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呐喊（1 / 2）

躲在草垛里面，刘煜的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

“哈哈哈！”

“哦哦哦哦哦！”

“阿成！”

“快来！钻过去！”

“阿成！阿成！”

刘煜听到外面又有一些喧闹，提到了阿成的名字，真希望不要出了乱子，快点把饭带回来。

事与愿违，他甚至听到了阿成绝望的呐喊。

“算了，出去看看吧。”

再次钻过狭窄的稻草甬道，好不容易出来。

出口处很潮湿，很臭，应该是之前那两个人的尿溺。

“放开！放开老子！放你娘的屁！”这是阿成呼喊的声音。

他在这群人中好像变成瓦查尿溺之辈，有异于他满口“阿娇姐”时，那样的善良。

来到那间屋子外，刘煜蹲着，斜着眼看门框里面的事情。

汤撒菜飞，不管菜贴在墙上，还是汤在半空中飞，又或者是米饭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人的人全然不顾，用手抓住就往嘴里送。

那些装饭盛汤的桶七倒八歪，甚至有些去到了房梁上，正兀自往下滴着汤汁。

也许他们吃饭向来如此，这个屋子本身还散发着恶臭。

怪不得阿成说要来抢。

再看阿成的惨状，已经全身被菜汤湿透，正趴在地上捡着地上的米粒，一粒一粒捡进怀里用衣服兜着。

“拿来吧你！”

等他捡了一会儿，便被别人抢去。

“去你的！”阿成幼小的身体实在可怜，还被那抢的人赏了一耳光。

刘煜看见已经鼻青脸肿的阿成嘴角下流出了血。

可能其他人已经吃得饱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趁着阿成不注意，扒了他的裤子。

原本裤裆就漏风的阿成，更加难堪了。

幼小瘦弱的阿成一边捂着裤裆，一边追逐着自己的裤子，还被地上的菜汤绊倒。

裤子在众人的嬉笑嘲弄中在屋子里面传递和飞扬，却始终落不到阿成的脚下。

他们明明可以杀了他，却选择玩弄他。

刘煜看到了阿成眼角的泪水，一个五岁孩子的泪水，那么痛苦，又那么无奈，好熟悉的眼泪，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突然间看到了那个尚在襁褓里的小豆子，想起来干燥的四周蔓延到胸口的水，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与小豆子一样，阿成也会问同样的问题吧。

“好难受！”

“为什么会难受？”

“因为被欺负！”

“为什么会被欺负？”

刘煜好想告诉阿成，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

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的。

可是，阿成知道这些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自己能够和白毛师兄一样，帮阿成洗去这里的污秽吗？

并不能！

同样是待宰的羔羊，互相之间的同情是廉价、可笑的。

刘煜越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掉入了深渊，那种无法挣脱命运的无力感让他愤怒。

“啪！”

一声巨响，门框从门梁上掉了下来。

原本在屋子里面嬉笑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都停了下来，看向门外。

“什么人？”

有人追出去看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刘煜早就逃到了草垛里面，蜷缩在那狭小的空间，嚎啕大哭。

“先生？饿了吗？”

是阿成来了。

“吃点吧！”

阿成衣服下摆兜着一些菜，一些米饭，还有一些泥土和石子。可能是他刚刚趁乱在地上收集的。

“将就吃一点吧。晚上再去孙家吃好吃的。”

“嗯！嗯！”

刘煜一边强忍眼泪，一边吃着阿成衣服兜着的食物。

“你怎么了？这么哭了？”阿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