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晚上给公子好好看看....绢布(1 / 2)
进村的时候,陆凡时刻关注村内的情况,法目一直保持张开的状态。
走了没一会儿,蕴有超凡之光的东西没见着,倒是发现另一个情况。
明明是门头还算宽阔的宅子,占地面积却仍旧不规则。
这是老屋的痕迹。
整个村子的格局并没有因为富起来而打开,还是乱糟糟的,各家守着各家的一亩三分地。
偶尔有几家开着门的,陆凡好奇张望两眼,发现院子里更奇怪。
光是给小孩子买的木马、玩具等,就足足有十几个!
而且款式还一模一样。
就算是给大人用的东西也同样如此。
一样功能、款式的,都会有好几个。
路上约莫有三家开门,情况皆是如此。
见此等场景,陆凡脑海里忍不住升起一个词汇:报复性消费!
一般出现在穷太久乍富、压抑太久猛地放开这两种情况下。
主世界倒是有些许例子,某个幸运儿中彩票后疯狂消费。
同款手机都要买两三个。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陆凡并没有在这三户开门的人家看见有蚕、织布的器械等。
没一会儿,处于村子中心位置的张老太爷家到了。
看起来他是一个人住。
入眼一圈用青砖垒起来的矮墙,院子里种着些许青菜,通往房屋的小路上搭有葡萄架。
小路尽头是三间瓦房,角落里是两间茅房。
有点悠悠寒舍含饴弄孙的意思。
“寒舍简陋,老朽就请李公子在这葡萄藤下饮茶叙事吧。”
张老太爷笑眯眯说道,似乎并不打算请陆凡进屋。
他倒也不在意,一伸手:“请。”
两人就在葡萄藤下的石桌上落座,还没开始说事,张老太爷抬手拉了拉一根垂下来的绳子。
叮铃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来了~”
屋内传来声音,陆凡抬头看去,是个长相还算标志的妙龄少女。
她手里两手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
小火炉、茶具、各种茶叶、干果。
将茶煮上,又将干果搁在炭火的铁网上,这才告退。
“围炉煮茶,老太爷好雅致。”陆凡笑道。
“嗨,附庸风雅罢了,比不得李公子大户人家出身,见多识广。”
张老太爷摆摆手。
两人随口客气几句,饮了些许茶水后,他放下杯子开始谈正事。
大靖的绢布还是非常值钱的,主要得力于多年来风调雨顺,百姓手里还算有余钱。
按照行市,一匹绢布为27钱,这是甲等绢布。
乙等和次等绢布,各比上一级低5钱。
但有一个特殊情况。
次等绢布行市为17钱不假,往往只能卖出15钱的价格。
而甲等绢布行市为27钱,如若不提前交付定金拿货,基本没有。
大多是溢价的。
唯有22钱的乙等绢布最为稳定,也是各路商人、小康、小富阶级的主要消费层次。
当然了,陆凡不是来做生意的,他是来打探情况的。
如此细致和张老太爷谈话,无非是不想让对方起疑心。
陆凡:“老太爷打算给本公子什么价?”
“老朽另有算法。”张老太爷神秘一笑。
“乙等绢布保证大规模供应,按照行市低一成的价格出手。”
“甲等绢布保证优先供应,按照行市原价出手。”
“次等绢布无限量供应,按照行市低两成出手。”
他倒是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
陆凡假装沉思,而后屈指敲了敲桌子:“我要先看看货。”
“出货时在村口交接,我会安排村中青壮专程等候,一匹匹打开任尔查验,之后再由他们装车。”
“这多耽误事儿啊,我每次岂不是还要等你们装卸?”
陆凡假装不愉。
“那就约定好时间,届时我安排人在村口铺上红毯,把绢布提前抻开。”
老太爷毫不松口,看起来不想让太多外人进入村子。
有问题!
陆凡心头嘀咕一句。
他说要先看看绢布的成色再决定具体要多少,实则是想借这个机会深入村子。
最好待会儿就去看布,顺便在村子里逛逛。
但很显然,张老太爷并没有让他现在看货的打算。
亦或者是对绢布绝对自信?
他决定拖延一下时间:“我看不到货如何回去交差?张老太爷莫不是欺我年少不懂行情?”
“这”
他愣了一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是老朽疏忽了,如此这般就请大公子稍等,老朽去去就来。”
说罢他起身往门外走去,顺带还吆喝一句:“秋红,过来陪大公子说说话。”
那小姑娘在屋内应了一声,快步跑出来。
张老太爷告罪一声离开。
陆凡目送他走远后,扭头冲秋红说道:“你们村生意不错啊,看来这趟来值了。”
秋红并没说话,微微点头,只顾着拨弄那些干果,看看哪个透了就用镊子夹起来给陆凡泡上果茶。
很快,他面前摆满了五六个杯子,里面是各种口味的果茶。
期间陆凡也时不时闲聊一两句,但秋红仍旧不作回答。
要么点头不说话,要么说不知道。
不理我?
陆凡微微挑眉,心说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李大公子的脸着实一般,不能说丑吧,只能说跟帅完全不沾边。
不禁让人怀疑他不是亲娘生的,是抱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兴许是气氛是在沉默,秋红反倒问了一句:“李公子,听说你是江南来的?”
