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变小第二十三天（2 / 2）
“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所有的钱都用来培养你了！你就给我跳成这样？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小孩子最怕听到的四句话全来一遍。
刘碧沉重的话，成功把祁瑶瑶刚刚才停止的眼泪又逼了出来。
刘碧扯着她手往前走，她轻飘飘的小身子被扯得一跟头一跟头的：“别哭了！走快点！下午还有两节一对一的课！给你请的都是国际上拿过芭蕾舞金奖的老师！你知道有多贵吗？”
刘碧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因为她听说，那个什么傅先生，竟然真的去见了董事会那帮人。
这下林音可得意死了，没想到最后他们的合作还是成了。
他们撇开她老公赚大钱，她心情能好吗？
刘碧现在已经不让女儿去幼儿园上学了。
一是觉得丢人，她老公已经不是幼儿园股东，她觉得女儿去了也只会被人笑话。
二是，她觉得去幼儿园太浪费时间了，她现在把女儿一周七天都安排上满满登登的舞蹈课，而她自己本身也没有工作，天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女儿练舞。
在她觉得老公指望不上，人生陷入绝望的时候，她想到了女儿。
她还有女儿。
她只有女儿！
她要用家里剩下的钱把女儿培养成世界舞蹈冠军，只要她女儿将来能有出息，就没人敢笑话她老公进监狱、和祁家落魄的事了。
可是女儿以前被她惯坏了，一点苦都吃不了，她为了能让女儿将来成功，还忍痛打了女儿几次。
打女儿的时候，听着女儿哭，她真的很心疼，可她觉得这都是为了女儿好。
何苗简直看不下去，这么可爱的小花朵被摧残成这样，她拦住她们的去路，语气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瑶瑶妈妈！你在干什么？你现在这样不让瑶瑶上学，逼她天天练舞，我完全可以报警你知道吗？”
祁瑶瑶看见何苗老师，又听到何苗老师说想让她回去上学，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彻底爆发出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豆子大的泪眼顺着瘦削的脸蛋儿往下流，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妈妈！求求你了！我想上幼儿园！我不想跳舞了！我想上幼儿园！我不想跳舞了！”
她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周围路过的家长里，有那心软的，都跟着眼圈红了，直骂刘碧不是人，让何苗赶紧报警。
可刘碧现在还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在她看来，这些假意好心、多管闲事的，就是怕她女儿跳的比他们家孩子好，所以特意在这儿说风凉话。
她边又使劲拎了拎祁瑶瑶的胳膊、阻止她再哭下去，边眉毛高高的挑起，看向何苗：“少给我上纲上线，我又不会虐待我女儿，我好吃好喝伺候着，最贵的课程班报着，不都是为她好？你们还想报警？一个幼儿园而已，又不是九年义务教务，上不上我这个当妈的说了算！警察都管不了！”
目前幼儿园还没有列入义务教育的范畴，所以，送不送幼儿园的决定权在父母手里，这样一看，刘碧说的还真不是完全荒唐。
何苗气得浑身发抖：“瑶瑶妈妈！你现在太不冷静了！你以为这样真是为了瑶瑶好吗？你看她现在……”
林音看着刘碧，何苗的声音在耳边盘桓。
她刚认识刘碧那会儿、也就是刘碧非要横插一杠，阻碍她生意那会儿，刘碧确实讨厌，但真没像现在这么疯。
后来刘碧嫁给祁富聪，因为祁林两家有共同的利益，所以刘碧有段时间跟林音还算是和平相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趋近于正常。
可现在……
失去了祁富聪这个靠山，一下子把刘碧从待了十几年的舒适区里强行拽了出去。
今天的刘碧，还像以前一样，穿着亮色系的香奶奶小套装，乍一看看不出落魄，但眼底的疯狂却是掩盖不住的。
林音知道。
刘碧，已经疯了。
现在的刘碧，何苗跟她苦口婆心地说再多也没用，她一个字都不会听的。
林音走到还在哭个不停的祁瑶瑶跟前：“别哭了。”
就三个字，语气挺严厉的。
可祁瑶瑶被她一吓，还真就不哭了，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向她。
瘦了之后，祁瑶瑶眼睛显得更大了，这会儿全盛满泪水。
如果再这样下去，祁瑶瑶，早晚会变成下一个刘碧。
