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更+二更(1 / 2)
脉脉花疏天淡, 云来去,数枝雪。
从冷水里出来,江神聆肌肤上的寒冷还未消去, 肺腑里的燥意又一次弥漫了出来。
她在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薄湿透的绸缎, 冷得牙关发颤, 可胸口和腹部的热浪却一波接一波向她袭来。
她的喉间又不可抑制地发出令她恶心的呻.吟。
她被抱起来时的挣扎扑腾显得有些多余,面前的司洸冷眼瞧她,他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后, 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无, 便把她放在了桶旁的凳子上。
他抱她时, 双手紧握成拳, 手指没有触碰她腰上的肌肤。
他神色毫无波动,仅仅是为了她快些出来。
江神聆抬眸看了一眼司洸, 他胸口到下摆的衣袍上沾满水渍, 她羞赧地低下头。
司洸看到她这样狼狈娇柔的样子,她想到自己是他弟弟的夫人,羞耻的感觉更加浓烈。
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不再面对此刻的尴尬境地, 可是她的手却又不听使唤地抓着他的衣袍。
她渴望他再紧紧抱住她,缓解她胸腔的干渴。
哪怕一刻也好。
不能这样!
江神聆收回手, 双手紧捏身上大氅的衣领,在凳子上躬身蜷缩。
她的玉足赤.裸地轻踩地砖, 小腿颤抖不已, 虽置身于平地, 却仿佛没有踏到冰凉的地砖,而是踩在缥缈的云上。
她头脑晕眩,眼前景象也胡乱晃动。
失去冷水的浸泡, 她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渴望,难耐的渴望。
“殿,殿下。”江神聆抱着自己颤抖的身躯,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将我,放回冷水中罢。”
她想自己回浴桶,可是她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无,若强行站起来,恐怕会闹出摔在地上的笑话。
司洸无视她娇柔的声色,默然道:“待会儿。”
这私宅里只有这一个浴桶,司洸命令仆人将桶中冷水抬出去倒掉,再将烧开的药浴混上少许凉水抬进来。
吩咐了仆人几句,他片刻没看她,再回头看她时,她眼神迷离,柳眉拧紧,将他湿透的大氅抱在怀中,她底下露出两条纤细青白的小腿,上面……
司洸皱眉斥道:“将衣领拢上!”
他额角青筋突起,缓慢地移开目光,眼角的余光又看到她软弱无骨地在凳子上歪斜。
他急忙伸臂拦住她歪斜的上身,绵软如云的触感便撞在了他的臂里。
司洸拳头捏紧,伸出的手臂很想就此一弯将她搂在怀中,再不顾任何事情。
他的拳头颤抖着,手臂也难以自抑地抖颤。
咬紧牙关,劝自己克制、忍耐。
司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忍得疼痛起来,偏偏她感受到身前温热的手臂,依恋地不断向他靠拢。
他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深邃的黑眸染上谷欠色,喑哑道:“江神聆,你欠孤的,日后必要偿还。”
司洸收回手臂,她便又往下摔。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捏着软腻温香的肌肤,司洸如临大敌般往后退了一步,仅用两根指头抵着她的肩头。
她不斜着摔,还是坐不住,身下离开凳子,朝地上萎去。
司洸由着她瘫倒在地,她手里还抓着他的大氅,将那大氅捏得不成样子。
她轻轻颤抖着,双腿扭曲,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谁,他听不清楚,只觉声声柔媚入耳,她似用嗓音在轻.舔他的耳廓。
她纤细雪白的脖子上还留有陆珈禹的指印,那突兀的青红印子,更令人气血翻涌。
看她这幅靡丽样子,他脑海中的弦在崩断的边缘。
“真是!”
仆人抬着热水进来,药香冲淡了房中暧昧的甜香。
司洸棱角分明的唇绷得平直,他不再看她,只一把将她抱起来,再次扔进浴桶中。
为了助人发汗,药浴水温偏热。
江神聆身上冷得打颤,刚才失去冷水的浸泡,在媚.药的作用下,又再次失神了。
等她落进沸热的药浴中后,浑身肌肤传来热辣的触感,她惨叫一声,扑腾着险些跌坐进桶中。
她顿时恢复了神智,抓着浴桶边缘急促地呼吸。
热水包裹之下,身上比冷水浸泡时舒服多了。
这药味似乎有安定的功效,脑海中的晕眩也缓和了些许。
江神聆被一冷一热的刺激,心跳得极快,她望着面前冷硬看她的司洸,她更觉惭愧。
方才失去神智之时,脑海里谷欠望喧嚣难平,她似乎一度非常渴望他,渴望他缓和她的难受。
还好殿下理智,并没有对她做出非分的举动。
如今冷静下来,她恨这媚.药让她失去意识,更恨自己竟然会升起那般不顾道德的念头。
司洸端着汤药走到她面前,冷淡地垂眸看她:“你自己喝还是孤帮你。”
“我自己喝。”江神聆的手在浴桶中摩挲,这木桶不似她家里常用的浴桶,家中的浴桶虽深,但里面配有可以坐下的木凳。
这木桶简陋,桶又不够深,她只能蹲在里面,若站起来,那就露出了胸.脯。
她半蹲在浴桶中,双手颤抖着去接药碗,可是她指尖无力,还要将浑身仅有的些许力气用来维持蹲着的姿势。
她刚碰到碗的边缘,司洸还没有松手,她就险些将手臂无力地垂下。
司洸看她眨巴着泪眸,还想再伸手来接碗。
他收回碗,对仆人说:“拿个勺子过来。”
待仆人将勺子拿过来后,他将凳子搬得距离浴桶更近,坐在桶前对她说:“张嘴。”
江神聆恢复血色的红唇嘟囔了一下,也自知无力自己喝药,她红唇半张,他的勺子就喂了进来。
滚烫的中药令她舌尖卷起,可怜地皱紧了眉头。
司洸问:“烫?”
