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程皓的动作和江南的话语两厢验证, 邻居们和蒋绍基本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眼色复杂地看着程怡心。
人群中几位看着程怡心长大的大爷大妈忍不住叹息,“怡心这心性怎么越长越歪?”
寡妇带孩子白吃亲哥亲嫂子, 情理上还能说得过去,但搞这种背后算计人的手段,就是纯坏了。
却听有年轻小媳妇小声反驳,“也许她本来就这样!”
接着, 又有不少人附和点头。
这都是或羡慕、或嫉妒程怡心在娘家日子好过, 或不爽自家男人总是帮程怡心忙、总盯着程怡心看, 自认看透程怡心的女人们。
程怡心听得这些议论声, 眼角瞥过眼蒋绍, 见他面露失望, 心痛又憎恨。
这事儿, 她绝不能认!
此时,程母已走到程皓身边, 又将他手中信封夺了过来,教训程皓道,“什么脏东西也往嘴里塞!而且甜什么甜!浆糊本来就有甜味, 又不止我们一家加糖熬!”
这也算变相为程怡心辩解了。
江南讽刺地笑了笑。
程怡心已然振作,直起身,理了理狼狈的头发, 冷脸厉色道,“江同志,你只凭我知道你有七百块钱、我家的浆糊是甜的, 就胡乱猜测写信人是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自导自演?”
程怡心的话音落下,院里安静了片刻, 大家似乎都在等反转。
只听程怡心又道,“你故意用甜浆糊和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信息伪造了这封信,来诬陷我,顺便上门找我们家的麻烦!
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猜测!”
“你放屁!”
江南还没说什么,李旭怒不可遏地站了出来,“你自己心思龌龊、小伎俩多,别胡乱套在别人身上!你知道我姐是提着柴刀才将那家豺狼一样的人赶走的吗?你家自导自演这么真实?
我陪你演一场?进门就找你要大件加两百块钱,你不给,我上来就是一巴掌,你试试?!”
说着,李旭脸上带着狠意,靠近程怡心。
程怡心惊得连连后退,程父适时上前,挡住了李旭。
“这事究竟是真是假,欢迎你们到红山公社石栗生产大队调查,村里不少人都是我的人证!”江南向众人扬声道,然后又看向程怡心,“那你敢配合我验证吗?用你的左手写字,让公安局痕迹鉴定或笔迹鉴定的专业人员进行比对……”
江南看了看蒋绍,又直直盯着程怡心的眼睛,“你敢吗?”
程怡心害怕,又偷偷看向蒋绍,她胡乱写的字也能验证吗?
“够了!”程父感受到身后女儿的颤抖,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小江,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南闻言笑,“您这是替程怡心认下了吗?”
程父沉默,装死到底,就是不口头承认。
江南好笑,“我大老远来,让她给我斟茶道歉,买上斤糕点一刀肉的道歉礼不过分吧?”
这是本地上门道歉必带的两样礼。
她本打算要钱作精神赔偿的,哪承想有公安在场,她担心要钱会让程怡心反告她敲诈勒索,只能算了。
“不可能!”程怡心仍然死鸭子嘴硬,“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道歉!”
“道歉!”
沉默许久的程登临忽然出声,厉声对程怡心要求道。
他见过江父江母的贪婪丑恶嘴脸,所以相信李旭的话,小南真的遭受过了那样的事儿,怡心这个始作俑者必须道歉。
程家人不可置信地看向程登临,程母说,“登临,你说什么呢?小妹都说了不是她!”
儿子这不是拆女儿的台吗?!
程登临却不理,只对着一脸痛心望着他的程怡心,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程怡心不道,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江南,都是这个女人抢走了疼她爱她的哥哥。
江南觉莫名其妙,程登临让她道歉,瞪她做什么?柿子专挑软的捏?
转而又暗自好笑,她哪里让程怡心觉得好欺负了?
程登临见程怡心不动作,甚至可能恨上了江南,失望地闭了闭眼,低声让程皓回家拿东西。
等程皓出来,他将手上的钱票给江南,“小南,我替怡心道歉,对不起。”
然后又道,“歉礼来不及去买,就用钱票抵,可以吗?”
江南看了看,半晌后,笑了,“程登临,你可真是个冤大头啊!”
此时,极有眼色的李旭,跟江南的小跟班似的,上前去接过程登临手上的钱票,还偷偷用手捻了捻,心里感叹:呦,小二十,不少!
