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周粥所在的公司叫茂时会展,主要是给参加展会的企业做展台设计和落地搭建工作,大老板叫孙茂时,二老板叫费远,两个人是连襟,孙茂时是费远的亲姐夫,把两个老板都算进去,整个公司总共也就十几个人。
小确实是小了点儿,但定位很明确,他们面向的是中小型企业,一场展十几平或者几十平的台子,接十几二十多个,每年这么多场展,一年下来利润也不少。
周粥是做设计出身,一年前转的销售,她现在既做展台设计,也和客户做对接,接一个单子她自己能拿两份提成,就是累,一场展下来她都能脱层皮,但她喜欢挣钱的感觉,看到银行卡里渐渐增多的余额,她心里的踏实感也会增多一些。
整个十一月,周粥会很忙,她这个月有两场展要跟,还要准备明年的春季展,好在这两场展都在北城,她不用去出差,否则她真的是分身也乏术,她已经在公司连着加了半个月的班,每晚都得十点多才出公司。
但今晚有一个酒局要应酬,所以早早从公司出来了,其实他们平时的酒局不算太多,只是两位老板近来想扩大公司规模,看明年能不能接到一些大客户的单,所以这一阵儿都在忙着找各种人脉打通关系,来往的人情应酬自然也就多了。
今天要宴请的人叫郑怀成,来头不小,跟启林集团的董事长林明梁沾亲带故,费远也是中间转了好几个人才能把郑怀成给约出来,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费远今晚把公司的几个销售全都带上了。
定的是一家私房菜馆,在竹林深巷的尽头,外头看起来很不显眼,里面却是雕梁画柱,小桥流水的奢华,在寸土寸金的北城能占这样一隅,只怕这背后的主人身份也不简单。
阿苓凑到周粥跟前小声道,“今天这趟来值了,这种地方人均消费不得大几千,费总平时那么抠,今天下了血本了,我们这顿得敞开肚皮吃,不然下次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周粥伸手捏住她的嘴,让她小声些,老板就在前头走着呢,虽然费远平时在公司没什么架子,大大小小的员工都能和他开上几句玩笑,但老板毕竟是老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无情了。
费远早就听到阿苓的话了,他回头看着阿苓笑,“阿苓,你今天要是能让里面那位松了口,答应给我们牵线启林,我以后每个月都带着你们过来一次。”
其他人拍手叫好,阿苓刚想高呼“老板万岁”,又马上闭上了嘴,这地方太安静了,不适合大声说话,她轻咳一声,跟费远要保证,“费总,这可是您说的,别回头我们把客户拿下了,您又不认账了。”
费远视线带过周粥,回阿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阿苓立马立下军令状,“费总,您就擎好吧。”
只是阿苓这军令状立太早了,人哪儿是那么容易搞定的,酒不少喝,话也说得好听,当然太极也打得漂亮,一说到关键问题就举杯喝酒,明显得想拿好处又不想办事儿。
开始端的还是谦谦君子的做派,几杯酒下了肚,本性就露出来了,不怀好意的视线一直往周粥那边飘,费远借着起身敬酒挡了几次都挡不住。
周粥身高一七二,就算不穿高跟鞋,在视觉上也比一般男生要高,她不是现下流行的那种骨感美人,腰身盈盈一握,两条腿又长又直,肉全长在该长的地方,简单的高腰牛仔裤搭配黑色打底,就能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她长得又白,似泛着那种上等羊脂玉的光,一双杏眸不笑的时候偏清冷,展颜一笑,又在不经意间流出些楚楚媚人的风情。
从她一进包厢,郑怀成就注意到她了,这样的好模样儿肯窝在茂时这种小破公司卖苦力,想必是没什么背景靠山,家里条件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皮子应该会很浅,稍微给点儿蝇头小利,没准就能往床上带,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看周粥的眼神愈发露骨。
周粥被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阿苓和周粥的组长菲姐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想办法躲出去,周粥借着上洗手间,避出了包厢,费远给她发信息,让她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不用着急回去,周粥自然乐意。
她也没别的地方去,就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在园子里散步,顺便欣赏一下周围的风景,这地方与其说是私房菜馆,不如说是一个庄园,像是电视里演的王爷世子的府邸。
月牙门连着走廊一个接一个地穿过,周粥开始还觉得新鲜,在不知不觉中走得有些深,大概是为了营造氛围,路上的灯光都是暗幽幽的,起初还能碰到一两个服务员,到后面好长一段路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风一吹,两边的竹林沙沙作响,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吹口哨,她的脊背止不住地发凉。
周粥很少有怕的东西,臆想出来的鬼就是这很少中的一个,但她压力大的时候又喜欢看鬼片,算是一种矛盾又自虐的解压方式。
现在她之前看过的那些片段场景,一个两个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挤,周粥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都是假的,但脚步越走越快,后面干脆跑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地过,她跑得太快,在走廊拐角处没能刹出脚,和迎面走过来的人碰了个满怀。
柔软撞到到坚硬上,她胸前蓦地一疼。
“抱歉。”周粥边道歉边后退,等看清她撞到的是谁,脚步有些乱,前脚跟踩住了后脚尖,身子一歪,又栽回了他的怀里。
后面的吴杭看到他家三哥拧起的眉头,忙上前,想扶起周粥,他唯恐他三哥一个心气不顺,直接把这投怀送抱的姑娘给拎起来扔到院子里去,三哥最烦的就是谁挨他的身。
没等吴杭动作,周粥已经迅速站直了身体,她后退两步,又退了一步,再道一次歉,“对不起,没撞到您哪儿吧?”
她只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距离余兮婚礼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他应该不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