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康熙二十八年春,万岁爷再次南巡,銮驾宣布进驻江南苏州织造府。
苏州首富李府院里,万物复苏,屋外垂柳荷花荡漾,水中鸳鸯戏玩,锦鲤池中红白锦鲤翻动,不时地抢着鱼饵。
月亮门里,珠帘垂钓,屋外微风吹动风铃,发出美妙的风铃声,叮当叮当,清脆的风铃声美妙悦耳。
古色古香的少女房间,此时远处的檀香缭绕,屋里不时传来几个少女欢轻灵欢喜笑声。
王蔓菁任由丫鬟殷勤给她按摩,捶腿,旁边两个还有两个嘴甜的丫鬟一人扇风,一人将晶莹剔透的水润润葡萄一颗颗扔进她嘴里。
“哎呀小姐,看你这次能不能接住。”
“小姐,说好不能动啦,你犯规啦。”
“哎呀小姐,指甲油全涂脚趾上啦。”
一阵人仰马翻,几个丫鬟又笑嘻嘻重新给坐在贵妃椅上的小姐,重新弄指甲的弄指甲,重新塞葡萄的塞葡萄,只坐在上首的美丽女子,呵呵笑着又说下次再不动了云云。
整个屋里装修奢华,气氛和谐,比之屋里的奢侈,少女身上的灵动绝美,却更吸引人。
主仆几人欢喜地玩着,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带着人笑眯眯送来好几盘吃的,以及一大盆的冰盆。
王管家笑眯眯地让两队长长的下人守着,连叫了几声“小姐,老爷说要将小姐房间的书画,传去给老爷看看。”
王蔓菁笑嘻嘻转头,那如珠似玉的声音忽然穿进众人耳中,众人不觉心底跟着一阵喜悦。
“哦,是王叔啊,是外公要吗?你带人去取吧。”
王蔓菁见是熟人,更没注意了,吩咐丫鬟们继续。
“那谢谢小姐了。”王管家脸上笑成弥勒佛,还不忘叮嘱:“小姐,老爷说晚膳让您去书房,有事要跟您说。”
“是有关我生辰的事吗?”
王蔓菁笑着起身,双手也卷着两边的发丝,那如雪一般白,如画一般绝美的姿容,就这么映入众人眼中。
即便王家众人看惯了小姐的容貌,依然被震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管家晃了晃神,压了好一会儿才叹一声,小姐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又有江南首富的外祖做靠山,当年的三年时间已过,这次小姐的及笄礼过后,怕是李王两家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可奈何,跟小姐青梅竹马的恋人被王家胞妹所抢,小姐对婚恋就不是太在意了。
几个丫鬟十分惊讶,小姐屋里宝贝儿都被搬了,小姐居然将那双美丽的眼睛掀了掀,又懒洋洋地让她们继续了。
王管家让人抱了她最喜欢的字画。
抱了她离不开的玉制美容按摩仪,还有挠痒痒的玉制痒痒挠,甚至还有脚底按摩鹅卵石。
王蔓菁漂亮的眼睛随着转了转,耳边丫鬟一会儿报玉如意没了,一会儿报痒痒挠飞了。
她掀了掀眼皮想问问王管家,将她这些东西弄去哪,但是想想可能听王管家啰嗦,怕是又得耗费她小半的精神,想想还是养足精神重要。
总之无论搬去哪里,回头,外祖父会给她换成更好的就是了。
就是那些玉器美容按摩仪,比较难弄,有点可惜,可再可惜,都不能让她分一点点精力过去。
说起江南第一美人王蔓菁,大家都只听传说,这位首富家的小姐,美得让人窒息,同样她咸鱼得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同样让人印象深刻。
就说她那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吧,为什么会被人抢走,还是因为她懒得去追。
这说起来,王蔓菁也挺无奈的,谁让她前世从一个社畜咸鱼奋斗出几千万身家,她居然被累得猝死了,连缓和一点时间都没有。
她还年纪轻轻,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眨眼间绚丽的人生,刚赚的几千万,刚过户的独栋海景别墅,刚买的拉风宾利,她都没来得及开去兜兜风就都没了。
她大好的年华,她的钱,她的房车,她的人生,就这样悲催都没了。
