平地时,他才抽出腰间的剑开始练习岳不群教给他的武功。
这一练便是一个时辰,可以看出,他确实很认真,只是习武时日尚短,一套剑法舞得漏洞百出惨不忍睹。
待他收剑,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走到一棵大树底下,沉吟片刻后才将一物从袖中取出。
“爹,娘,如今孩儿得拜名师,您二老在天上也可安息了。这东西本是爹交于我保管的,只是我现在有了师父师娘,还有许多师哥师姐,这东西只怕也用不上了。今日我就将它埋在此处,望爹娘保佑,莫让人发现了去。”
说着,他竟然将那东西埋在树下,还用旁边的枯枝盖上,显得很是慎重小心。做完这一切,林平之便回了屋,直到天亮也再没有出来。
后头连着两日,他都照常晚上还去埋东西的地方练剑,只是却从来没有再看过自己埋东西的地方。
直到第三日清晨,岳不群夫妇受邀去山西做客,和一众弟子送走二人后,林平之才回到埋东西的地方查看。
在之前埋的枯枝上又多了许多枝叶,都是这几日落下的,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埋时一模一样。可是林平之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拨开树枝,将东西重新挖了出来。
他动手时十分小心,似乎怕挖坏里面的东西。大约一刻钟后,那东西终于露出一角。林平之用手轻轻扫去上头的土,保持着它在坑中的姿势取了出来。
竟然是他之前从镖局寻到的那颗珠子,一见那珠子上的山水花纹,林平之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因为那上面的图案,已经和他放下去时不一样了。
这珠子自从到他手里,他无聊时就会拿在手中把玩,这上面的纹路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埋下去时,明明是山色在上,如今挖出来时,却是水色在上。
可见那日,确实有人在身后跟着他……
圆儿再见林平之时,总觉得他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似乎被一层寒霜覆盖,终是遮住了他眼里的那片光彩。
“你那日的条件,还作数吗?”林平之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圆儿看着他,点点头,笑着道:“无论何时都作数,只是你真的答应了?”明明之前还不愿意的,怎的突然变了主意。
“我想变强!”少年的眼里燃着火焰,他受够了因为弱小而被人摆布的人生,他想要变强,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
若是个知情懂趣的,此时便会小意温柔地鼓励他,肯定他。可惜圆儿并不是,她笑眯眯地凑到林平之面前,闭着眼道:“那你现在亲我一口,我教你一招。”
林平之纵然嘴上答应了,可他自幼秉承庭训,从未与女子如这般亲近过,不由得窘迫道:“那……得等等……两人成……亲后,才可以。”
“你们汉人的规矩还真多!”圆儿睁开眼,有些不满地嘟着嘴,随即眼睛一亮,似想到了什么,拉着他的手跪在地上道,“不如让月亮娘娘给我俩作证吧,这样也算成亲吧。”
“成亲得禀明父母,定亲过礼,哪能如此随意……”林平之被她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给弄得哭笑不得,心中的郁郁之情也有所缓解,脸上难得露了笑意。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答应我也不过是想骗我的武功秘籍。”圆儿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站起来欲走。
林平之忙拉住她的衣袖,高她半个头的身子将她罩住,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羞涩地道:“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只是……成亲是大事,确实不该如此随意,等我大仇得报,我便……便去你家求娶。”
圆儿摸了摸被他碰过的脸颊,感觉脸有些热,似乎和婆婆小时候亲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道这就是阿姐她们说的情爱?
这样想着,圆儿的眼睛一弯,凑到他脸上也轻轻碰了一下。过后竟然还抿了抿嘴,道:“你的脸冰冰的,不像我的那么热。”
林平之的脸立刻就热了,还红得不行。他万分庆幸现在是晚上,还可以借夜色掩盖自己的窘迫。只是心里的窘迫,却是无论如何也盖不住。
“小林子,你怎么又走神了?”岳灵珊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叫他‘小林子’,不过她是师姐,想怎么叫自己也无权反驳。
“对不起,师姐,我们重新来过。”林平之也没有解释,而是老老实实地道歉,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
同一时间,阮如苏在华山脚下的院子里,圆儿两手撑着脑袋,正哼着曲子。阮如苏将书一收,意外地挑眉。她在苗疆住过一年,知道圆儿哼的是苗族少女送给情郎的曲子。
“你是找到情哥哥了?”
阮如苏问得直接,圆儿也回答得坦荡。白得如面团般的脸蛋透着粉色,眼睛笑得如弯弯的月牙,道:“是呀,我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看的,小姐你应该也见过,就是那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如果她没记错,林平之应该是被华山派岳不群收了做徒弟,他们既然能遇上,说明这小丫头定是偷偷上了华山。
“岳不群作为华山派掌门,内力还是不容小觑,你自己当心些,别被人发现了。”至于她那位情哥哥,阮如苏却是不怎么担心,
毕竟圆儿是毒婆婆亲自教导出来的,向来只有她让人吃亏的时候,何曾有人能让她吃亏。
自从岳不群夫妇去了山西,阮如苏上思过崖的就更频繁了。几乎是早饭一过,令狐冲就开始频频望上崖的小径,一见着那身影时,便忍不住笑着迎上去。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令狐冲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将自己空着的手塞到她手里,让她紧紧握住。
阮如苏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偷偷抿嘴笑,“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令狐冲也不在乎,就像个小无赖,无论她怎么说,就是不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