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裁的老人和黄头发少年(1 / 2)
黑死牟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下一刻,他人影就不见了。
静静立在一旁的猗窝座的身形动了动,也离开了。
我向前方的鸣女稍一致意,也准备动身离开无限城。
“啊,一个个都走的这么快啊……”童磨百无聊赖道,“凛雪,你真的不打算来我家坐坐吗,我可是很欢迎漂亮姐姐光临……”
我打断童磨的话:“不用了,告辞。”
比我行动更快的是鸣女,她转轴拨弦,琵琶发出两声清响,我眼前的一切建筑开始飞速后退,回过神来,我就已经回到了我原本所在的屋子里。
我跨过门槛走出屋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刚入夜不久,对鬼来说相当于新一天的清晨。
我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着体内鬼舞辻无惨的细胞。
果然,以前的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无惨对我的探查。
我细胞里的记忆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我真真切切的经历,另外一部分是展示给无惨的虚假的记忆。
真实的经历像一块雾一样被罩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些许的假记忆。
可惜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记忆,推断不出原本的真实记忆是什么。
我甚至在那些虚假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些我吃人的场景。
失去理智的恶鬼散落着长长的头发,对着还有些许温热的尸体大快朵颐,血液从破溃的伤口渗出,缓缓洇进地板的缝隙里。女孩惊恐的表情定格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致死都没有闭上的双眼无神而溃散,没有一点光彩。
我强行忘掉这段记忆,压下不断上涌反胃感。
与此同时,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从变成鬼到现在,我没有吃过人。
否则的话,就凭现在清清醒醒站在这大正时代的我,是不可能允许自己完完整整地苟且活着的。
这是一个上了年头的宅子,看起来最近似乎没人打扫的样子,家具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
我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在清扫榻榻米的时候,我查觉到一块木板有些许松动。
我搬开木板,按下木板下的石钮。
书架后传来机关被拨动的声音,我移开书架,书架后面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把眼熟的日轮刀,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那些杂货应该是我于我而言很重要的旧物。
印着“灭”的初代鬼杀队队服,还有一件印着蓝色纹路的白色羽织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日轮刀旁。
衣服上放着一个制作精良的狐狸面具。
我拿起面具仔细摸了摸。
这个面具的质感,好像是最近些年雕刻出来的,不像是老古董的样子。
我把面具贴到脸上。
大小刚刚合适。
此外,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最显眼的就是两支药剂了。
药剂是深红色的,似乎掺了不知道谁的血。
我打开药剂闻了闻,随即一股花香味传到了鼻尖,使我的脑袋晕乎了一瞬。
我迅速回过神来,将药剂重新封好。
是幻象类型的血鬼术。
想来我骗过无惨的虚假记忆应当与这药剂有关。
凭借这我对我自己的信任,我拿起一支药剂毫不犹豫地将它注射到体内。
一阵头晕目眩后,我能明显感受到虚假记忆给我带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的眼前闪过一瞬间的画面,那是一位穿着白色隔离衣,端庄而优雅的美丽女性,严肃而真切地告诉说:“阿春,我研制出的这种试剂里加入了我的血液,可以制造出假的幻象暂时骗过鬼舞辻无惨的试探,但于此同时,你也一定要小心,不要混淆虚假的记忆和现实。”
“每支试剂的时效是半年,我会想办法每年给你送三支试剂过去,半年注射一次,剩下的一支是备用,请务必谨慎使用。”
“我知道了,珠世小姐。”记忆中的我接过试剂,温声笑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寂静的屋子里无声无息。
我的目光飘向仅剩的唯一一支试剂,沉默了一会,将它放回原处。
我拿起旁边的日轮刀,缓缓抽出刀,细细端详着。
这把日轮刀看起来也是一把上了年头的刀,上面雕刻者精致的纹路,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刀身上刻着“恶鬼灭杀”四个字。
我顺着肌肉记忆将日轮刀收回刀鞘中,将它放回了原处 。
我看着那把日轮刀,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原来我成为了柱啊。
真厉害呢,阿春。
铃木先生应该很高兴吧。
我将狐狸面具拿出来,转身将机关复原。
对着铜镜,我将我披散的头发束到身后,然后带上面具,走了出去。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去打探打探外界情况吧。
我的住宅在偏远的郊区,离繁华的都市有好几十公里。
向外走者走着,就走到了乡村山林。
我坐在一棵树上,将腿耷拉下去,轻轻摇晃。而我靠在树干上,听着聒噪的蝉鸣声。
真好,这个山头方圆十里只有我这一只鬼。
啊,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