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1 / 2)
青年苦口婆心道:“少主, 家主出行,随行者千, 您的大典上的宾客, 绝对是全修真界最多,修为最高,最给您撑面儿的!您就邀请一下家主, 行不行?”
林苏瓷刚要摇脑袋,忽地想到, 现在的林不归,到底是谁啊?
林苏瓷心中一动。
“这种事情, 肯定是要当面提了!”林苏瓷直接拍板了,“回妖界之前, 咱就去一趟林家!”
几个林家的弟子狠狠松了一口气。
林苏瓷没有与望梨陈多说什么, 他家的道侣有些沉默,这个时候,身为一个合格的道侣, 自然是该陪着自己的道侣说话解闷儿的才对。
前往林家的路上,林苏瓷一直都在逗宴柏深笑。
林苏瓷自然知道宴柏深的忧心在何处,宴柏深也知道林苏瓷为何一直逗着他。
不过被自家小崽子围着团团转的感觉不错,宴柏深不打算告诉林苏瓷, 他其实没有不舒服, 大大方方接受着一路上林苏瓷对他的嘘寒问暖, 关怀倍切的同时乖巧听话。
林家弟子们看了一路, 相顾无言。
自家的少主好像是个被驯服了的小兽, 围着那个深不可测的修士转。
在传言之中,林家弟子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家少主的道侣不是一个普通之人。大约在修真界中,能和这位少主道侣一敌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人。
望梨陈最是清楚不过。
他沉默跟在林苏瓷和宴柏深身后御剑而行,脑袋里忍不住回想起,在还没有林苏瓷时,四方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知道这个宴师叔。
宴师叔最出名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人情,除了四方门的人之外,他对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曾经在玄心门刻意为难轻缶之时,宴柏深动了手,幸而被轻缶及时叫停。
那一次,玄心门缓了足足三十年才缓过气来。
从那之后,玄心门都知道,四方门固然好欺负,也不敢欺负狠了。看家的还有个宴柏深,真的把他惹怒了,会出大事。
在过去的两百年间,玄心门好像就已经达成了这个模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辈的掌门对四方门动手了。
望梨陈还记得他逃走时回眸看见的那一眼满天大火下的苍凉,还有那个人游离在天地之外似的背影。
就像是失去了一切桎梏后的释放。
之后也的确如他所料,大魔头宴然横空出世。
后来,掣肘了这个失去感情逐步走向灭亡的,是那个小猫崽子的重新归来。
望梨陈想,也许小猫崽子的存在,就是一道属于宴柏深的封印吧。
林家的界碑处,得到消息的林家高阶弟子已经守着了。
林苏瓷与宴柏深落地时,那在左先生院子里与他寒暄过的几个林家修士带着笑就过来给林苏瓷行礼。
林家人对林苏瓷的态度,比之前相见时更要好了。
甚至带着一点诚惶诚恐。
林苏瓷明明只是一个名义上,甚至连名义都抓不住几分的半吊子少主而已。
偏偏他们的态度,就像是林苏瓷是林家的继承人,未来林家的家主大人一样。
这不太合理。
林苏瓷也没有多想。
他手里啃着一个红色的浆果,还是望梨陈塞给他的。这是望梨陈从林家找到的一种带着鱼味的果子,吃起来更脆口。
关于结道大典的邀请,林苏瓷没有给别人说,只当自己是来溜达一圈的。
林家上下严阵以待,几乎都是绷着头皮接待了这位从来没有出现在林家过的少主妖崽子。
林苏瓷不敢直接去见林不归,故意在林家到处晃荡。
不是去看看外门弟子的修炼场地,就是跟着内门弟子去食堂找饭吃,高阶弟子陪着他到处窜,几乎逛到快要天黑了,林苏瓷都没想着去找林不归。
林家的弟子们哭丧着脸跟着他身后,想要提醒两句,可林苏瓷滑不丢手怎么也不接话,硬生生耗着。
华灯初上。
夜色下的林家很漂亮。
林苏瓷站在高高的屋脊上,眺望着远处,发现这里和千年前的景色,相差无几。
宴柏深任由着他到处浪,陪他站在高高的屋脊上,揽着他的肩。
“还不想去?”
他问。
林苏瓷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林家所见所闻,听到宴柏深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林苏瓷犹犹豫豫:“……哎,去吧。反正来都来了,也是冲着他来的。”
林苏瓷知道,来都来了,肯定是要去的。只是他总想拖一拖,好像拖一拖就能把林不归拖成林不归一样。
林苏瓷啧了一声,挠挠脑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一跃跳下屋脊,伸了个懒腰。
“走吧,去见见林家主。”
随着他的话,一直陪了他一天的林家高阶弟子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热泪盈眶送着林苏瓷去了林不归的院子。
林苏瓷与宴柏深并着肩,两人身后跟着一连串的林家高阶弟子们。
这些人几乎是林家的尖锐力量,在林苏瓷的身后,却都是做出了一副甘心追随的臣服。
特别是那几个曾经见过林苏瓷的修士,对他在臣服之中,又多了一些亲近。
“少主,家主这些日子一直在等您,他不善言辞,嘴上没说,大家都知道,他想见您。”
这位和蔼的女修声音放得很柔软,说话之间,带着一丝家眷闲谈似的温馨,就像是话家常一样的自然。
林苏瓷听着,不知道该不该听。
女修等人的脚步在踏过青石板台阶,远远看见洞开的那扇拱门时,都停了下来。
“少主,您请上去吧。”
林苏瓷看了眼宴柏深,吸了口气,与宴柏深并肩大步上去。
大门是开着的。
门的两角高悬着两盏灯,就像是给出门的游子照亮回家道路的引标。昏黄的烛光下,倒映着拉长的影子,并着肩,牵着手。
林苏瓷进了院子,伸着脖子左右望了望。
这个地方和他曾经来的时候别无两样,庭院中栽种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叶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石桌上摆放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用襻膊挽着袖子的青衫修士手中端着托盘,从西角厢房提着一盏灯而来。
他抬眸。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