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将军(1 / 2)
以前是他说十句,晏云澈回一句,现在偶尔也能你来我往聊上几句了。
“施主给贫僧送了如此多美食,今日便留下了一同用饭吧。”晏云澈第一次主动邀请,“只是斋饭粗浅,不如你送来的精细。”
祁秋年:
“吃得惯,我早就想尝尝了。”祁秋年嬉笑着应答。
如果不是背负仇恨,他原本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熟悉之后,性格难免跳脱。
晏云澈眉目里多了几分纵容,显然也是看清了他的本性。
只是不知道祁秋年隔三差五就在在心里骂晏云耀,还骂得如此之狠,到底是有什么仇怨?
斋饭正上桌,外面却有居士急匆匆跑过来。
“大师,战小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个剑眉星眸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精气神里都带着喜悦。
“云澈。”
晏云澈起身行了一礼:“小舅舅。”
战止戈刚想说什么,又见到有外人在,“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怎么称呼?”
他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猜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祁秋年起身,对着这位将军行了一礼,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他也认得面前的年轻人。
战止戈,战国公世子,是晏云澈母妃的胞弟,也是晏云澈的小舅舅。
晏云澈原本还有个大舅舅,战云霄,十年前战死了,而战家的爵位,也是国公爷和战云霄在十年前的战场上打回来的。
如今,战家就剩了战止戈这一个男丁了,前些年隐瞒身份偷摸去了军营,也给自己挣了个军功,如今也被人称为战小将军。
只是后来被战老将军揪了回来,勒令他结婚生子之后才能去打仗。
晏云澈因为佛子的身份,无缘皇位,所以前世晏云耀并没有把晏云澈当作是对手,反而试图拉拢战家,结果却不尽然。
要说晏云耀如今在民间有个贤德的美名,朝堂上也不乏拥簇,但却没有什么武将的追随。
祁秋年当初决定投奔晏云澈,战家也占了一部分的因素。
他缓缓道:“既然大师有客来访,在下今日便先走了,下次再来寻大师一起探讨佛法。”
晏云澈抬手让他坐下,“今日之事,也与祁公子有关,坐下一起听一听吧。”
祁秋年暗喜,看向战止戈,“战将军刚从南安县回来?”
话,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先前,祁秋年也跟晏云澈交了底,说清楚了粮种的来历。
如今,就看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聊了。
晏云澈和战止戈交换了一个眼神。
战止戈坐下,开门见山:“祁公子想要什么?”
祁秋年也很淡定,筹码都摆出来了,就看接下来的博弈了。
只不过,目前他的要求很简单,“我就是一个小商人,没背景,战将军去查粮种的时候,想必也查了我的来历,以及我为什么要离开南安县来京城求发展的原因。”
战止戈略微颔首。
小商人的背景确实很简单,他也找过当初把祁秋年从海里救上来的渔民求证,以及那些如同小房子一样的铁皮大箱子。
突然上京的原因,看起来也很简单,得罪了乡里的地主,被县太爷欺压关进监狱,献出琉璃杯才被放了出来。
一切都很简单明了。
可是战止戈是个将军,还是个有头脑的将军,正是因为太过于简单明了,这才有问题。
而晏云澈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小商人要他们的庇护,这必然不假,这都是他这段时间在祁秋年心里读到的。
但唯一不解的,就是祁秋年似乎和三皇子有极大的深仇大恨。
其中缘由,竟然找不出丝毫的端倪。
祁秋年继续说,“粮种交给你们,我想要的,就是在京城安安稳稳地做生意,当然了,我奉公守法,不做奸商。”
战止戈沉默了一下,“祁公子难道就不知道这粮种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他亲自去问了祁秋年雇佣的佃农,产量得到了证实,而且第二批也已经种下去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能丰收了。
亩产三千斤上下,种植方式也不难,几乎完全足以改变整个大晋的底层百姓的命运。
如果这个小商人大张旗鼓,以献宝的名义,说不定还会上达天听,皇帝给他的赏赐,绝不止经商庇护这么一点。
财宝,权势,都有可能得到。
战止戈不由得怀疑祁秋年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