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结的命运(1 / 2)
面对恶劣地向自己打着招呼的琴酒,若月明海内心是非常抵触的。
抵触归抵触,对待上司还是要讲礼貌。若月明海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几乎是贴着车门,与琴酒隔开了一人的距离。
汽车向林荫的尽头缓缓起步,时速逐渐上升。
看着选择沉默的伏特加与不屑开口的琴酒,若月明海决定由自己来主动打破这份诡异:“首先,我认为,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是十分冒失的。”
琴酒吐出了一口白雾,斜睨着身边的若月明海,听她继续碎碎念:“我是一个即将轰动全世界的新晋推理家,很容易被无德狗仔和狂热粉丝认出来的。到时候如果被偷拍到了,对你的名誉、对我的事业,都会有一定的影响。”
“如果真被什么虫子给偷拍到,消失就好了。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若月明海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琴酒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好,或许还有些不耐烦,于是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哈哈……”
说完,她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其次,我是说认真的,短短半个月,对象是波本,我根本不可能有收获。”
“但是,你已经有收获了。”琴酒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非常抱歉,我不明白你说的‘收获’是什么……”
话才说了一半,有什么东西便抵上了若月明海的右肩,坚硬、沉重且冰冷。若月明海很清楚,那东西只能是枪。
“甘露(Kahlua)说,你想进入公安的内部系统。”
“我没有那么说过。我说的是‘警察厅的数据库’。”
“蜂蜜(Mead),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抵在若月右肩的手枪,被人不耐烦地向前顶了顶。
那种抽痛的感觉又回来了。伤口是灼痛刺痒的,枪口是冷冽刚硬的。血大概要渗出来了。回家之后自己换下绷带的时候,应该会伴随着撕裂的疼痛吧。
越是在紧张的时候,若月明海越会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非要遭受这些不可呢。
是为了找一个人啊。可是那个人有着一定要找到的理由吗?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与身份一概不知,自己唯一记得的,只有一张越来越模糊的脸。
若月明海的额头突然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被迫从往昔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他的日常我都如实记录并发给你了。你是觉得我在他的身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对吗?”
“组织给你提供了译员方面的资源,不是让你汇报一个咖啡厅打工男的排班表的。”
琴酒的枪再次狠辣地顶着若月的伤口,若月甚至听见了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发现。”
真的是很失礼的行为。若月明海暗自腹诽。
她想起了那个总是在温柔开朗地笑着的男人,他的命运似乎与自己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自己说出来一切,他可能会死;如果自己有所保留,那自己又可能会死。她突然萌生了一种冲动,反抗此时此刻顶在右肩上的这把手枪的冲动。
“波本是一个秘密主义者,没有什么是比探求一个秘密主义者的秘密更不可能的事情了。或许……我申请改变策略,以组织内成员的身份接近他。”
琴酒冷笑一声:“蜂蜜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若月紧咬下唇,半晌道:“我之所以能获得代号,是因为有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啊,蜂蜜,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进入警察厅的数据库?”
“这也是你们一直想做的事情吧。你要侵入警察厅找出卧底,我要数据库里的照片寻找那个人,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至于波本那边,我的报告就是‘目前一切正常’。如果出现异常,我会及时上报的。”
“啪——”
枪响了。
若月明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被枪抵住的地方是刺痛的,但不是二次射伤造成的刺痛。琴酒的枪里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