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临尘土（1 / 2）

“哼哼，还是得求我吧。”手机上又有字符出现。

“少废话，说你的条件。”

李松然面部紧绷，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五官坚毅。

手机回答：“你先见神，丰城ai会让你选择想要的，到时候我告诉你我想要的。”

和这种组织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中圈套，李松然陷入沉思。

“不能和其他人见面，身边人是他们唯一能胁迫我的软肋，但相比我珍重的人，我才是弱势的那一个，只要我离他们远些，黑客就没有机会拿我强迫他们。”李松然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

即便再多的不情愿，他都得再次面对尘土大陆。

满地的血肉残肢，机械族冰冷的刀锋，诡异的灵能。

有直觉告诉他，答应尚有一线生机，拒绝现在就得死。

“咚咚咚。”

公寓门被敲响，李松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小李，大厦底下有人指名要见你，我们哥仨陪你下去吧。”

光头用标志性的大嗓门喊着李松然。

公寓内一阵沉默，李松然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上没有新的文字浮现，里面的东西似乎在等待什么。

“如果你有什么神通，就现在吧，之前我在睡梦中抵达尘土大陆，现在需要我睡下吗？”

门外又响了几声，似乎确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然而李松然没有应声。

“不用，设备是我在控制，你闭上眼就可以了。”

看到手机的指令，李松然缓缓合上双眼，长时间的专注让眼睛刚闭上时有些酸涩。

温热的液体差点夺眶而出。

尘土、尘土、尘土。

自己与那块未知只地的交流只有短短几个小时。

李松然甚至无法确定那块土地在不在蓝星。

闭上了眼睛，然而眼前竟然有字体浮现。

“去到那边如果在手机里看不到我，不要惊慌，手机背后的太阳能充电还是能正常使用的。”

“机械族核心可以提高我的能力，记得多积攒一些。”

这是黑客的把戏李松然没有答话。

“不用刻意寻找神，你是独特的，祂会寻到你。”

“你还好吗？”

李松然紧闭双眼，睫毛轻轻颤抖，他开始难以分清现实和梦境。

他根本不想和手机里的东西有过多的交流。

先前手机那冰冷的字眼唤醒了他两天前的记忆，他不想让尘土的残酷在他熟悉的人身上重演。

眼前不再有字浮现。

没有第一次那样的诡异，李松然紧闭的眼睛突然看得到东西了，只是右眼依旧漆黑一片。

眼前的公寓突然变得熟悉又陌生，空间和格局和原来完全一样。

不同的是闭眼后看到的公寓空无一物。

没等李松然看清，眼前的空间突然模糊起来，墙壁、地面糅合起来，转变为无数杂乱的色块。

色块间的空隙中夹杂着纯粹的黑暗，视线像被黑暗吞噬一去不返。

此时李松然完全无法分辨出方位和色泽，全身肌肉紧绷得发抖，直挺挺站着。

瞪大眼睛，向难以信赖的视觉祈祷。

一块黑色的斑点像石头落入水中，搅动空间内混沌的色泽，斑点像是贴附在眼球上，李松然如何转移视线都只能看到斑点的一个角度。

斑点越来越大，占据的视线里，无数色块像海水被漩涡卷入。

陡然爆发的黑暗突然吞噬了一切色彩和理智。

李松然紧紧抓住手机，任凭意识沉入黑暗的海底。

没有丝毫痛苦。

只是睁开眼，阳光像决堤的洪水般灌入视觉。

热泪不自觉地从双眼滑落。

李松然仰面躺在沙土之间，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四肢感受到沙尘被阳光灼热的温暖。

视觉又回来了，先前混乱的视线像是对精神的污染，此时再次见到阳光，李松然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欣慰，视线之内的真实告诉他，他还活着。

“还是那个地方吗？”李松然想弄清楚。

赶紧双手支撑着做起，李松然张望四周。

左右眼都有眼球，然而右眼还是一样没有视觉。

肩膀战栗起来，心中恐惧和激动参半。

硝烟已过。

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残骸。

巨大的金属躯体，灰白色的涂装挤满这一片沙丘。

看来在上一次梦境结束之时，大部分机械族都没能在老人的灵能爆发中恢复过来。

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那一套衣服，李松然这时才注意到，手机一直被自己抓握住，他分明记得上一次来尘土时手机并不在。

他只能接受事实，毕竟情况不是最坏，暂时没有危险的灼尘和机械族。

拍拍夹克上落下的沙尘，他将手机放在衣袋中，把之前用来藏身的亚麻毯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一块较高的沙地。

在沙漠地区，防晒比散热更重要。书本上学来的知识此时尤为重要。

此时已是是夕照，天际线被镶嵌上一层金边，锈红的钢筋和建筑的断垣残壁仍然是来时的样子。

李松然没有在机械族密集的残骸中发现人类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