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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之无用。”萧无忧神色冷淡,言语中已有不耐。
裴湛本起身,然那厢神情和语气不由令他又想到萧无忧灵堂上的举措用心,一时顿住了脚。心中愈发感愧。
三年前他伤重昏迷,医药无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祖母方按方士之言,寻一女子冲喜。
将死之人,又是寒门之家,原以为难寻到人。
不想才将消息放出,辅国公府的卢七姑娘便上了门。
虽然后来的伤愈,按医理说来当是母亲历经数月终于摘到了治伤的珍稀草药。然祖母之言若无卢七,或许他难撑到母亲寻药归来。
这恩该认下。
裴湛顿了顿,目光落在掩口咳嗽的人身上,“七姑娘,日后若有需要裴某效劳的地方,且支会一声便可。”
萧无忧缓过劲,眉间微蹙,似是一时未听清他的话。
只笑了笑,“裴大人今日何出此言?”
萧无忧回想数日前梅姨娘榻前感慨,卢七将近两年的痴心错付,裴湛和她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何论当下之语。
“大人可是怜妾失母哀痛,方出言安慰?”
“是,也不是。裴某绝非过场客套话,姑娘若有用的上的地方,裴某自当尽力。”
“那大人是念着昔日之恩?”萧无忧缓了缓,“若如此,便更没有必要。相比妾为您冲喜那一点虚无的恩义,前岁妾马车脱缰,得您驯服烈马,保全妾不曾被马拖死,我们早已两清。”
“再有,大人一心想要退婚,虽违一个义字,但今日送家母这一程,足矣。是故,大人莫在妾面前言这般好听之话,妾之生母听着呢。”
学富五车、一贯冷静能辨清时势的状元郎,这一刻脑子竟有些混沌,尤觉追不上面前人的节奏。
明明她说的句句话都是在放开自己,字字都断清了彼此关系。可是裴湛却觉得无形中一张网,困得自己更紧了!
萧无忧冷眼看他,低声道,“裴大人又缘何送家母这一程,左右为着灵堂一事。但家父教训妾教训得极是,细想,到底是妾莽撞了。但妾不悔,亦不曾想过要后路。”
“再者,上下唇齿一句话,出口随风散。”萧无忧走向棺椁边续香,烛火烟雾缭绕,她咳得肩背都微微发颤。
对,若无灵堂前一事,他重礼吊唁便两清。即便礼不适宜,他追送亡人亦算补过。
但是他偏听到了她的用心。
她以一己任性之名声,换他解脱。
即便此刻,她还在强作冷心。
裴湛神思有些混乱。
片刻方定下来,且无妨,只要不是婚约,他无有不能给之物,之诺。
于是,从来清正温雅的男人重新拱手作揖,“今日令堂在上,我裴砚溪承诺,他日七姑娘有需效劳之处,定竭尽全力。”
说着,他从衣襟中掏出一串红珊瑚莲花珠,交于萧无忧。
“此为信物。”裴湛见她不接,遂道,“七姑娘安心,此乃我祖母与我护身之物,皆是女子形态,纵是为外人所见,亦不伤你明节。”
萧无忧续好香,拜过。方转身接来,托与手中细看。
一旁的琳琅格外激动,只目光扫过棺椁,同宋嬷嬷对视而过,两人几欲垂泪。
姑娘整整花了两年功夫,同这裴大人的接触还不如这一日多,近一年原都放弃了,只因裴老夫人之故,才没有明文取消婚约。
不想这厢能在如此关键的档口,得他一诺,一信物,姨娘定可安心不少。
却不料,萧无忧观了半晌珠串,竟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