江神聆摇头,“不烫。”
他舀了一勺汤药,放在自己唇边,唇上感受到沸烫的热意,他将勺子放在面前吹拂,待将汤药吹凉些了,再放进她嘴里。
江神聆看着他的唇,他的气息从勺面上吹到她面颊上,她紧拧眉心,压抑住腹部泛上来的燥热。
某一刹那,她竟然很想他做些什么。
她面上燥红,心里觉得万分羞愧,气得她险些又要落泪。
待在这里的每一刻她都万分难熬,这样痛苦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她抬眼看向纸糊的窗,窗上还透着暗红的晚霞余晖,连夜晚都还没有到来。
江神聆突然想起来,前生司洸也被下过媚.药,他从晚宴一直煎熬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而她是午后用下的媚.药,兴许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便能彻底清醒过来。
她蹙眉盯着司洸,他温凉的气息吹在她面上,丝丝痒意从她的面颊浸入骨髓,她捏紧了木桶的边缘,喘息道:“殿下,你无需如此,药并不烫。”
司洸没有回话,再次把勺子放在面前轻轻吹气,然后将勺子放到她唇边,她却紧闭双唇,摇头不喝。
他浅勾唇角,沉声道:“你想换一个方式解媚.药吗?”
她睫毛颤了颤,这才又张开嘴让他喂药,他的气息每每吹拂过来,便像是引诱人堕落的低语,让她要鼓起十二分勇气去抵抗骨头缝里传来的痒意。
喝完药,司洸又给她灌下两碗热水。
司洸看着面前的江神聆,心口翻涌着被瞒骗的憎恨,被背叛的痛,以及发现她也是重生后,产生的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嗓间的干涩得到滋润,待他还要再灌第三碗水时,江神聆已经有力气往桶中退去,“我不喝了,殿下。”
水喝多了,腹涨难忍,她不想对司洸说她想去小解,也不想他再将她提起来。
她像是苦行僧般蹲在桶中,咬牙竭力忍耐。露在药浴外的双肩泛着热气的红晕,面颊上也浮起层层薄汗。
待燥热稍微好些了,江神聆这才意识到衣裳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侧,她手往腰上摸去,将中衣的绸带系上。
系好衣裙后,想到方才竟然如此凌乱地被司洸从桶中将她抱起来,她脑袋嗡嗡作响,已被她抿破的唇再次抿紧。
江神聆闭着双眼,还是觉得面前的场景太过难耐,司洸坐在桶边,她就算穿着衣裳,也总觉得自己像是未着片缕一般。
他的目光充满侵略性,又似火炬般灼烧着她的肌肤。
她缓慢张开双眸向他看去,捏着木桶边缘的手不由得扣紧,却见他垂眸看着湿润的袍摆发愣,根本没有看她。
江神聆沙哑地说:“殿下,劳烦您派人送我回府吧。”
她脑袋胀得疼痛,但出了汗后,像大病初愈一样,身上逐渐松快。
“你离了药浴,媚.药再次发作,又当如何?”
“殿下,求您,将我和婢女送回去。”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让她极度难熬,回到王府,回到自己的厢房,她就是在床上痛苦百倍,也比此刻她总觉得司洸盯着她要好。
“再喝一副药。”司洸态度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江神聆在桶中垂下双眸,似要阖眸,但又将眼皮掀开,她湿润的眸子便对上了司洸扫过来的双瞳。
他果然是在看她!
他的眼神充满欲.望,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那股令她窒息的紧张感稍纵即逝,他只是平和地看向她,他的目光也仅仅落在她的额上,没有丝毫越界的地方。
司洸与她对视,没有半分慌乱,正色道:“还喝水么?”
“不,不用了。”江神聆除了头晕,四肢乏力,身上那股难言的羞意已经从最初的强烈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我想回去。”
司洸低头,拔.出腰间的雁翎刀,用一旁被水沾湿的帕子擦拭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