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女儿(八)(1 / 2)
贺承傅的话,让陆廓山黑眸一暗。
贺承傅简洁陈诉事情的起因,“我们周末难得赴约,逛服装店时撞上神情恍惚的月心彤,她状态不好,在得确认她的女儿失踪后,精神一度陷入恐慌。要不是罗晓董的闺蜜给了她安慰,她现在闹得也大。”
叶澜点头,想起当时场景,不由想起月心彤哭泣间的碎碎念,“月心彤得治闺蜜没见过她女儿后,一度惊恐想瘫坐地上,嘴边还有的没的絮絮叨叨,她要找姓姜的男的。”
“姓姜的?”林小齐突然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也是没想起来。
作为当时在场的当事人,贺承傅有足够的发言权,“刘晓董的闺蜜说过,罗晓董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她曾看到一个神行熟悉的男人在美容店附近来回转悠。”
“随后在对面的水吧坐了一会,像是在等上门人似的。”
陆廓山沉默听着他们的讨论。
林小齐突然睁大眼睛,吃惊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贺局长,你不是要我查那两辆黄色电动车所有使用者,我导出的使用记录中有一个名叫姜松白的男人。”
***
“你们是警察?”一个身穿红色碎花裤的大妈喊停了陆廓山。
陆廓山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那人,沉声说道,“是。”
大妈大约四十出头,一米六五左右身高,肩上还背着一个绿色手提皮大包。
红蓝绿集其一身,显眼包一个。
红色毛呢上衣,蓝色保暖的碎花裤,一头微卷带乱的发型,自由又洒脱,一看就是富婆样。
“你们着兴师动众的,是要找上面三楼那家店的女老板?”碎花裤大妈上下打量陆廓山身后几名警员,一脸肯定,“你们去了也没用,跑上去多半是一场空。”
“你是谁?”林彦俊往前走了两步,看向面前的碎花裤大妈,“你很熟悉这里?”
“我啊。”身穿蓝色碎花裤的大妈双手插兜里,神秘说道,“我是这时代广场的地皮的老板。”
大妈皮肤很好,脸型圆润,脸上无没有涂抹多余粉饰,耳垂没带多余的吊坠,除了脖子挂着一串低调有品位的帝王翠项链。
这不妥妥是叶澜的退休的理想生活状态。
随从的叶澜双眸发亮,看着红色上衣搭配蓝色碎花裤的大妈,有些吃味。
直到大妈从绿色皮大包摸出三串钥匙,叶澜暗暗捻了捻垂下的食指,垂涎的目光动都没法动。
“大妈,你家缺不缺儿子养?”叶澜搓了搓手,狗腿凑近大妈,献媚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大妈被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整楞了,赶紧捂紧自已的绿色皮大包,连连后退,摇头,“我不缺儿子。我有。”
“我看您额头饱满,十分光亮,自女宫微隆有光泽,无塌陷,无横纹,下巴圆润丰满,无黑痣,命中自带好运气,典型的富贵相。您只要稍微点点头,把我当儿子任就可以。”
叶澜就差扶着大妈的手臂喊声娘。
虽然她从小就一个爹。
为了金元宝,她可以认一个娘,到时候能穿回去,她跟她老爹吹水就有的吹了。
她在这里给老爹任来一个老婆。
想想就兴奋。
陆廓山沉沉看着一度面色猥琐的叶澜,浓黑的眉毛微拧。
“……我缺个媳妇。”大妈凝眉,看着眉眼好看的叶澜,长得白皙干净,但明显一副男生模样,不是她选媳妇的标准。
叶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不介意。”
“不行不行。”然而眼前的男生模样也很惹人喜欢,皮肤白,模样出挑,眉眼弯弯,还有两颗两虎牙,腮边漾出两个浅浅酒窝,笑得让人心头发软。但她要给她家老头子留根香火,大儿子是一个同,小儿子必须得直,不然她对不起她家老头子。
“为什么?”叶澜睁大懵懂又无辜的澈眸,伤心望着大妈。
“……就是不行。”大妈决然点头。
叶澜眼神开始幽怨看着大妈。
大妈:“……”
“入门女婿也可以。”叶澜执着说道。
大妈摇头,她宝贝女儿还在去国外读书,也不可能跟他谈。
陆廓山直接把叶澜拦在身后,隔绝跟大妈的面对面接触,歉意的道歉,“我这位兄弟前段时间脑子撞着,现在说话不太正常,大妈您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叶澜瞬间恼火,什么脑子不太正常,她在求福,不懂吗。
叶澜:“你走开。”
“你是一个成年人,请时刻检醒你的言行举止,你作为一名刑侦人员,更要清楚你在干什么,注意你一言一行会不会带给我们整个团体不必要的不良影响。”
“我没说过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是一个俗人,你别随便干涉我的决定。”
“但你的行为举止告诉我,你很需要严格要求。”陆廓山地理个眼神给林彦俊,示意他把大妈带到一边。
叶澜火烧眉头,见陆廓山暗地的把她看上的人带走,暴脾气一下子上头,她一把揪住陆廓山的衣领,冷声质疑,“我点头让你把我看上的人给撬走了么?”
