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新酿的麦芽酒口感清甜,比外面售卖的各品牌啤酒好喝了不止一点半点,难怪毕维斯顶着被踹的风险,也要央霍云平再搬一罐。
这酒薰人不醉人,配了肉喝唇齿留香。
夏星燃后面记不清陆琛介绍了多少种稀奇古怪的肉名,只记得自己被剧组的人带动,没忍住多贪了两杯。
不知是不是受乙醇作用,当晚那一觉他睡得尤其香,连做的梦都飘飘悠悠的特别舒服。梦里是同马场一般的辽阔低地,碧绿的细草延展向山峦,间或有天然流水镶嵌其中。无论遇到野石秀水,他□□的黑马总能稳稳一跃,随他轻松越过。
"飞星,真棒!"
再次从野生灌木一跃而过,夏星燃感觉自己俯低了上身,赞赏地摸了摸马的脖子。
明明是自己开口发出的声音,但低哑轻柔的声线透着成熟,熟悉之余,又透着一点儿与当下不符的陌生。
幸而语调里的快意做不得假,满满当当地滚斥进全身脉络。他掌住手中缰绳,黑马时疾时缓,听话至极。
他侧过头,朝紧随其后的男人笑喊:"真想看看飞星刚出生的样子,不知道它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乖巧!"
男人身姿强健,面容俊挺,灰蓝的眸子泛笑,毫不费力地驱着棕马与他并排:“晚上我去调取档案材料。"
像代入了影视角色,身体本能做出了反应。
夏星燃摇头:“看照片多没意思,比不过亲眼瞧一瞧的好。”
他说着开始提速,头也不回地撒下笑声:"来啊陆琛!比比这次谁先到马厩!"风卷着草香,扑喇喇从颊边擦过。
黑骝的骏马恣意奔驰,夏星燃感觉自己无限轻盈,像快飞进了天边那团最白最软的云里。
从飘悠悠的状态里转醒,夏星燃惺忪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差点把圆形的白色吸顶灯错看成可以抓在手里的那层云。
恍惚间,他听到轻扣门板的声响。
"星燃,你醒了吗?"
语调低沉和缓,和梦里的声音高度重合。夏星燃一下清醒了大半,他瞪开被子,翻身开门,不出意料地撞进那双灰蓝色眼睛。
陆琛一身运动装束,柔软的棉料对体态修饰不多,反倒更显得肩宽背阔,体格雄健。
夏星燃抹了抹眼角刚睡醒的潮意,一声“早”将将出口,尾音化成了绵绵的哈欠。
边。
“是不是吵到你了?”陆琛掠视过他头顶,收拢右手手指,忍住不把那撮睡乱的翘毛顺会另一
“没没没,你敲门前我就醒了。”夏星燃摇了摇头,呆毛跟着左倒右晃。陆琛唇角勾出弧度,不由觉得好笑。
夏星燃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路线,立马按上自己脑袋,把指头充当梳子用,往后胡乱擔了两把。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你这衣服,不会是来叫我晨跑的吧?”
起猛了,集团董事长一大早就下基层,约他锻炼起身体了。
"不是。”陆琛像能监听他的潜台词,笑得越发明显了,"有匹小马驹刚刚诞生,所以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
刚出生的小马驹?!
夏星燃登时不困了:"有有有!给我两分钟时间洗漱!!"他刷地转身,往卫生间窜。房门大敞着没关。
夏星燃咬着牙刷,含糊说道:“你进来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好。”陆琛依言走进去。
从剧组带来的行李箱展开在床尾,换洗衣物没完全取出,因为昨晚翻找过必用品,有件外套可怜兮兮地横在箱盖中间。
卫生间水声哗哗。
陆琛弯腰,拿起那件,展开在手中抖去褶皱,挂进床边的衣柜中。等夏星燃擦着脸出来,陆琛正巧挂好了最后一件卫衣。清空的行李箱被重新拉好,放进了高处的吊顶柜里。
昨晚换下的衣裤本随意地丢在沙发,此刻也老实待在阳台的洗衣机里,嗡嗡旋转,被水洗涤。夏星燃的不好意思更明显了:"……昨晚回房间太困了,没来得及收拾这些。"陆琛笑意淡淡:"昨天散场比较晚,我的东西也是今早临时收拾的。"不管真假,夏星燃的臊意好歹消散了一点。
行李箱的衣服是成套放的,床边搭着没穿过的灰色卫裤和撞色长袖衫,一看便是陆琛特意留的。
"没想到你的生活技能也点满了。"夏星燃右手伸向领后,往上一拽,轻松将睡衣脱了下来。
没被太阳直晒过的肌肤格外透白,以至于胸口缀点的其它颜色尤其明显。
薄薄的肌肉线条优越,流畅往下没进了裤腰。
陆琛撇目不看白中的粉红,视线克制地落在那截窄劲的细腰。
结果夏星燃下一秒脱了下身睡裤,修直白皙的长腿迈出裤管,不遮不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胸腔的鼓点骤然加重。
陆琛久违地有种无处落目的仓皇感,难得没有回应对方说出的话。
好在夏星燃也没在意,他不仅脱衣服利索,穿衣服的速度同样不慢。
不等目光拔离那对清隽透粉的足踝,夏星燃三秒套上两只白袜,五秒把脚塞进了便于活动的低帮跑鞋。
"走吧!"他眼神发亮,满满的期待与兴奋。陆琛静默几秒,迟钝反应过来他们要往哪里走。
暗处的潮涌被冰川覆盖,男人的眼底依旧浪静风平。
“跟我来。”陆琛的笑容纹丝不动,引他乘坐楼下的接驳车。
马场共有16座马厩,分上下两层,产房设在1座独立马厩的1-8号。
下了接驳车,陆琛领他走向5号马产房。
这里比我想象的大了很多。”现实和想象的差距不亚于雏鸡和鹰隼,夏星燃对马场规模又有了新概念,“方便透露,大概养了多少匹马吗?”
“我近年没有关注这边,不过粗略估算,六百匹大抵是有的。”陆琛答。
比城中村后街的住户还多。
夏星燃感觉自己出息了,听完居然没太惊讶。
“有些是独立繁育的马种,也有退役赛马,和各地救济来的老马。”陆琛道。夏星燃听着,心头生出细微的触动。
前年有条关于虐待动物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
某处景区提供付费骑马、拍照等服务,马匹瘦弱乏力、状态极差,被旅客指出饲养不善、过度劳顿。
在网上曝光后,又有人勇敢发言,牵出国内许多景区、动物园都有类似现象,铺天盖地整治了一
堆,包括马匹在内的小动物们,都得到了社会方面的接纳救助。
陆琛所说的老马,约莫也是差不多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