旁边两个大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这边，林音看向祁瑶瑶：“你手上的黑东西洗掉了吗？”
祁瑶瑶以为她是想拿之前文艺汇演的事笑话自己，小嘴抽抽着：“早就洗掉了！”
林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不信，你伸手我看看。”
祁瑶瑶气得小脸通红，她真的洗掉了！而且她还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做那种事，再也不让自己的手“变黑”！
这样想着，她就特别坦荡地把小手手伸了出来。
伸的直直的，手心摊开放在林音面前：“你看！一点都不黑了！”
林音：……
她看个屁！
她抓起祁瑶瑶的手，转身就跑！
刘碧这边还指着何苗鼻子骂呢，一转眼，竟然看见林小椒把她宝贝女儿偷偷带跑了，赶紧追了上去。
“林小椒！你快放开我女儿！”
“林小椒！你要把我女儿带哪儿去？！”
“她下午还有课！她要去上课！”
然后，就看见少年宫门庭若市的大长廊里，林音扯着祁瑶瑶灵活地躲过人群、跑在前面，刘碧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追。
所有人都在看刘碧，她头发都追散了，鞋跟都跑掉了，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林音两条小腿儿捣腾地飞快，边跑边回头催祁瑶瑶：“快点跑！你想不想去幼儿园了？”
祁瑶瑶小手手被她拽着，拼命跟上她的速度被她带着跑：“想！”
有那么一瞬间，祁瑶瑶觉得自己速度快到都要飞起来了，就像林小椒手里放着的一只风筝一样。
但她幼小的心灵却已经知道，她这是为了自由在奔跑！
最后刘碧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终于是追不动了。
何苗停她跟前：“瑶瑶妈妈，你放心，我家就住在XX街XX号，我会先帮你照顾好瑶瑶的，这段时间你先好好休息！”
扔下一句话，就继续去追那两个跑得贼快的小家伙了。
刘碧趴在地上，掏出兜里的手机，嘴里振振有词：“敢拐走我女儿，我一定要报警！”
可她点亮屏幕，正要拨号，却发现刚刚摔倒的时候，手机也摔坏了，根本打不开。
“这位家长，你冷静一些，那个老师也是为了你孩子好，她门牌号都告诉你了，应该没事的。”
“你女儿是真应该上幼儿园，她才多大啊，你不能把她逼得这么狠。”
“你要还想报警，我们也可以借手机给你，但是警察知道事情经过，可不一定会怎么处理，你之前打你女儿，我们可都是亲眼看见了，你确定还要……”
周围的声音源源不断，刘碧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她就保持着脸朝地的姿势，也不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围有人要扶她，她就声音颤抖地吼他们：“走开！都走开！”
她真是为女儿将来着想！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她！
何苗找到林音她们的时候，祁瑶瑶正靠坐在墙角，累得一动都动不了了。
林音站在一旁，抱着小胳膊，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再跑个一千五，没问题。
何苗笑着问祁瑶瑶：“瑶瑶，你想让老师带你回去找妈妈，还是想先去老师家住几天？”
祁瑶瑶肯定是不想回家的，她此时此刻，甚至永远都不想再看见妈妈了。
不过跟老师回家也……
她从认识何苗老师开始，何苗老师就一直穿的很朴素，从来也没打扮过自己……
祁瑶瑶拧起小眉毛，忽然抬手指向林音：“老师，我想住她家！她家大！”
林音吓得赶紧举手：“老师！我哥说了，不让我随便捡东西回家！”
何苗觉得今天已经很麻烦林小椒了，当然不会再给她添麻烦。
她笑着拍了拍祁瑶瑶的小脑瓜：“瑶瑶，你先跟老师回家，老师家里也很大的。”
祁瑶瑶嘟着嘴，实在不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老师，您家有能泡澡的浴缸吗？”
何苗：“有啊。”
祁瑶瑶：“那我去您家能自己睡一间房吗？”
何苗眼睛弯弯的：“可以啊，老师家里正好空了好几间房，你可以随便选一间。”
后来祁瑶瑶又问了好几样东西，什么家庭影院、桑拿房，何苗家竟然都有！
这下不仅祁瑶瑶震惊，连林音都歪了下小脑袋。
何苗老师家……还真可以啊？
——
PS：何苗老师：捂紧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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