程怡心哭了。
程登临一替她道歉,等于将这件事儿钉死在了她身上,她都不敢看蒋绍看她的眼神,只能捂脸蹲下哭泣。
只蒋绍哪有时间关注她,他一直在控制着两个孩子,不准他们上前被大人之间的矛盾波及。
程登临看着父母手忙脚乱地将程怡心揽在怀里,跟个孩子一样的哄,又冷声道,“怡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收拾烂摊子。
妈,这钱从下个月的生活费里扣。”
程家母女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而后,就看程登临事不关己一般,叫上程皓就要回屋,“你该写作业了。”
江南笑,没想到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程皓却来到他妈面前,期望地问,“今天去玩吗?”
江南扶额,就不能期望熊孩子能读懂气氛,然后摇头,“今天来不及了,下个月吧。你今天表现很好,我下次来会给你带玩具的。”
得到江南的夸赞和许诺,程皓高兴又失望地跟着他爸回屋了。
随着程登临的离去,安静了一会子的院里又重新开始热闹起来,纷纷感慨着程家这兄妹离心的场面。
江南出手教训了程怡心一顿,又让她名声败坏一层,可能还坏了她一朵未萌芽的桃花,程登临也断了他的供养,虽然听不到程怡心的道歉与认错有些遗憾,但这一趟已经很值了!
江南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垂眸看了一眼程怡心,最后警告道,“程怡心,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就不只找上你们家门,我还会去你的学校,让你的老师同学瞧一瞧他们的好学生、好同窗,是一个怎样人品有瑕又爱搞小人行径的人。”
程怡心听了,气得哭泣都打嗝,脸也不捂了,咬牙瞪眼地盯着她,满是恨意。
江南根本不惧,招招手,连个告别都没有,带着李旭走了。
蒋绍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背影,跟无事发生一般,安抚好两个孩子,面不改色地同程父程母道别,至于程怡心,看都没看一眼。
这些年,他见过各色各样的军属。优秀的军人,其家属不一定人品道德都高尚,但只要不侵犯国家利益,他觉得都能包容。
对陆霖的遗孀也一样,即使知道程怡心的一些传闻,他想不过是人自私了一些,且已经补救过,念在她对两个孩子是真心疼爱,他可以忽略过去。
但没想到程怡心竟会主动害人,这样的品性实在不适合抚养烈士遗孤。
蒋绍出了程家院门,这回,成了他坠在江南姐弟身后。
只听那个男人惊奇地问道,“姐,你早发现那浆糊是甜的?怎么不告诉我!”
又听那个名叫江南的女人口气无语地回,“怎么可能,我诈她的。”
蒋绍震惊得跟男人一样吸了一口冷气。
只听江南解释,“程家的浆糊确实是甜的,如果程怡心用了,那就是甜的,尝一尝就知道真假;如果她没用,我先给这么一个肯定条件,大家都先入为主默认邮票是甜浆糊贴的,如果程怡心信誓旦旦的要求验证或者反驳,我就可以质问她,又抓她的马脚。”
而后是江南停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所以,看到程皓这傻小子把邮票撕下来舔的时候,我心都快吓出来了,万一程怡心真是用的胶水,程皓又没眼色说出来,我不就露馅儿了!”
程皓这傻小子日常坑妈!
“噗嗤!”
不止是李旭,就连蒋绍都跟着笑了出来。
江南听见声儿,转头看人忍俊不禁,被她发现又急忙正色的模样,阴阳怪气打了声招呼,“蒋同志呀,我看你跟程家关系不错,我们都走了,他家没请你留下吃个便饭啊?”
蒋绍无言,你看程家被你闹过之后,还有胃口吗?
而后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回单位。”就越过姐弟俩,公交车也不等,匆匆跑走了。
蒋绍确实去了单位,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系邻城陆家,问候陆父的情况,得知人最近不太好,有点着凉,今天还到医院挂水后,他关心了几句,没多说什么就挂了。
蒋绍认为笑笑和鸣声不能再跟着程怡心这样的母亲了,但陆霖的父亲年纪大了,如今且靠陆霖的大哥大姐照顾,怎么可能照顾得了两个孩子。
他烦闷地捋了捋自己的寸短,心想日后只能由他多看顾一些,唯一庆幸的是程怡心要上大学,不会长久留在家中,对孩子的影响会小很多,待孩子大一点儿,观定型,再跟母亲一起住,应该就不会长歪了吧?
蒋绍只能这样祈望着。
又说江南和李旭,先到城里的糕饼铺子用道歉款买了斤糕点,又回公社买了斤肉,收获满满地回了家。
路过道路两旁田地后,队上上工的男男女女对着江南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