“嗯?”
陆凡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合着伱刚才一直在偷听啊?”
刚才他和张老太爷没少闲聊,真正说正事只是简单两句。
因为还没开始讨价还价,简单的项目雏形无非就是报价、优惠、供货量,几句话就能说完。
期间说起江南、扬州等风光话题最多。
兴许张老太爷还有试探的意思,但都被陆凡一一应对。
这个老头也只是有点见识,但不多。
陆凡可是正儿八经在扬州待过好长一段时间的。
加之暗影刺客的摸查,城内大事如数家珍。
特别是说起曾经的花船、盐帮和巡盐御史的争斗,更加头头是道。
也正是这番话,让张老太爷彻底打消心中怀疑。
秋红脸蛋微微红了一下:“不是的,之前没见老太爷如此接待过客商,只是在村口简单说几句就行了。”
村口?简单说几句?
陆凡愣住了。
这都什么鬼,弓长村这么屌吗?就在村口聊几句连口热茶都不给喝?
比扬州商会还牛逼,去扬州商会旗下的布行哪怕只是买一匹布,孬好还有个掌柜出面接待一下,上杯热茶。
他意识到这或许是突破口,赶忙接上话茬。
“我是扬州的,地理位置属于江南道。”
“江南确实是个风景极美的地方。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他随口一句诗,当场让小姑娘愣住。
倒不是震撼到了还是咋的,主要是在这个精神文化极度匮乏的世界里,这种诗词带给人的是遐想空间。
人们会下意识按照诗词中的描述去幻想一个美丽场景。
“那一定是很美啊”秋红想了一小会儿,自言自语道。
趁此机会,陆凡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我这次来也是想扩宽商路,如果你们的绢布供货量足够就好了,其实价钱倒无所谓。”
“?”
秋红看了看陆凡,忍不住扑哧一笑:“李公子不怕我把价钱倒无所谓这句话告诉老太爷么?”
财大气粗的人做生意,吃不吃亏不好说,但他的供货商一定很赚。
陆凡这么说,无疑是摆明了:人傻钱多大肥羊,速速宰我。
“呵,我们的绢布可是卖到关咳。”他假装失言,不再多说。
差不多够了,心理暗示和防线已经到位。
当奔着一个目的去询问时,秋红很容易产生警惕心。
可若是故意卖破绽的话,对方警惕心大大降低。
对老狐狸不一定好用,但对付秋红足够了。
果不其然,又沉默了一小会儿,秋红主动说道:“李公子完全不必担心供货和质量问题。”
“您也是赶巧了,在您之前,弓长村的绢布只供给主家统一销售,偶尔有几个分支族人能拿到货。”
“这样啊那待会儿我可得好好和老太爷商议一下,争取拿到扬州的主权销售份额。”
陆凡假装喝水,心中若有所思。
他想起一件事来。
在京城坐着吕相马车去皇庄时,半路听见几个人在交谈。
其中一个话题就和绢布有关。
大概就是一个老男人翻身了,卖绢布起家,姓张来的。
只是当时陆凡注意力在庆亲王身上,冷不丁听见个卖布的张姓男子很难去关注。
现在想想,弓长二字合起来不就是张么!
恰好和秋红的话对上在您之前,弓长村只供给主家销售,偶尔有几个分支族人能拿到货。
张氏祠堂暗室。
周强光膀子半躺在床上,身侧躺着一个浑身赤果,大口大口喘粗气的女子。
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打绺,看起来像是刚刚大量出汗。
女子白皙的皮肤上大片青紫,背上有一对形似蚕蛾翅膀的图案。
极其逼真且凹凸不平,让人怀疑这不是刺上去的,而是长在那里的翅膀。
咚咚咚。
暗室的门有节奏响起,周强似乎有些紧张。
那女人也听到动静,呻吟一声勉强起床,披好宽大袍子一裹,赤着脚前去开门。
此时,张老太爷再无之前在村口时霸气的模样,五体投地跪倒。
“大人,村里是来了外人不假,但却不是您说的那人。”
“是谁?干嘛的?”周强问了一句。
“扬州来的商人,说是打听到村子有绢布,故此来进货。”
“你放他进村了?”周强脸色沉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他毕竟是扬州商会”
张老太爷小心翼翼说道:“扬州商会实力雄厚,小老儿唯恐耽误您的大事,也是想多筹措一些资金款项。”
“钱就按照之前说的来,不要做无意义的事!”
“现在没必要跟扬州商会交恶,留他一夜打发走就是,对了,给他喝水了吧?”
“喝了喝了,我亲眼看他喝的。”
说罢,张老太爷抬了抬头,试探着道:“大人,您看村里最近有好几个儿郎都快到时间了”
“最近怎的如此频繁?”周强眉头紧皱,不满道。
张老太爷点头哈腰,满嘴跑火车,说可能是修行进度快什么的。
见状,周强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但也没说什么:“拿去吧。”
他抬手扔出一个小瓶子。
“多谢大人,多谢多谢,多谢大人!”
