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在意(1 / 2)
酒吧昏暗的光线笼罩,吧台上放置的酒杯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颈间喉结交错,霍砚西耳边响起了闻曜低沉的嗓音,呼吸喷洒在耳垂,喧闹的环境在这道声音之下,如潮水般褪去,独留他的声音在耳朵回响。
心脏缓慢的跳动了一拍,不知是因为覆盖在腺体上的手,还是因为近在耳畔的声音,身体的本能在叫嚣着危险要远离,霍砚西却没有动。
Omega的手……似乎比一般的人要大些,指尖泛着点凉意。
闻曜松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回复,“嗯?”
霍砚西眸子眯了眯,食指与大拇指摩挲了两下,端着酒杯在手中,“模特?”
“嗯。”
“我可以给你雇一个模特。”
“霍哥,没人比你更适合。”闻曜道,“我只想画你。”
霍砚西:“……”
“你考虑一下。”闻曜道。
“我不喜欢强迫人。”霍砚西指尖在合约上点了两下,“你可以慢慢看,不喜欢或者觉得不合理的条件可以提出——这份合约不具备任何法律约束,但我能承诺你的,就不会变卦,我做生意,更喜欢共赢。”
闻曜拿着酒杯和他碰了下杯,仰头一饮而尽,举杯道:“那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霍砚西视线在他湿润的唇上流连几秒,冷白的肤色衬得嘴唇殷红,看起来很柔软,上面沾着的酒液也似可口,霍砚西拎着酒杯在唇边抿了一下,酒液顺着喉管流淌而下,烧的心口发烫。
“霍哥。”
“嗯。”
“你用的什么香水?”闻曜问。
霍砚西:“……什么?”
“香水。”闻曜重复了一遍。
霍砚西说了个牌子,闻曜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买个同款。
他喜欢霍砚西那件西装外套上的味道。
深更半夜,周净远接到了霍砚西的电话,“查谁?”
霍砚西:“吴绪熙。”
周净远语气一言难尽,“我操,以前没发现啊,你这么花心?都俩了还不够?”
霍砚西:“……”
“他好像也是个大学生吧。”周净远啧啧两声道,“你挺……会玩啊。”
霍砚西语气轻飘飘的:“你有意见?”
凌晨四点中,闻曜回到了别墅,卧室里亮着灯,他刚洗了澡,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半湿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身上穿着一件T恤,坐在桌前,一条腿曲腿搭在凳子上,翻看着面前的合约。
合约内容是假装交往为前提,而合约的内容条款很多,大抵就是让乙方配合甲方在外表现恩爱之类的内容,条款对双方都有约束,大绝大程度上倾向于保护Omega方,虽然未曾写明这份合约是为Omega准备的,但很多地方都透露着这个信息。
例如——
甲方:身为Alpha的霍砚西不可以在没有合作对象乙方【闻曜】的同意下,轻易的标记Omega,在紧急情况之下,甲方可以酌情考虑给予乙方临时标记。
而乙方需要陪伴甲方出席各类活动。
双方在外可以进行任意肢体接触,但不可以过界,比如接吻,在没有对方的同意下不可以做。
交往期间不能出轨,也不能透露合约的存在。
一旦违规哪一条,合约就算作作废。
看起来对闻曜很有优势,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在这份合约中闻曜很被动,霍砚西拥有着完全的决策权。
类似的合约在一些艺人之间炒作很常见,为此,闻曜特意拿出手机,观看了一下他们在外是如何炒cp的,力争做到最好。
翌日一早,霍砚西打开卧室房门,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一份合约,合约旁边还特意注明了修改过的地方。
“Omega”的字迹也十分的飘逸狂野,不拘一格。
霍砚西拿起合约翻看了两眼,前面闻曜没有修改什么地方,只有在最后的地方,霍砚西承诺给闻家的好处,被用水性笔划了一条横线,下面写了一行字——
【甲方承诺,为乙方献身做模特。】
霍砚西看着上面的“献身”二字,怎么看都有种扑面而来的,不正经的气息。
他往走廊尽头的房门看了眼。
——在意的话,那就放在身边好了。
无论闻曜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
或许是Alpha本能,或许是新鲜感,但总会有消散的一天。
闻曜这会儿正呼呼大睡着。
闻曜昨晚睡得晚,这一天睡到了下午,醒来就看到了霍砚西给他发的消息。
【霍砚西: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霍砚西:今晚不回】
【闻曜:好的】
【闻曜:[乖巧jpg.]】
两人的联系又恢复到了之前。
两天后,房中窗帘紧拉,遮挡了外面的光线,柔软的大床上,枕头上只露出一个金色头发的发顶,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响起“滴滴滴”的闹钟声。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握住手机,手机在他手里都显得娇小了起来,他滑动了一下,关了闹钟,从床上坐了起来。
已经快到中午了。
手机上有霍砚西发来的一条消息,他让他下午帮忙带份文件去公司。
闻曜琢磨了一下,翻身而起,舒展着身体出了房间。
厨房开始响起了动静。
【锅底要糊了。】系统道,【小点火,不要开那么大。】
闻曜:【熟的快。】
系统:【……】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闻曜毅然决然的在手机上开始搜索饭店。
窗外阳光明媚,柏油路上,车辆行驶而过。
公司大楼,前台觑着沙发上坐着的金发男人,男人像是没睡醒,窝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放着餐盒。
是来找霍总的。
前台刚才给上面打电话时,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看得清楚,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身上懒散的气质看起来和霍总那种气场强大的霸总不太能联想到一块,但她在前不久听的分明——
男人一只手手肘搭在桌上,对她说,“就说,我做了一上午的饭菜,特意来给他送爱心午餐的。”
Omega绝缘体的霍总居然会有Omega给他□□心午餐!
