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两个复仇者一台戏(1 / 2)
() “——avenger。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
此刻,我正在全速赶往星岛胜住宅的路上。
鉴于此时已经临近晚高峰,而事态刻不容缓,我放弃了使用交通工具,直接拜托岩窟王将我抱起来赶往目的地。
可能的话我也想拜托同性,但一来岩窟王由于属性原因脚程更快(绿卡宝具名不虚传),二来贞德实在是有点……我是说,她可能开双足飞龙开习惯了,驾驶风格有些狂野。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在灌满耳鼓的强烈风声中,我尽可能响亮地扯开嗓门向他发问。
“从一开始,你收到星岛d良那封邮件的时候。”
他在从大楼与大楼之间一跃而过的间隙回答我。话语声刚一出口便被狂风吹散,只有尾音清明锋锐,如同利刃一般刺入鼓膜。
“还记得吗?她特意提醒我们,‘要小心对待那位参加补课的少女’。与正文内容相比,那句话未免太过格格不入。我想,她多半已经察觉到了父亲的罪行吧。”
“我不明白,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告……”
“master。”
岩窟王以一种堪称柔和的嗓音打断我道,“你很勇敢,也很正直。只要你认为某样事物是错误的,你就一定会直言不讳地指出,与其划清界限,即使是生身父母也不例外。这没有什么不对,你保持这样就好——但你要认清一点:勇敢与正直伴随着代价,不是每个人都有正直的本钱。”
“啊。”
意识到自己致命性的疏忽,我懊悔地轻呼出声。
在金钱以外的方面深受异能眷顾,身为执法者、身为“强者”的我,无法设身处地体会“弱者”的心情。
我想当然地以为,所有受害者都能站起来反抗,至少也能够开口向人求助。所有的旁观者,都能够为了阻止眼前上演的悲剧而大声疾呼。
所以,我无法捕捉到湮灭在黑暗里的声音。
“星岛d良的母亲已经亡故,唯一的近亲伯父也死于非命,她的生活、学业乃至未来,全都靠父亲一人工作支撑。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她如何开口告发自己的父亲?更何况,如果我们无法逮捕星岛胜,谁又能保证她不会遭到报复?”
“……对不起。”
我坦率地低头道歉,“你之所以没有提醒我,也是因为证据不足,不想让我为此而白忙一场吧。”
“是的。不过现在不同,我们至少可以证明他出于心虚,在点心上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就以这点作为突破口吧。”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岩窟王从楼顶一跃而下。
尽管他的着陆相较于贞德alter来说十分稳当,身为一个坐过山车都不敢睁眼的菜鸡master,我仍然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温暖厚实的斗篷里。
“到了,这里就是星岛胜的公寓。”
“贞德和萤丸还没到吗?”
我心有余悸地从斗篷里探出脑袋,像个颤抖着破壳而出的小鸡。
“avenger,我们先上楼吧。夜长梦多,我怕他察觉不对想要逃跑。”
不同于我的廉价蜗居,星岛胜的住所是一栋封闭式高级公寓,安保设施一应俱全,外人没有住户的允许就无法进入电梯。如今想来,这也是他从家长身上榨取高额补课费的结果吧。
不过这一次,我不需要再征得他的允许了。
“我是东京特务科的搜查官。”
我向公寓管理员亮出证件,不动声色地隐去了头衔中“异能”两个字,“我需要前往三层307室,请您协助。”
抵达307室之前短短数分钟的路途间,我在脑海中飞快拟定了七八种作战方针,譬如星岛胜不肯开门怎么办,以女儿作为挡箭牌怎么办,跳窗怎么办……我希望他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因为我并不想陪他再跳一次楼。
然而,星岛胜不愧是一位永远都能带给我惊喜的人渣。在这段路程结束之前,我的作战方针便全数宣告无效。
因为——
不等我们抵达门口,他就已经“咣”地一声摔上房门,慌不择路地朝着电梯方向狂奔而来,险些与岩窟王撞个满怀。
自然,岩窟王也轻而易举地反手制住了他:
“星岛先生,你跑什么?”
“我,我……”
星岛胜看着活像是三魂去了两魂半,脸上血色尽失,肩背上一片鲜血淋漓,眼珠好似桌面上滚动的台球一样四下乱转,牙齿咯咯作响,咯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猫、猫,有猫……好大的猫……那么大,那么大……对,就是猫,猫要吃我,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猫?”
我心头一凛,旋即紧张地眯起眼睛。星岛家墙壁上的爪痕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灰蒙蒙,冷冰冰,如同某种挥之不去的诅咒。
就在此刻,有两道声音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唐突响起。
其中之一是我的手机铃声,我想也不想便一把接起:“喂,这里是柚木茜。”
而另一道则是——
砰!!!
从星岛胜刚刚全力关上的房门背后,传来了什么东西剧烈撞击的声音。
一次。
两次。
稍有间歇,而后再次响起。
——砰!!!!!
那声音的冲击力如此恐怖,几乎让我以为整座公寓都在颤动。更恐怖的是,随着冲撞声一次又一次响起,坚固的双层防盗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形。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力量。
我在一瞬间如此认定。
与此同时,手机里也响起了特务科同事的声音:“喂,是柚木吗?你那边现在怎么样?我们刚得到一个消息……”
“糟透了。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市警刚刚排查完了星岛家附近三天内所有的监控录像。关于你所说的‘猫’,确实有一只黑猫经常在公寓附近徘徊,直到案发前一天傍晚,有个小孩偷偷将猫藏在衣服底下,带进了公寓。”
“然后凶案就发生了,是吗?”
“是的。但根据法医鉴定,星岛夫妇的遗体是被某种大型猛兽撕碎,和‘猫’差得太远了,所以我们也不敢断定……”
“哦,那没问题。”
我面无表情地抢白道,“我想,我很快就能够亲眼确认‘猫’的本体了。”
——砰!!!
又一次。
防盗门如同抽象派画作一般夸张地向外隆起,像是被折成两半的人体,又像是怪物弯曲高耸的脊背。
怪物近在眼前。
“master,退后!”
岩窟王踏上一步,甩起宽大的斗篷将我完全挡在身后。
而我也没有忘记此行另一个目标,腰身一转,二话不说便给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星岛胜一记回旋踢,把他整个人撂倒在地,顺势将他的胳膊整个反拧到身后:
“老实点!”
话虽如此,其实我内心更希望他不要过于老实。星岛胜也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当下就鬼吼鬼叫着挣扎起来,像条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扑腾个不停——这吼叫声一秒之后就变成了哀嚎,因为我干脆地冲他演练了一招分筋错骨,让他那条不知制造过多少噩梦的手臂脱了臼。
“你看,都叫你老实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