见此,他如获至宝,连连磕头后离开。
张老太爷走后,那女子讨好似地贴在周强身上:“周大哥”
话音还未落下突然被他扯住头发,面目扭曲吼道:“贱人!贱人!贱人!”
一连三声贱人,他手持续发力,生生扯下一把连带染血头皮的头发。
“呃呃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女人差点昏过去。
可更让她揪心的还在后头。
在出现伤口后,其背上的翅膀愈发凸起,似乎要破皮而出。
与此同时,她头顶缺失的头皮飞速生长,连带头发也瞬间扎根长出。
翅膀似乎是和伤势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然,哪怕只看头发生长速度也能让秃子们羡慕到质壁分离。
眼瞅翅膀愈发明显,女人眼里闪过遏制不住的恐惧。
“周大哥,周大哥救我!!!”
她惊恐大叫起来。
可周强没有理会,任由她背后的翅膀不断凸起。
直至即将要成型那一刻,他才用手掌抚在女人头顶。
嘴里轻轻念叨,手中一股神秘力量安抚着。
那翅膀像是有灵性一般,逐渐平静下来。
“哼,不管说过多少次,你们总是私下里乱来!”
“果然,张家的人都是天生贱种!”
周强冷哼一声,似乎觉得不解气,干脆将女人拖拽到床上,操起棍棒用力殴打其。
女人被打的连连惨叫,不一会儿便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周强不管不顾,打到自己泄了力后这才长舒一口气,似乎舒服了很多。
他起身下床,在暗室角落捏出几个特殊手印,配合法力将地板打开一个裂缝。
走的到尽头后直接开始土遁,不多时进入一个巨大的溶洞内。
一个诡异的女人被刻满晦涩符文的铁链死死束缚。
单看上半身她极其完美,身材饱满莹润,面容无比圣洁,就是额头两侧各生出一根属于蚕蛾的触角,背后一对巨大的蚕蛾翅膀。
可若是去看下半身,当即让人心头恶寒反胃。
一个巨大的蚕蛾肚子垂在地上,鼓鼓囊昂不说,末端还不断流出脓液。
看着昔日的青梅,周强眼里闪过一丝丝迷醉之色,踩着满地的粘稠液体,啪叽啪叽走上前去。
“张莹”
他舔了舔嘴唇,跨坐在蚕蛾肚上,双手不断游走在张莹还是人类的部分。
不多时,处于睡梦中的她似乎微微有些反应。
周强见状立刻念咒施法,手上动作加重。
这次反应强烈,张莹仰起脖子尖叫一声,蚕蛾肚子猛地收缩,末端挤出一大滩脓液。
周强没有停手,不断刺激张莹。
很快,更多的脓液喷出,房间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张莹的蚕蛾肚子也彻底瘪了下去。
但属于人类的两座大山愈发挺拔,好似产生了哺乳期生理反应。
周强眯了眯眼,感觉一阵口渴。
很快,房间内传来些许奇怪的声音。
当他再度离开溶洞时精神极度亢奋,仿佛浑身充满用不完的干劲儿。
“伤好了”
“啧,出马仙好东西啊,配合上异种灵兽和教内神功,更是好东西!”
产出丝线的都是被种下蚕卵的人,配合某种功法和出马仙的上身路数,让其很快成型。
可惜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动用能力太多便会蛾变。
从蚕变成蚕蛾。
这些人原本都是普通人,没修过全套法门,都是催生出来的工具而已。
幼虫时能产出丝线织布,以作敛财。
成虫后结茧,那丝线更是炼制法器的材料。
最后蛾变,直接就成了现成的战斗力。
从张老太爷的话中,周强不难猜出一些端倪来。
按照产出蚕丝的量来说,供给本家绝对足够,不会导致他们快速蛾变。
就算偷偷给分支也不碍事。
可张老太爷最近来求精华的次数愈发频繁,已经超出村民所能承受的范围。
加上李公子被迎进村里,可想而知,他们肯定是偷偷存了大量布匹欲要销售出去。
弓长村有问题不假,但陆凡没想到问题居然会这么大!
眼下张老太爷回来了,三个年轻人在他身后,各抱着一匹绢布。
甲等,乙等,次等。
其工艺和材质,饶是陆凡这种不经营绢布的人看了都要叫一声好。
可问题是上面如此浓郁的妖气算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这般令人作呕的妖气,哪怕是正经妖族都没有。
一瞬间陆凡不禁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之前自己见过的妖族都是半成品?
产下这绢布原材料的才是成品?
还是说这妖物比较特殊?
“这便是次等绢布?张老太爷莫要匡我!”陆凡拿起第三等绢布,嘴里啧啧称奇。
他余光注视那三个年轻人。
抱着次等绢布的眼里有些傲然,但也有些不甘。
另外两个眼神藏着不屑。
凡人的情绪对陆凡来说如同隔着窗纱看姑娘,掩盖不了一点。
“呵呵,方才老朽去了作坊,恰逢有新布产出。”
“既然大公子来了老朽也不好小气,这三匹且做样本赠与大公子如何?”
他试探着问道。
这小老头完全就是奔着做生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