最重要的是,霍总那边也没有拒绝!
电梯门打开,一人从电梯里出来了,前台认识那是霍砚西的助理。
“闻先生。”助理走到了闻曜身边叫了他一声,“跟我走吧。”
“霍总还没吃饭?”闻曜问。
“没呢。”助理道,“听说你来了,就没让我订餐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电梯,助理把闻曜送到了霍砚西办公室门口,敲门对里面的霍砚西道:“霍总,闻先生来了。”
“进。”霍砚西道。
他们推门进去,霍砚西对助理说:“你先去吃饭吧。”
“好的。”助理出了门,顺带帮他们把门带上了。
闻曜把背包放在沙发上,“霍哥,你要的文件。”
“放那吧。”霍砚西看向他身后茶几上的吃的。
闻曜把文件放在了霍砚西桌上,转头走到茶几边上坐下,打开餐盒,勾人食欲的香味弥漫,“要吃饭吗?”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霍砚西:“你做的?”
闻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指尖点了点餐盒,“要尝尝吗?还不错哦。”
之前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霍砚西没见过闻曜下厨,他没有动。
“没毒。”闻曜说,“霍哥,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干不出这事儿。”
手无缚鸡之力——霍砚西觉得他该重新审视一下这几个字。
霍砚西扫了眼他睡翘的一缕头发,看起来才睡醒,哪来的时间做饭。
他起了身,在闻曜对面坐下,听到闻曜问他之前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霍砚西道没那么快。
对方做的很干净,拍卖会那天来往的人太多,那Omega服务员显然只是对方的一颗棋子,背后的人不好找。
闻曜带来的午餐,霍砚西入口就尝出了熟悉的味道,是他经常订的那家餐馆,他没吃两口就停下了筷子,大多都进了闻曜的肚子,闻曜从背包里拿出铅笔和美工刀,低头削着铅笔。
“今晚回家吗?”他问。
霍砚西:“看情况。”
“Omega”轻轻“嗯”了声,就没再说话。
霍砚西看向那边削铅笔的闻曜,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发尾往上翘着,后颈上露出信息素抑制环,穿着宽大的白T恤坐在那儿,分外惹眼,闻曜随意的坐着,困倦使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但打盹的狮子也是狮子,是危险的存在。
直觉在告诉着霍砚西远离,却又本能的,被吸引了视线。
“在看我吗?”看似专心削铅笔的人突兀的开了口,偏头看了过来。
霍砚西也没有收回视线:“铅笔削的不错。”
闻曜转了一下手中削好的铅笔,偏头对他笑了笑:“基本功。”
霍砚西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速写本,看向了落地窗外——
他指尖微顿,收回了视线。
办公室里多了个人,让霍砚西有些分心。
“沙沙”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半个小时后,闻曜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放在了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男人专注于办公的气场很吸引人。
他翻了一页,支着脑袋在画纸上画下一个Q版小人,打开装订圈,把Q版办公小人压在了水杯下。
“霍哥,我走了。”收拾好东西的闻曜提着背包起了身。
那边霍砚西没抬头,“嗯”了声。
直至关门声响起,他才从办公中回过神,抬头一看,办公室的沙发上空无一人,“Omega”喝过水的水杯还放在那……下面压着一张纸。
霍砚西起了身,走过去,把压在底下的纸抽出来,上面的Q版小人梳着背头,面前放着一个大碗,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却又莫名的透着一丝萌态。
在纸张下方,有一个日期,旁边写着闻曜的名字。
【好好吃饭】
他指尖在那几个字上抚摸了一下。
姑且就当做……是真心的吧。
-
晚上八点,天色全然黑沉了下来,闻曜准备出门去酒吧,恰好一出门就碰上了门口停着的车,霍砚西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了他。
霍砚西:“要出门?”
“嗯。”闻曜弯腰抵着车门,“霍哥去哪?”
霍砚西顿了两秒,“夜色。”
“挺巧,我也是去那,捎我一程?”
霍砚西坐了回去,“上车。”
闻曜勾了下唇,上了车,关上车门。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窗外一盏盏路灯掠过,车窗开了一条小缝隙,吹动了闻曜的发丝。
霍砚西余光扫了眼旁边的闻曜,“缺钱?”
“嗯?”
“闻家应该还不至于让你沦落到去酒吧打工的地步。”
“钱不钱无所谓,主要是喜欢上班。”闻曜说。
霍砚西:“……”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霍砚西不太信,但说的人是闻曜,就格外的有信服力。
车子到了酒吧,霍砚西的车子低调,但酒吧不乏有识货的人,特别是霍砚西的车牌很特殊,酒吧不少员工都知道这是老板朋友的车,也是个大老板。
一个酒吧员工本来想给车子拍张照片,恰好闻曜从车上下来。
不一会儿,霍砚西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两人一同进了酒吧。
没过几天,闻曜跟了一个大老板的事儿都传遍了,霍砚西偶尔会去酒吧坐坐,闻曜玩儿得很开,但单单只是在喝酒这方面。
霍砚西去的次数不多,每次都只坐在吧台边上,看着“Omega”穿梭在人群,他的衬衫总是穿不规整,硬生生的穿成V领,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身体里像是住着一个不受约束的灵魂,无论到哪都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霍砚西只是看着。
周五下午,闻曜坐在窗边的画架后,手中拿着调色盘给画上色,窗外斜阳落下,白纱窗帘被风轻轻吹起,闻曜看着画上的人,放下了调色盘,随手擦了擦手上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