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条无尽危路 第5章 把水搅浑(2 / 2)
白羊歪过头,看着眼镜男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他心里一沉,当眼镜男站起身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有很多漏洞。
比如离开座位,比如......
白羊的视线从桌子上的餐具收回,看向了矮小男人,他的肩头放着眼镜男的手。
矮小男人嘿嘿一笑,回头瞥着眼镜男,“一会是不是要我们摸着你来检查你的身份?”
眼镜男点头道:“那是自然。”
“可是你为什么觉得说谎者感受到的疼痛不强的话,你摸着他的身体就能感受到他有受到疼痛的刺激呢?”矮小男人疑惑地问道。
“无论是谁,在疼痛来临的瞬间,身体都会出现保护措施,比如说皮肤紧绷,比如说流汗,都可以证明疼痛。”眼镜男笑着说道。
矮小男人点了点头,说完后回头看向眼镜男人,“怎么样?”
眼镜男冲他点了点头,来到了白羊身后。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眼镜男看着白羊苍白的脸色和被汗水浸透的脖颈,眼中满是怀疑的问道。
白羊抬起头,发现女人那边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他轻叹一声,“各位都是在获得内心的满足或者收获了喜悦才被挑选为悦神者对吧?”白羊看了一眼其他人说道。
“怎么了?”眼镜男人将手放在白羊肩膀上,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年轻男人,“你要为自己辩解?”
白羊摇了摇头,“我父亲自杀后我检查出了心脏病,遗产也被母亲分走了。”
白羊感受着剧烈的疼痛,身体向下弯曲,浑身颤抖,眼镜男握着白羊肩头的手同样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反馈。
白羊的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而又绝望,“我是因为谈成功一个大合同,有钱治病了才感觉到开心。”
疼痛感再次袭来,白羊只能闭上眼,身体蜷缩成一团,轻声说道:“你看,我这些话都是谎话,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我感受的疼痛感要比其他人来得多,因为疼痛是从心脏传来的。而实话是,母亲没有分走遗产,因为根本就没有遗产,父亲生前有着赌债,我根本没钱治疗心脏病,甚至合同也没谈拢。”
白羊疲惫的闭上眼睛,平静的说道,“所以我的身体很差,这种疼痛......”他沉默半晌,继续说道:“确实要命,我想装作风轻云淡却装不下来。”
“我是个炎夏人,我是男人,我今年22岁,我叫白羊。”
白羊面容平淡,语气平稳的说道。
眼镜男手中的肩膀并没有丝毫颤抖,除了他刚才说出的那段话表现出剧烈的疼痛表现后,之后的实话他的身体平缓,呼吸有些局促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说,他不是?”眼镜男疑惑的看着白羊。
白羊回头看着他镜片下的双眼,淡淡说道:“我家境不好,因为父亲欠了一屁股债后自杀,我和母亲为了他的赌债焦头烂额。”
他的双眼平静,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平缓中带着浓浓的愤懑。
“我相信你。”眼镜男拍了拍白羊的肩膀,轻声说道。
他选择和长发女人互相自证,两个人走到了餐桌另一边。
“兄弟,原来你过得那么惨啊。”矮小男人凑过来,看着白羊虚弱的神情说道。
白羊苦笑的摇了摇头,“更惨的是我坐在这玩游戏。”
在矮小男人和身旁的人说话时,白羊将双脚缓缓从餐桌下抽出,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白色的运动鞋已经被自己另一只脚踩得几乎变形,伤口流出的血液透过袜子,将鞋面染红。感受着脚趾传来钻心般的疼痛,白羊微微松了口气。
谎话混杂着真话,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让他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失去意识,双脚传来的疼痛又让他清醒,在身体极为虚弱的状态下,他已经没有力气让全身对疼痛做出任何反馈。
即使他表面轻松地说出了之后的那些实话后,疼痛感依旧将他折磨的濒临崩溃,但好在,这种疼痛远没有自己用一只脚踩折另一只脚要强。
餐铃声响起,白色晚礼裙女人微笑的说道:“十分钟过去了,各位该投票了。”
长发女人和眼镜男人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同指向了女人那边的最后一个女人,也就是白羊正对面的女人。
对方惊愕的看向他们,随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同时指向女人。
还没等她辩解,如同冯明辉般消失不见。
“为什么?”矮小男人出声问道。
“因为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长发女人淡淡的说道。
白色晚礼裙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她晃了晃餐铃,倒计时继续。
这一切证明着他们又猜错了。
此时倒计时来到了:
39:10
“这才两个人出局,还差四个人。”白羊痛苦的想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长发女人看着白羊问道。
白羊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长发女人,低垂着眸子说道:“因为你一开始说我夸大了疼痛感。”
长发女人想起来自己开始说的那句话,她带着些许歉意的笑了笑,“可是现在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白羊刚要张口,忽然看到了长发女人狡黠的眼神,他瞥了一眼站在餐桌另一端观察所有人的眼镜男,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打算盲投六个人出去的话,只能活四个。”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看向了在座的两男三女,“是相信别人的判断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羊右手拿起餐刀,指着远处的晚礼裙女人,“她最希望看到的肯定不是一上来就把说谎者抓住,所以,我们不妨换个玩法,我们抛开尝试疼痛的方法,说实话我心脏也受不了。”说着白羊踩在自己的左脚上,疼痛袭来,他的样子证明了他没有说谎。
“说谎的人说实话就会感到疼痛,假如那个疼痛不值一提,凭什么让我这个心脏有问题的人去承担这个风险,我宁愿开始随机投票。”白羊沉声说着,将右手放到桌面下。
“什么?”长疯女人惊愕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其他人根据自己的想法指认说谎者。”眼镜男用手抬了抬鼻梁的眼镜说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的怀疑最大!所有人都认为你是说谎者!”长发女人指着白羊冷哼道。
白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按照你们的方法我早晚得死在心脏上,还不如被指出去了。”他看了眼各有心思的其他人,“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说谎者?就因为我怕死?你们为什么可以代表其他人?”
白羊看着长发女人阴沉的眸子,平静的说道。
餐铃声响起,白色晚礼裙女人笑着说道:“十分钟到了,各位,选择你们猜测的说谎者吧。”
长发女人和眼镜男指向了白羊,而除了他俩以外的所有人都指向了长发女人。
“什么?你们这群......”
长发女人消失了。
眼镜男看向白羊,“下一次就是你了。”他平静的说道。
餐铃晃动,倒计时继续。
29:25
白羊怔了怔,摇头说道:“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说着,他看向了对面的三个女人。
“既然疼痛推测不出来,你凭什么说小娜是说谎者?”
“如果连疼痛都不一样,那我们靠什么才能推测出说谎者?”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呢?”
议论声蜂拥而起,眼镜男脸色阴沉,他狠狠地盯着白羊,而白羊身旁的矮小男人依旧在和身旁的年轻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白羊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此时的他已经十分虚弱,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很差,说不定下一次疼痛就会夺去他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戒备着对方,此时每个人都有自己怀疑的对象。
但白羊内心却只有一个念头:
“把水搅浑!把水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