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蓉儿玉儿（上）（1 / 1）
96年的春节长假是从2月17日（周六，农历十二月二十九即小年夜那天开始，一直到3月3日（周日，3月4日开市交易。那时候还没有五一和国庆长假，五一只放1天，国庆最多4天（当然遇法定假日有时会调，因此春节法定假日就有2周，而沪深交易所周六周日是固定休市，所以春节长假连起来就是放16天。
总部提前于2月15日晚上举行了全体人员参加的晚宴，总共还不到3人。饭桌上聊得最多的就是当时号称要建成国内第一高楼的巨人大厦（从最初设计的38层不断刷新：54直至7层，当时都觉得能盖成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不过还是非常佩服史老板的魄力：辞掉安稳的工作、只身闯荡深圳、白手起家，几乎是当时所有青年才俊的偶像。
阿彧2月17日回到老家，与家人团聚。年后照例就是走亲访友，然后趁着都过年在家，与邻居发小玩“8分找朋友”的扑克游戏。大致就是2副牌，包括大小怪18张牌，5个人玩，2是长主，谁先亮2的就暂定为庄家，只有颜色相同的对2才可以翘庄。最后剩8张牌归庄家所有，随后庄家再埋8张牌作为“底牌”。
庄家选择自己有的一张牌来“找朋友搭档”，比如说大怪。只有当另一个大怪亮出来之后才正式确定这人是庄家同盟，另3人为敌对一伙。5、1和k算分数的，8分是界限。不够8就是庄家那伙胜，超过8分庄家同盟输。底牌由最后一手牌权来确定：庄家同盟胜最后一手则底牌直接扔了；敌对一方胜最后一手的话就查看底牌，凡是5、1、k均翻倍计算。
当然，如果庄家牌特好的话，可以宣布1个打4个。最后输的一方要凑份子请赢家去县城吃大餐、看电影。
这个纸牌游戏阿彧从小学时代就喜欢玩了，是每逢寒暑假必玩的。当时也没有别的娱乐，不像现在又是手机又是上网，前面说了，阿彧直到高中家里才买了电视机。读了大学后，阿彧在同寝室班长的影响下喜欢上了玩桥牌，只可惜老家的发小还是习惯玩8分，会玩桥牌的不超过2人，组织不起来。
发小里面的章哥有个姨表妹叫阿玉，时年18岁，比阿彧小4岁，就住在隔壁村。以前阿彧读县高中的时候时常骑单车从她家一侧的马路经过，偶尔会看到她在院子里洗晾衣服什么的。因为阿彧骑车速度快，都是一闪而过，但还是对阿玉姑娘印象深刻，因为她身材高挑。
县重点高中的大学升学率常年维持在92%左右，除了对初中毕业生严格选拔外，自身的师资队伍也及其过硬，再加上每晚18点-21点固定的夜自习(甚至家住县城的走读生也经常自愿加入夜自习)，整个氛围也容不得个别学生开小差。凡此种种诸多保证，再加上魔都的大学数量比较多导致其高考升学率本身也已经接近5%，所以想在县重点高中谈恋爱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反正阿彧高中三年从未听说学校有任何这方面的传闻。
反倒是阿彧读初中时，至少听到校长广播的处分通知有好几宗涉及谈恋爱，其中一起阿彧听了一遍至今仍记忆犹新“某某同学单独与女生野外约会、情节恶劣、道德败坏、行为下流，现给予某某同学留校察看处分，以儆效尤！请同学们引以为戒！”
所以阿彧即便到了大学，在感情方面依然是白纸一张。当然了，大一大二的业余时间，阿彧都拿来去研究《红楼梦》了，偶尔遇到同班同学玩四国军棋三缺一肯定要参与，不然就不近人情了。然后就是受同班的周同学影响与某公司签署了直销代理业务，利用晚上或周末空余时间集中在魔都高层住宅推销厨房、浴室清洁剂系列产品，赚点零花钱。
等到了大三，又受张同学影响开始把兴趣转向了股票，从此就更忙碌了：即要购买相关书籍研究（学校图书馆在股票方面基本都是入门的书，没啥实际用处经典的如张龄松的《股票操作学》、《波浪理论》、《克罗谈投资策略》，还要经常去营业部看盘。
也因此，即便大学时期，有好几个女孩子明显向阿彧表达好感，阿彧却总是有点犹豫不决：首先自然是依旧延续了高中的严苛坏境，对待女生无视性别，除了学习上的问题，基本不会主动搭话的；然后等到了大三大四，虽说已无顾忌，但当时阿彧已经想着毕业后要设法来深圳工作了，而同期的魔都本地毕业生极少会来深圳这么远的地方，因为他们多数觉得魔都丝毫不逊色于深圳，也更适合居住（虽然鹏城也许更适合奋斗。所以阿彧本着不想有始无终、无谓耽搁别人的青春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等等考虑，也就始终没在校园发展出一段真正的感情。
唯一一个例外是蓉儿。她比阿彧大几个月，但是高了阿彧1级。蓉儿皮肤极白也很细腻，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身量苗条，腰很细但也不失丰满，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漆黑发亮，睫毛也很长，红唇小嘴，说起话来脸带笑意，很是让人心动。
和她第一次相遇是在大三的一次学校组织去苏州旅游的车上，当时根据报名情况一共3辆车，然后蓉儿就跟阿彧恰好被安排在了同一辆车上。她跟另一女生同座，在倒数第二排，有说有笑的；阿彧最后上车，就坐在她后一排对角靠过道的位置，蓉儿靠窗。
阿彧就感觉上车的时候蓉儿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因为不认识，所以阿彧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蓉儿马上也笑了，两眼像月牙儿一般。那时候阿彧因为要推销清洁剂的缘故，学魔都本地方言很象那么回事，几可乱真，于是就听前面这两女生叽叽喳喳聊天以便学习一下语调。因为学习方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语调，否则你是很难真正融入其语言体系的。魔都女生说话有个特点：通常就跟打机关枪似的、语速飞快。
然后阿彧就经常听到2个女孩咯咯大笑，尤其是蓉儿，她总是侧着脸方便跟同座的聊天，但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对上了阿彧的眼神，然后就是嫣然一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阿彧原本波澜不兴的内心有好几次都被她的笑意给弄得一阵阵砰砰直跳。但那次毕竟是在车上，满座都是人；到了苏州后，各个老师也都是自带本年级同学分批次结伴游玩，所以这次也就邂逅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