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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在身前的双腕挤压锁骨,于夜色中勾勒出更深的凹陷。而他额角上因重击而附着的血液则已然干涸,形成一块不小的暗黑血斑。
似乎是惧怕他自行挣脱,绑在他身上的才不是和有夜身上一样的碎布条,而是韧性十足的编织绳,绑上时还谨慎地在双手上罩了一块布。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也被抓了?
有夜有些慌张地转动着眼珠,费力用舌尖去抵嘴里微湿的布料。可即便是轻薄的丝绸,被有心死死绑紧后也是很难轻易扯开的。
最好是有什么突出来的东西能给她试着蹭蹭,看看能不能蹭开它……
有夜在昏暗的箱内搜寻一番后,失望地转而尝试去磨手腕上的布条,可她背后的箱体却并没有任何突起的尖刺能够帮助她。
板车依旧缓缓行进,在时间流逝不甚明朗的箱体内,克劳狄乌凭着黯淡月光发现了有夜尝试自救的动作,他眨了眨眼,随后举起双腕,“呜呜”唤了有夜两声。
有夜看见后,先是疑惑地停下动作,然后身处于相同环境下的优势就一下让她对上克劳狄乌的思路。她开始尝试着翻身,可膝盖往下都被后来的克劳狄乌压得死死的,而箱体的高度根本不足以让对方支起腿给她让路。
行吧,特殊时期,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有夜努力往前挪了挪,直到快要贴上对方的胸膛,才冲着克劳狄乌点点头。接着,她对着对方提示动作的眼神,努力向侧边抬头,方便克劳狄乌的手臂下压,环住她的上半身后,再将手腕上的绳结送到她的手心。
忽地,板车剧烈颠簸了一下,缝隙处漏进来的月光更浓了。
克劳狄乌躬起躯干,尽力上抬手腕,方便有夜去解上面的绳结。这样的姿势对他来说是有些吃力的,被拘久了的肢体末端已经泛起针刺般的麻,有夜努力翻扯绳结的动作更是加剧了绵密而持久的痛麻。
摇动的月光下,板车的颠簸使得眼前少女虚掩的披肩渐渐滑落,消瘦的肩头因着束缚而不得不尽力后展,直直袒·露无防备且脆弱的胸·脯。
许是因为反手的状态实在难以发力,为了解开绳结,她前倾得更厉害了,克劳狄乌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萦着月光的柔软发顶已然擦上他的脖颈,细细而又缓慢地蘑。
身体在一瞬间紧绷,克劳狄乌敢说自己的坏毛病又来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环抱着一尾调皮的银鱼,正因离了水而胡乱扭动着鱼尾求生。滑腻冰冷的鱼鳞带着难以置信的柔韧,虽似荆棘,却如无骨,滑溜溜地在他胸膛前滑动着。
……他现在一定红透了。
如果现在这里有光,圣女大人一定会发现红通通的他,然后惊讶地呆住。明明这种状况下,吃亏的是圣女大人,而他身为男性,却比女性更容易红脸害羞,真丢人。
“呜呜!”
颈间那团月色蓦然抬脸,用眼神示意他将手臂收紧。
事实上,再多收紧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由于彼此间的体型差与箱体的容积,按照他们现在被摆放的姿势,是很难让一个反手被绑的人以一种不太困难的方式够到另一人腕间绳结的。
…更别提真能解开被牢固系上的死结了。
在刚才的尝试中,他就发现了,以圣女大人的指力,根本不可能同他搭档互救。
“呜呜!呜!!”
怀中的催促更甚,小克劳狄乌甚至因此挨了一下对方绻起膝盖的剐·碰。
许是为了自行调整占位,不老实的小银鱼又连连用鱼尾拍打着他的好兄弟,顶着前倾,锲而不舍地翻转身体,去解那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解开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