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力斗同宗法（2 / 2）

挥手用力扇了扇鼻息间的臭气，大口喘息了几下。不断检查着浑身上下是否有沾上肮脏秽物，林欠忍不住在心中同时骂道：“他娘的！害得本小爷在这腌臜地儿躲了这么久，等得空了，非得将你们也关在里面收拾一下！”

不再回想方才那令人欲呕的场面，趁着四下无人，回房整理了兵器行装后，林欠再次出了门来。这一路小心翼翼，尽量拣选了些假山林木间的幽僻小径，朝着郑家大院正西方向院墙而去。

走走停停间，花了不少功夫方到了约定的地方。由于在众人把守的情形下，来人依旧可将飞刀射入房内，却没被任何在场之人发现拦阻，因此功夫定远高于自己。这离子时尚有一些闲暇，为防万一，林欠先看准了不远处枝干树叶间的隐蔽，便提气轻身上了大树，收起气息后，静待着那送信者前来。

相隔一日，同样的打更号子从远处传来，仿佛随着号子声起，一阵子夜的寒意再次降了下来。林欠此时突然心头一跳，不知怎的又是那股熟悉的杀气笼罩了自己，虽不及昨夜那般铺天盖地，无可匹敌，可还是锋锐到让人不愿直视他。来者这身内功修为，使人不得不佩服、汗颜。

再次全力运功抵御，林欠已感到对方来到了近处。果不其然，回头一看，一道身影已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树冠顶端。看似漫不经心地望向远处，可是林欠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绝顶剑客的双眼，行踪都在对方掌握之中。

在这般境界的宗师眼中，自己哪有藏身匿迹的余地。见对方先凌空踏出一步，后缓缓落于院墙外的地面站定，似在等自己主动现身，林欠也不再含糊，从树冠中跃出，落在来者面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者相隔约五尺距离，好似为了方便随时祭出兵刃动手……

林欠这边先行抱拳行礼后，开口说道：“小子林欠，见过高人……高人前辈如此修为，当世难寻，为何三番两次为难小子这个后生晚辈……这若是传到江湖中，落得个欺软怕硬的名声，小子倒是贱命一条，只怕会有损您的威名……不如您老早早回去歇息了吧……”

“果如汝师所言……两番见面……你这小子……倔强口臭……方才已然留书信……见了师门长辈……还如此说话……该杀！”令人难忘的嘶哑的嗓音再次传入耳中，这两日戏耍林欠，武功如此高绝之人，除了那大闹郑家的黑衣剑客还能有谁？这脾气也是奇怪，没到三句话，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见他说罢，便左手背剑于后，右手化指为剑，手腕上挑，不急不慢的刺出一道剑招，准确利落地攻向对方胸口的中庭穴。

这招剑指从力道、速度两方衡量，都如同一个寻常高手使出的水准。若不是林欠昨夜亲见面前这人力敌两位宗师依旧游刃有余，都不至于如临大敌般地慎重应对拆解。这边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左手于胸前运掌作格挡防备，以待后手；右手冲拳击出，故意朝对手面门而去。

黑衣剑客冷哼一声，如早看破林欠的小心思般，快速撤收力道，借势剑指上扬变招。这一指直接点向曲池，若中了足以刺断手臂经脉，轻则不能迎战，重则残废终身。林欠被逼撤手，不得不换招后退。

待看破其退意后，剑道宗师后续的变招如流水行云，以方才完全不可相比的速度出击，于不满四尺的方圆间，连刺三道剑气内力，隔空分毫不差地分别攻向林欠肩头和胸口的云门、气户、神藏三穴。

何谓宗师境界？用武实战虽不可只抉一而定论，但内力收放自如，出招如这般精妙非凡者，自可堪称此中境界之高人。突如其来巧妙变化的招式节奏，十足地让林欠难以适应。真气凝实，化形成剑，如今依他的境界也只能勉力做到，在没拔出兵器的情形下，可不敢盲目硬接，忙使出《角武长拳》中“回首探云”，全力扭身让过指劲。还没使完整招，便换为“甲兵开山”一式，转身过来运使全部功力，齐出左右双拳。

可惜如此妙招，未建一功，在对方眼中依旧如小孩儿打闹。黑衣剑客似有些没了兴致，无任何花假地一指点到对方拳势上。浑厚内力在下一刻从林欠双拳直透胸口经脉，闷哼一声后，吐血倒退，便被击飞至了两丈开外。

望着不远处双手不住颤抖，正暗暗疏导体内真气，缓解内伤的年轻人；见其虽神态有些狼狈，但眼神坚定，目光如电，依旧保有战意，黑衣剑客在心中暗自想道：“虽只用了近三成功力……但这小子……能接住剑气正面一击……在后生中已算得一好手……师弟确实教导有方。”不自觉地对眼前这“便宜师侄”高看了一眼，有了几丝出于同门的好感之情。

想是这样想的，可开口说话，又是别样意思。只听黑衣剑客张口道：“小子……弃师门武学不用……辱没你师父……若再不拿出本事……休怪老夫无情！”说罢，芒寒丛生，如坠入九幽剑山刃林，那可怕又熟悉的魔性煞气再次弥漫天地间。

化境已现，看似生死悬于一线间，林欠倒是神色归于平静。面对着凛冽剑气生生割肉的疼痛感，并未开口回应对方话语。只因这半会儿空隙，他已摸清楚了几处关窍。一来是这人方才口气虽冷傲无情，但出手极有分寸，以试探为主。毕竟以其境界，想要他林少的小命不必如此麻烦。“看来这人确实是师父信任之人，只是这‘黑水第三湾’吗……”林欠禁不住地又想到师父以前所教，这师门内的情形复杂多变，不可按常理判断……思量再三，随即双手一搭一架，似拳非拳，似爪非爪，左脚探前，右脚踏后，摆了个起手式出来，准备接下这雷霆一击。

“‘断骨魔手’？终于亮底了……这还有点儿意思……放马过来……”话音一落，剑境中魔音大盛，如金戈铁马交兵不断，把人性中的凶心煞气全都勾了出来，将这一招杀机积累到了极处，至死方休……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