“没必要。”陆廓山纹丝不动,好像把威胁的人不是他本人。
“你找打。”叶澜觉得陆廓山这男人跟她八字不合,她只要在他的实现范围内搞点小动作,就好像睬他尾巴一样,尽是在她的眼皮底下给她套框架,约束这约束那,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法拥有。
“放手。”陆廓山垂眸看着勉强到他肩头的人,沉声道。
“你说放就放?”叶澜冷笑,“知道怎么理解先后次序这四个字。
陆廓山腮帮子动了动,脸上肌肉紧绷。
“不是很喜欢用你那套规矩制裁人?”叶澜手中的力度渐加,“是你不讲道理,事先把我的人给撬走,你作为一个文明人,别来跟我这个俗人都明白的道理谈判。”
拔剑见卓的两人,让不远处的林彦俊感到格外低气压。
大妈是年轻时是当地的某制药企业的千金。
家里多栋楼房在收出租,就连现在他们调查的是滴啊广场都是他的丈夫以前承包的地盘,后来这带经济发展,大妈的丈夫就以租凭的方式给了一个供应商,以年的方式结租金。
而罗晓董是六年前跟供应商租凭合同。
“你认识罗晓董这个人吗?”林彦俊身后两人气氛不对,也不敢凑过去找不爽,使劲找话题跟大妈聊,也没想问出个什么所以。
大妈想了想,反问林彦俊,“你们这次找的不就罗晓董?”
林彦俊狐疑,“你认识她。”
“这姑娘,我还蛮认可她的,之前我闲着没事会到她的店里做项目。姑娘家,做事认真,会看眼色,独立,见惯满嘴恭维的人,跟她待在一块,躺下舒舒服服做个几个项目,投资保养自已,还挺让人信任。”
“她知道你是时代广场的租凭主?”林彦俊多嘴询问。
“小伙子啊,钱财不能见光,不知道哪天就被绑架勒索,做人也要有防范意识。”大妈摆摆手,慰叹说道,“我要不是见你们带队一身正气,我才敢透露点风声,不然你真以为我傻,这世道看似和平,实则恐怖不可测。”
林彦俊知道她说的是陆廓山。
林彦俊脑子浮现大妈拦下那个画面,语气渐渐认真,“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三个人就是找罗晓董?”
“9月份底我去她昨晚项目后,觉得体验感很不错,我跟她就约定了10月中旬,就这几天再过来保养,继续做项目,我过来都好几趟了,美容店门口连暂时不营业的挂牌都不挂,真是奇怪,往常好端端的店怎么说关就关了。”
“你们是约定了哪天做项目?”
“10月18日晚上8:30。”大妈说,“前天晚上她还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确认预约来着。”
奇怪。
10月18日锦海城刚好临时停电。
“这里时代广场有4个门?”林彦俊试探问道。
大妈疑惑,摇头,“原来东南西北各方位都有。不过,前年有一扇门出了一门抢劫案,供应商用石头把门给砌了墙。”
“听闻当初供应商建时代广场的图纸,里面电梯跟楼梯都是正规设计,额外,在靠近底下一楼停车场斜上方位置多设了日落观光的露天楼梯。”
“露天楼梯?”林彦俊忽然嗅到不寻常味道,“它是连通三楼安全通道的另一条走道?”
大妈点头,“我那天以为罗晓董临时有事出去,我见她不回我信息,以为她正在店里忙,我之后大概10点左右上去了一趟美容院。”
说着说着,大妈语气就带了私人情绪,“我这份人,最讨厌口空说大话的人,之前约定项目时间已经到了,我连续两次到店面都找不着人,发信息不回,拨打电话显示关机……我作为一个客户,她之前的良好服务态度让我质疑。”
“你最后一次找她,有没有遇上碰上什么人?”
