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蓦然回首（2 / 2）

有什么从他融合后的体内流出，注入了灵知视角中身后的那个容器。

像是这片本就是从过去拉出来的时空被暂停住了时间，又像是巴尔自身被加快了无数倍，他身前的一切静止了。

他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的召唤。

抿了抿嘴唇，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身前这被冻结的时空，巴尔转过身，随后，就看见了那个存在。

观测到祂的第一瞬，巴尔的灵知察觉到了一个代称。

那就是，神。

“我该怎么称呼你，或是，您？”

形体不定的伟大存在，神，没有压垮用灵知接触祂的巴尔的精神，而当巴尔转过身直视祂时，祂便化作了熟悉的样子-他的姐姐拉薇祂·斯图亚特。

神的身躯右侧被一道漆黑锁链贯穿，贯穿处周边的血肉在不断扭曲，她碧绿眼珠温柔地盯着巴尔，墨绿长发随意搭在身后。

祂开口了，自那无意义的召唤后传达了第一谕令：“契约者，上前来。”

她开口了，自那日的无声离去后说出了第一句话：“来吧，我的弟弟。”

巴尔迈出第一步，和衣装一同变化化作短靴的皮鞋踏在已然化为生命乐土的地面。

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无言地看着眼前神的身影、姐姐的身姿。

一步一步，少年终于站在了比他高半个头的姐姐面前，人类终于站在了这几乎挤碎时空的伟大存在面前。

伟大的存在与亲切的姐姐将掌心放在了人类少年的头顶，传达出无尽的浓厚情感。

祂与她共同开口了。

“巴尔，你有许多疑问。来吧，答案就在此身这你我共同创造的奇迹之中。”

“来吧，触摸这锁链，承受它。”

“来吧，迎接这又一段宿命的始源。”

没有猜疑，没有犹豫，巴尔伸出了空着的左手，触及了那锁链。

锁链瞬息缠绕至左手后化作枷锁，另一端也脱离了那伟大存在来到了巴尔的身后。

“好沉。”巴尔感受到了不知何处而来的压力，但那压力又并不会让他感觉难受，就好像，就好像这压力本就来源他自己一样。

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力量，那高于古神的力量，汹涌着的扭曲力量回归了他的体内。

姐姐看着他不再言语。

接下来，神将右手放在了少年的左肩。

巴尔突然就明白了这段枷锁的本质-失落的记忆，他的确有着在两世人生中间的经历，有着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过去。

他了解了体内力量的部分真相，那是被见证过力量的古人称为混沌的力量，是过去的他一直要驾驭的力量。

灵知像是也更新了版本，巴尔突然看清了自己。

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无法像看别人那样使用灵知看清自己。

现在他看清了。

本质层面的他，身后有着两轮货真价实的神环，一轮是不断扭曲的混沌神环，一轮是被侵蚀了一部分的苍青神环。他的左手被枷锁锁住，心脏也被一道锁链贯穿，枷锁与锁链都连接着那身后的混沌神环。

而那生命之火，远远强于老怀特，还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甚至于，现在的灵知能够区分时空幻影的肉身与真正的肉身了。

“原来如此，我现在是真身了吗？”他明白了。

在这场游戏中，所有人都有着虚假的生命，可以尽情厮杀斗争，现在，他没有了。

他感受到的降临之物不是神而是自己被分离出的肉体，一具生命力强大到远远超过一百个老怀特水平的神造之躯，潜藏无数了智慧与知识的茧。

他从神那里得知，必须以死亡，迎接那第三次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