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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亲赴疫区,朕坐镇后方,自会倾囊支持。”
“微臣谢过陛下!”晟王作揖后,又斟酌半晌,继续道,“皇上,经此次疫患,微臣深刻地以为加速海运建设刻不容缓。这次从全大翁朝调拨药资至多个疫区,是与阎王抢人,时不我待,若全程走内陆运河动作难免迟缓。按照我朝地势,要是南方的药物能从海路出发,到了海港后转入内陆,无论速度还是成本,都能节约不少。”
罗定邦反驳道,“晟王爷南下远航过,对走海路有感情和依赖也不奇怪。但是王爷您可能忽略了一点,民间运货的船只哪里能跟停泊在北翁海岸的皇家海船比。海浪凶险,天气难测。总不能让那十来艘皇家海船开去南方接货吧。这样来来回回一趟,还不如河运的速度呢。”
我暗暗联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些史书和翁斐案上关于时事政治的折子,也隐隐看破了这其中的一些门道,说来,大翁朝在海运一块才步入起始阶段。虽势头可畏,但主流仍是河运。河运历史悠久,就算会有枯水期、淤塞决堤等不少弊端,但运作成熟,上至各层官员的油水,下至各地百姓的营生,都与它息息相关。而海运扣去海船造价成本高和天气偶尔不好这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缺点,好处优势明显甩了贪腐气息厚重的河运一大截。?
第190章
针对罗定邦指出的问题, 翁斐朝下吩咐道,“行了,一切以治疫为重, 其余各类政务全都礼让一步。就依之前晟王说的, 疫地一带暂停漕运一个月,只准运送药物的船只通行。曾友良, 你户部拨出一笔银子,算好具体款项总额和分配策略,分发给沿岸停工的百姓。罗定邦, 你负责辅助晟王, 若一个月后疫情没有好转, 反扩散至运河沿岸,你就提着你全家的脑袋来见朕吧。至于海运建设一事, 推后再议。”
罗定邦的心起起落落的,虽然皇上对海运给出的态度很模糊,但短期内自己和背后的人利益是不受动摇的。不过!皇上刚才拿罗家全族的项上人头来让自己做担保, 当务之急是保命, 谁还管得着钱财那种身外之物呢!总之, 心情横七竖八, 很复杂。
罗定邦悄悄安慰着自己,许是天气渐暖了, 所以才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就在此刻, 翁斐又幽幽冷慑道,“对了, 罗定邦, 等曾友良拨款后, 你给朕看好这笔补助百姓的钱, 若是朕听到这种救命时候都有贪腐的消息传出来,就算只贪了一个铜子儿,不管是谁贪的,全都算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拿你是问。”
罗定邦只觉得整个漕运河道的万顷巨轮压过胸口。威慑过后,翁斐又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和蔼道,“当然了,晟王要是能在短期内趁早结束疫情,你也算是功臣一个。你主管漕运也有些时候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听说你家是四世同堂,原先还是爵位的。祖先荫封只及三代,你若另建功勋,到你儿孙那儿,恩萌倒是还可以再续一续。”
不愧是驭权用人的一把好手,恩威并施,宽严相济,饶罗定邦再怎么冥顽不灵,对防疫一事也不敢不去上心和落实了。
“行了,没事,便散了吧。”翁斐接过安祥意冲泡的明前龙井,淡淡呷了一口。
见翁斐有散会之意,曾友良赶忙上前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参奏!”
“哦?爱卿有何事参奏?”
“臣要参王右丞王学夔和他的庶子吏部郎中王益。前阵子王益强抢民女,欲纳入府中为妾,那小女子不从,王益竟强行奸占,事后不但没有悔过,反而因爱生恨,将那伤痕累累的姑娘丢弃至疠所,企图让她染疫而亡,想在不知不觉中掩盖自己的罪行。而王右丞王学夔得知此事后,不但没有教化其子,反行包庇之举。就算是平民犯下如此恶行也不该被饶恕,何况王学夔作为圣上的股肱之臣,王益同在朝廷为官,实乃不该啊!”
嚯,好家伙,父子俩同时被检举了。曾友良此话一出,隔壁王学夔的大舅哥罗定邦明显一震,显然来之前对曾友良要弹劾妹夫的事情并不知情。这王学夔膝下共育有十一个儿女,其中四个儿子。除了长子王璿是嫡出,其余三个都是庶子。不过,这罗定邦与王学奎虽是郎舅关系,但与曾良友却也是连襟...嗯,没错,权门贵族之间就那么丁点大的天地,为了延续香火,更为了巩固地位,让家族久盛不衰,讲究的就是望衡对宇,强强联合。所以大臣权要中彼此沾亲带故的人还真不少。
翁斐做诧异状,“你说的可是真的?其中,没有什么误会吧?”
“那小女子是城北百姓,家里开了家鞋店营生,祖祖辈辈都在京城。她被王益奸|辱丢去疠所后,她家的众多亲戚邻居寻着线索一路找到疠所,此事早在京城百姓间传开了,微臣有大把人证可对簿公堂,绝无半点虚言。”
翁斐听后终于龙颜大怒,朝外唤道,“梅承瀛进来。”
皇上语气不大妙啊?侍立在外的御前侍卫梅承瀛不敢有半点马虎迟疑,速速入殿,“微臣在!”
“你去给朕把王学夔和王益父子俩传唤进宫,王学夔不是说他腿受伤了吗?弄个担架也得给朕抬进宫来。”
“微臣听令!”领完旨,梅承瀛利落离去。
这王学夔入宫后,却是绑着王益来的。同行的还有京城衙门里的官儿,他为王学夔辩解,说王相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就算腿部有伤,也要捆着犯了错的儿子去自首。正在开堂审理案子呢,御前的人找来了。王学夔也是听了梅承瀛说皇上召见的原委后,恐皇上对自己的忠实方正之心产生误会,这才领着这小官儿来自证了。
衙门小官儿才把话说完,还不待众人思考,就听王学夔对翁斐义正词严道,“微臣作为百官之长,对儿子失于管教,实属不该。微臣承认,作为一个父亲,在得知王益犯下此事后,心中震怒之余,也有过片刻挣扎,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六亲不认,一切从严?同作为父亲,请圣上谅解臣的踌躇。臣冷静后,痛定思痛,坚决不愿助纣为虐!臣以为不但要按照我朝律法对王益严格惩处,更要革去王益吏部郎中之职,以正视听!”
翁斐冷眼睇着瞧王学夔那一副拳拳忠悃的模样,待他言毕,众人将目光转回龙椅之上时,才切换出和缓的微笑,“朕就说嘛,王相为文武百官的表率,大公至正,正身率下,怎么会不懂养痈成患的道理呢。王益,就按我朝律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而且革去官职,此后余生不得入仕为官。至于那户苦主,千万记得好生抚慰,莫叫百姓对朝廷官员寒了心。”
从此不得入朝当官?本想避避风头,等风平浪静了再重返官场的王益身子霍地一软,大为失色。还是王相低头狠狠剜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