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当家的(上)(2 / 2)
也就是说,绝对没有人会冒着炮火往前冲。
整片林子里都是边回头盲射边往山上撤退的绺子。
不时有人在向上仰攻的鬼子子弹下丧生,又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
鬼子有子弹喂成神枪手,而绺子们在扔下锄头、扁担入伙儿之前绝大多数没操作过枪支武器,除非像大关叔这样的溃兵。
只见大关叔被鬼子咬急了,一个反身卧倒,清晰的点射声响遍密林。
一个埋头向上猛冲的鬼子四仰八叉倒下之后,所有的追兵势头为之一滞。
大关叔的身边趴了好几个一起来入伙儿的溃兵绺子,精准的射击一度让鬼子抬不起头来。
王森凭借着精准的射击也和他们混作一处。
反身咬一口接着跑!王森爬起身,望着已经跑出老远的小磕巴,直追了上去。
突然!一阵晕眩传来!
王森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眼看就要往雪地上歪栽,什么情况?是不是被流弹击中了?
王森捂着发胀的脑袋蜷缩在地,全身上下大致一摸索……没有中弹啊。
这是什么情况?晕眩感稍减,王森抱着枪努力滚到一根大树后向小磕巴他们望去。
赶巧小磕巴在百十米外回头张望,似乎也是在寻找王森。
可是,他的目光在自己栖身的树边掠过了好几次却没看到王森。
唉,被鬼子打得慌了神吧……
王森叹了口气,怨谁呢?谁也不怨,谁让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尽量把身子向树后缩了缩,把三八大盖竖起来抱在怀里。
耳边鬼子的呼喊声、枪支射击声、咯吱咯吱的踏雪声越来越清晰。
王森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不行,手脚还是发麻。自己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相当离奇。
晕眩感一浪接一浪地打来,王森甚至出现了幻觉。
只见眼前的雪地上就像爬满了蚂蚁,只是这些蚂蚁很奇怪,爬着爬着竟然组成了三行字!
王森已经没时间去想这个季节的山林中怎么会有蚂蚁!他被眼前的字惊呆了:
触发生死威胁
启动被动保护1分钟
隐身!
……
要不是后有追兵,王森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
自己被黑衣人抓去打得半死的时候隐身在哪儿?此时此刻的他,情不自禁地又想骂天骂地。
三行字一闪而过,就像幻觉。紧接着又是三行字:
操控炮弹引爆时间
歼灭半数鬼子
获得个人位面空间,容积二十立方米
……
嗯,每一个字都能看得懂。但是为什么凑在一起就有种瞎胡闹的感觉呢?
王森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身陷重围,还要歼灭近半数的鬼子兵,真当人家是吃干饭的吗?
王森的视线刚从地上逐渐消失的蚂蚁字上抬起,就惊恐地发现,鬼子兵已经冲到了身边,有的甚至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前。
此时心跳至少得有15了吧,王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再也没有了远距离开枪时的镇定。
一动也不敢动地蜷缩在树干根部,甚至还得小心地稍稍挪开一两厘米,好给鬼子从树干后伸出的步枪枪管腾出射击方向。
身子前方两米,嗷嗷嚎叫着的鬼子指挥官挥动长刀,催促着身后的鬼子继续攻击向前。
距离太近了,王森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不一样的鬼子味儿。
左右两侧迫击炮、掷弹筒拉成一线开始架设,一枚枚整装好的炮弹被鬼子炮兵双手捧着塞进炮筒。
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
鬼子的战术无往而不利是因为有强大的后勤补给,炮弹多,当然不需要用人命去填。
眼看着炮手一松手,炮弹就要出膛。这些要命的炮弹出膛,仓皇撤退的绺子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人。
王森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王森的大脑中竟然出现了炮弹定时引信的内部构造。
这种伴随步兵的火器的引信相对来说比较原始。
引信击针敲燃了火线,一圈圈盘绕着的火线长度代表着炮弹炸药爆响的时间。
王森来不及细看,毫不犹豫地将燃烧进度调到了火线最末端。
嘭……轰!
让王森这个始作俑者都意想不到的效果产生了。
几乎所有的炮弹刚飞出炮口十米就爆炸了,这无异于一次抵近空爆!
随着轰鸣,炮位前后三十米的范围瞬间弹片、钢珠横飞。
打成筛子的钢盔、破碎的军服、纷飞的积雪、枯枝烂叶、鲜血……彻底浸染了这片土地上的空间。
有一门迫击炮的火线调整得实在太短,所以直接在炮管内爆炸。
似乎这样的效果也不错,正副射手和聚拢在一起的弹药手全部倒伏在地,一动不动。
王森抬手摸了摸脸,摸了摸周身。实在是冒险啊,在这样密集的殉爆中,自己竟然毫发无伤。
硝烟散去,王森兴致盎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满地都是一动不动或者打着滚儿的鬼子兵,所有的炮位全部歪倒了。操作手非死即伤,弹药手死伤一半。
刚才还手挥长刀不可一世的鬼子头儿现在已经原地趴倒,左半边身子和脸颊上镶满了碎片和钢珠。
幸存的鬼子兵后撤十几米之后纷纷发出了或愤怒或惊慌的嘶吼声。
王森听不懂他们喊什么,但是可以听出其中的情绪。鬼子们被彻底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