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谢家竟无一人可用(1 / 2)
同一个院子里,有人吃着涮肉晒着太阳玩着猫,也有人过得着实苦闷。
“你好歹是谢家的儿郎,世代勋贵诗书传家,竟然干起了威逼亲生祖母的勾当?谢麟安,你爹就是这般教你的?”
谢麟安站在一侧,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两日他祖母让人唤他过去他一概充耳不闻,本想着祖母的亲信都被西厂的人带走了,祖母一时半刻应该也拿他没办法,到头来还是他想的太好了。
她祖母经营宁安伯府几十年,她的陪嫁都在这经营了四代人了,又怎会是一时半刻就能让人清干净的?他不肯过去他祖母也能找了人把她自己抬过来!
身上被捅了三个血洞,赵拂雅歪坐在软椅上定定地看着她的长孙。
见他脸上并无悔意,她的心中一片冰凉。
她的儿子虽然是個庸碌废物好歹还有心气儿,到了她孙子,身无长才也就算了,竟然连野心都没了?!
“麟安,这些年你母亲偏疼凤安,也不是没动过改换世子的心,是我这把老骨头一直替你劝着你爹,是我告诉他宁安伯府传承至今还从未有过因私爱而废长立幼之事!你呢?你又是如何回报谢家的?你是如何回报祖母我的?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当着你表哥亲卫的面,当着西厂那帮走狗的面,你为了沈氏那个贱人构陷你的亲祖母!”
赵拂雅的语气甚是平和,仿佛是在和人谈经论佛。
可她的一双眼睛里却流露了杀意。
她在谢家筹谋了几十年,杀了的人不知凡几,多一个亲孙子也不算多。
她不能容忍谢麟安以她有病在身为借口把她软禁起来!这谢家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够当家作主,无论如何都该是她!
“构陷?”听见这两个字,谢麟安抬起了头。
“祖母?我分明是在保您!”谢麟安深吸了一口气,“您是想让西厂的人知道您给沈氏还有我娘下了疯药?还是说您想让西厂的人知道您这宁安伯府的太夫人明着是在吃斋念佛暗地里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着自己祖母那张有些灰败的脸,谢麟安真是气极怒极。
他们谢家想要东山再起就应该找着有前途的人往上靠。
英郡王父子算什么?远在江西的藩王罢了,燕京城里勋贵都没几个看得上的。
如今又不是成祖的时候,陛下几次亲征把九镇边军和燕京卫戍都牢牢地握在了手里,英郡王能拉起多少人的军队?十万?二十万?能打到长江边上吗?
偏偏他祖母他爹都当了个宝,拿着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往里填。
这些道理也是谢麟安最近才想明白的,沈阎王她心狠手辣,可她也给了下头人足够的好处,吃饭有肉,差遣有钱,这次要回谢家,连放良文书都给她的下人们备好了,有了这个哪个下人还能想着背主?
谢凤安的姨娘那从前为了点儿宠爱斗得像是上辈子的仇人,现下呢?全都围着沈阎王打转儿。沈阎王替她们的孩子专门找了蒙师来开蒙,还每日让她们出去买自己想要的。
那赵勤仰拉着他们谢家一块儿造反,给了谢家什么好处?给钱了?给粮了?给了什么世代亲王的许诺了?
什么都没有!
他们现在急着拉人入伙儿的时候都给不了好处,难不成还真等着他们当了九五至尊坐拥天下就能洗心革面?
真是笑话!
谢麟安知道,这些话他跟自己祖母说了祖母也听不进去了。
他也不打算说了。
眼光扫过自己祖母身边的下人,他眉头一竖:
“我之前吩咐了让老夫人好好养伤谁都不许打扰,你们是根本不把本世子的话放在心上呀?怎么?掂量着咱们这宁安伯府以后姓赵不姓谢了是吧?
“我实话告诉你们!咱们阖府上下所有的身契本世子能找出来的都被我找出来送走了,你们以为我现在是个光杆世子就拿你们没有法子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朱门!我知道你奶奶是老夫人的陪嫁!可你是是我们谢家的家生子!不光你是,你的妻儿亲爹都是!今日你敢扛着老夫人来找我!明天就有官牙上门带走你的爹娘妻儿!你不是忠心么?本世子倒要看看等你骨肉离散的那一刻你还怎么忠心!
“还有你李贤忠,我爹开恩让你儿子放了良,你的娘老子亲弟弟可还都是奴籍!一个送辽东,一个送云贵,余下的全部发往西北!怎么样?我豁出命去也要送你们一家子今生不得再见!”
随着他的话,老太太身边护着的几个人连忙跪倒在地。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最怕的是什么,也不过是“发卖”两字罢了。
“谢麟安!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
赵拂雅拧眉冷笑,原本慈善的脸庞上透着些森寒。
谢麟安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硬气过:“你们还不赶紧把老太太送回去?守好了门户,要是再让老太太出来,你们就等着官牙上门吧。”
被人抬起软椅往外走,赵拂雅心思百转。
谢麟安已经用不得了,区区一个宁安伯世子已经迷了他的眼!
没关系,她还有人能用!
正想着,软椅经过了一处院落,赵拂雅就看见谢凤安从院门里走了出来。
她心头一动,谢凤安……
“驴兄!要是这出院子你不喜欢咱们就再换一处,之前蒙你不弃许小弟我与你同棚暂住,你来了我的家里我自然也要让你住得舒坦,这才不负咱俩的患难之情。”
谢凤安晃了晃手中的钓竿,一根萝卜在半空里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