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2 / 2)
张亚祥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您不说,我也不强求。最近矿上铁路过来的军需老是被劫,我想成立一个护矿队,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张亚祥自然不肯做这同流合污的事。“想都别想。”
健次郎突然笑出声音来“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反应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们去请您的路上,是几十人追您三个人,您想想要是自己手下有人,能如此狼狈不堪吗?”
又突然收住笑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弯下腰,脸朝张亚祥慢慢的凑过去“只是为了请您回来,我可损失了不少部下,您不给个答复,我恐怕不好服众啊。到时候等手下人闹出事来,我再军法处置,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亡羊补牢的话,会不会有点晚啊?”
健次郎从桌子边走出去,向着门外边走边说“无妨,两件事,您答应我一件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拉开门,突然回过头“请张矿长去客房。”然后又对张亚祥说“您慢慢考虑,不用急,就是我不知道保山城这一个联队的士兵,还愿意等我的解释多久。”
张亚祥瘫倒在客房的床上。从口袋里翻出一根完好的烟。
不知道健次郎是不是别有用心,把客房设在了三楼,张亚祥靠在窗台,心想跳下去大概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爬到家里去,知道跑路的办法行不通,只能斜靠着墙,坐在窗户下,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
不知过了多久,他敲了敲门,门外果然有人守着。他说要见健次郎,那人向旁边说了两句日语,便下楼去了。
这么看来,外面应该还有一个日本人才是。健次郎上来的很快。推开门,又是一副和善亲切的笑容“您考虑好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您当真以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特高课的特务,会那么轻易地被几个鬼鬼祟祟、夜里戴着面具出城的人甩掉?”
如果健次郎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并没有内鬼,只是路上没能甩掉尾巴。
“您是觉得您是被内鬼出卖了?哈哈哈哈哈,迄今为止,除了我从奉天带来的这位翻译官,还没有任何一个保山人,愿意为我们做事。可是您知道的,我们向来倡导共荣,如果保山城的百姓们实在不愿意合作,我们只能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健次郎的笑容里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阴险。
“当然了,如果您愿意开个好头,我相信并没有必要动用这些手段,您在保山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会有很多人愿意追随您的。到时候,您和满洲国,和我们关东军,就是同气连枝的关系。您也可以去财政部,做专职煤矿的燃料司司长,就不是叫您张矿长,而都是要叫您张老总了。偌大一个东北的所有煤矿,便都由您管理了”
健次郎低沉而平缓的声音就好像是诱惑潘多拉打开魔盒的声音一样。他知道张亚祥绝不可能完全不心动,他要做的,就是继续加大筹码,用高官厚禄和家眷老小,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来瓦解张亚祥的心理防线。
“但是,您要是不答应的话,刚刚说的那些可就与您彻底失之交臂了。我甚至也不能保证您能走出这里。”
张亚祥只觉得头很痛。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国家的未来,看不清保山城的未来,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他什么也不知道。
人一旦缺少信息,那么做出的决策往往就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