“有。”大妈沉默了看着林彦俊,后怕说道,“我沿着露天楼梯上去,二楼转弯口突然蹦出来一个黑影,要不是我扶着扶手,差点踩空。”
“当时想着把车子停在地下室,沿着露天楼梯直接上三楼,不想再多走一段路。仔细一看,好像是一个男的背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女的。”
不远处的两人谁也不让谁,一直在争锋相对。
原打算给点颜色给陆廓山看看的叶澜,看着那张尽在尺尺的冷硬的脸庞,莫名觉得可笑,本来就是两路人,行事风格注定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心平气和说话。
手中的力度松开,为他抚平被她扯皱的衣领,格外冷静说道,“你管不住我,我是一个俗人,爱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性子懒散惯了,你这老顽固那套对我不凑效,我敬你这身警服,这次不跟你较劲,下次还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的拳头就直接上。”
“我说到做到。”抚平最后一个褶皱,叶澜的脸也阴沉了下来,“陆队长。”
叶澜骨子里就是桀骜不逊的,要他为了某个人去改变,目前来看,几乎不可能。
他眼底绪满了厌恶与疏离。
看似笑容惑人,纯粹无暇,实则极具虚伪感。
起码,在现在陆廓山看来,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静下心来说一大段废话。现在能说出来,完全是因为她骨子里跟他类似那股冷,提醒着她。
心比镜明的敏锐,就是他的弱点。
叶澜转身,下巴埋进冲锋衣里,额前的及眉的碎发微乱,刚好遮住双眸,他收手放入衣兜,不紧不慢向林彦俊走去。
“你当时还看到什么?”叶澜站定脚步,眼眸淡淡看向大妈。
大妈平常的圈子层次高,对于此时慢慢收敛的气性的叶澜,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我问了他说女士怎么回事,他说他朋友喝醉了。”
“没看清长相?”叶澜问。
“当时夜色已黑,楼道光线很弱,我上楼都是打着手机灯光,看不清楚那男子的长相。”
三两步走过来是陆阔山闻言,对大妈点头,嘴角带笑,“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大妈说没事,离开前看了叶澜一眼,叶澜也掀起眼皮,不死心献媚问道,“要不咱们加个微信?”
大妈立马勒紧绿色皮大包,掉头就走了。
叶澜:“……”明明我看起来就很单纯可爱,为什么要勒紧裤腰带跑?
“我们下楼,排查周围看下什么情况。”陆阔山对林彦俊说。
时代广场下的也是普遍商业化。时尚窗帘、川味麻辣烫、武大郎烧饼等等店面一排过。
三人逐家排查、询问。
最后三人又去了一趟电动车承包的外企公司。
拿到了案子中两次骑行电动车取款的使用记录人的身份。
锦海警局。
601专案组。
“据我们走访,一家五金店大爷在起夜,在即将关门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拉开门。”
“对方气喘吁吁说,要买一个铁锹、一把镐、和一个手电筒。”
陆阔山在白板罗列线索,有人就说,“为什么当时的五金大爷没有报警?”
林彦俊看向那名警员,解释道,“五金大爷上了年纪,当时因为夜深人静,怕招惹麻烦,急急忙忙把门关上就回去睡觉了。”
“人遇到黑夜,会条件性恐惧。夜起的人最不经吓,一不留神就吓死过去,五金大爷没吓晕过去,已经算万幸。”
“正经人谁又会大半夜去买这些工具?”
“除非这个人不太正常。”
推门进来的林小齐也认同点头。
“陆队,结果来了。”
“经调查,有一辆车牌尾号7890的车子在10月18日晚上一路开向海边。”
“不过,从监控看,是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子。”
“女子?”陆廓山疑惑问道,“车主是谁?”
“车主是一个名叫姜城康的男人。”
林彦俊插话,问道,“她大半夜去海边干嘛?”
林小齐摇头,继续说道,“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就原路返程,很可疑就是她遮挡了车牌号。”
陆廓山敏锐察觉这个女子在试图掩饰。
就在会议室气氛一静的时候,从进入会议室就保持沉默的叶澜突然出声,“凶手出来了。”
贺承傅问,“怎么说?”
“林前辈,”叶澜轻声喊了一句,林彦俊疑惑抬头,“那位大妈说过她曾经两次去到罗晓董的店里找她,是不是?”
林彦俊点头,“嗯。”
“案子其实很简单。”叶澜站起身,双手放置胸前,轻笑说道,“背后凶手呼之欲出。”
陆廓山黑眸紧盯眉眼间尽是轻蔑意味的叶澜。
“我们排查嫌疑人曾跟凶手插身而过。”
“罗晓董真正消失时间就是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