再睁眼,她成了一户古色古香古代人家的小女儿,母亲一朝难产,她拼了命好歹活了过来。
虽然活了,却留下*体弱的病根了。
如果不是她爹爹好歹是个七品芝麻小官,母亲家族又是江南首富,就她这悲催命格,不早死阎王爷估计都要被问一个kpi考核不及格了。
她好歹前世的悲催生命有了续航,打死她也不打算继续奋斗再来一次猝死了,她这次还能活着,不是老天爷也赏她重来一次享受生活吗。
丫鬟大概也是知道她性格,小心翼翼问:“小姐,晚上去书房吗?奴婢听说,李公子已经乡试已经过了,老爷怕是想跟您商量这事儿。”
李公子是谁?王蔓菁很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在角落里,多少掏出那么一点映像来,哦,传说中的书呆子,他家里比她爹爹多了一个级别,是府衙家的公子。
听说,李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具体多大,她不清楚,但是知道,李家今年要升官了。
丫鬟们尤还不肯放弃这个金龟婿,大有让她去奋斗一把,努力将这个金龟婿追回来的意思。
丫鬟们知道小姐不肯费心思去追,可是那个王家二小姐也太讨厌了,抢准姐未不觉得羞吗?
“去,追回来就算了。”
王蔓菁的人生规划里,可没有能让她费心思的人,这不是又走一朝老路,被累得猝死吗?
*
王蔓菁虽然每天吃吃喝喝,大有将享受虚度光阴进行到底作为人生信念,她对外祖父这个可爱老头子,还是有感情的。
晚上乖乖分了点精神,听了老头子絮絮叨叨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起先还听了几耳朵,后面已经昏昏欲睡。
她生了富贵家,虽没有富贵,但是衣食禄不缺,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拿生命奋斗再猝死一遍?
再说,出生古代一个她都不太关注的朝代,总之,家里又不缺她吃用,她这条咸鱼当得还挺地道的。
王李两家也知她生来体弱,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宝贝疙瘩,大抵也是不允许她抛头露面去做什么事情的。
就是选户大户人家做掌家夫人,她爹爹娘亲考虑到需要耗费心血,怕影响她寿命,都推了官职高,门第高的人家,只选了比王家官高一阶的李家,准对象都不是嫡长子,而是嫡出小公子。
谁知道就是这样,李家愣是能飞出个大人物,她的准对象都被抢了。
王蔓菁连这个青梅竹马未婚夫的脸都记不太全,可见,多不用心。
就更不要说去抢回来了。
夜晚,才不过戌时(晚七点)多一点,王蔓菁就十分兢兢业业上床睡觉。
对一个十分爱惜身体和寿命的王蔓菁来说,熬夜这种事情,是绝对禁忌出现在她人生规划里的。
晚上的时候,王蔓菁感觉床有点摇晃,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什么东西在挠脚底痒痒一般,她本想睁眼看看,可她懒得睁眼睛,更知道晚上不能醒,醒了再入睡可不容易了。
这对于喜爱美容觉的王蔓菁来讲,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总归在首富家里,外边聘请的护卫大抵跟外祖家用不完的银子一样多,她都不用费心神考虑的。
还是睡美容觉重要。
王蔓菁这个美容觉睡得有点沉,沉到她都感觉这个床实在有点摇晃,她懒散地摸了摸她的丝绸被褥,感觉有点咯手。
“青黛?”
难不成她外祖父昨儿让王管家来搬东西时,将她寝殿的丝绸被褥都搬了吗?
重点是,王蔓菁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她感觉自己身体一团团火从身体里烧起来,就是脸也潮红,呼吸付出的热气都似要烧起来一般。
这感觉?
有什么不对?
她这怎么跟吃了羊鞭似得,补得太过火了一样,她一摸鼻子,倒是没流鼻血,身体却被阵阵热意袭得嘴里忍不住轻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