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慕清晏一下戳中千雪深的哑穴与麻穴,千雪深立刻直挺挺的闷声躺倒,只有两只眼珠拼命转动。慕清晏不去理他,抱着蔡昭俯下身子,贴地而伏。
正当众人惊恐难言时,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巨大的兽形生物从半空中飞跃而至,直直扑向唯一有亮光的蓝田玉处。
蓝田玉见机极快,立刻将火折子反手熄灭,天地间随即不见一丝光线。
蔡昭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金保辉那边响起阵阵惨叫,夹杂着手忙脚乱的拔刀剑之声,还有周致钦让大家镇定的呼喊,然而这一切在震耳欲聋的野兽吼叫下都显得虚弱无力,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弥漫到整片山坡,
蔡昭咬咬牙,想要出去救人性命,却被慕清晏一手牢牢按在怀中,另一手扣住她手腕上的脉门,叫她动弹不得。
“你给我放手!”
“敌情不明,不能贸然出手。”
“你是练乌龟大法的吧,这么胆小畏缩,少说能活一千年!”慕清晏当然不胆小畏缩,肆意时还疯的很,蔡昭这么说是有意激他。
慕清晏的声音清冷如旧,“那也不必,与你活的差不多长就行了。”他说话时,热气喷到女孩耳后,冰天雪地蔡昭都觉得热。
幸而黑云很快散开,微弱光线下,一头极其巨大的白毛牲口满口是血,两只前爪生生撕开一名侍卫的腹部,将其叼在嘴里迅速飞跃不见了。
皎月再度高悬天空,地上一片狼藉残尸。
慕清晏拉着蔡昭起身,弯腰解开千雪深的穴道。
千雪深连滚带爬的冲回猎人小屋,大呼小叫着死都不再出来。
蔡昭环视四周。
损失最严重的自然是金保辉,他那威武雄壮的侍卫队死伤过半,不是被活活咬死,就是咬断了手脚,躺在地上呜呼哀哉,场面血腥惨烈至极。
金保辉被蓝田玉拽着滚入两丈外的一个雪坑,躲在积雪之下,逃过一劫。
陈复光的两名侍卫被咬中了。
其中有一人被咬去了半个胸腔,血淋淋的心脏就这么直白的落在雪地上,犹自微微跳动,另一人被咬掉了半个脑袋,红白相间的脑浆流了一地。
惊恐万状的侍卫们见了,吓的疯狂尖叫。
陈复光本人倒没事,刚才被绮浓拉到一处雪堆后头躲藏,有惊无险。他此刻紧紧拉着绮浓的手,神情依恋,不敢松手。
胡天围自然无恙,不过他的哑巴老仆被刮到一爪子,左臂受了些皮肉伤。
“…玉麟,我儿玉麟是不是遇上了这东西?!玉麟是不是被这牲□□活咬成两半的!”周致钦看着满地的断肢与残尸,失魂落魄,声音发颤。
东方晓叹息一声,上前拉住他:“别看了,咱们先回屋罢。”
“我,我一定要给玉麟报仇!”想到独生子生前遭受的恐惧痛苦,周致钦心中又疼又恨。
蓝田玉一把推开抖若筛糠的金保辉,起身拍打自己身上的雪花,恨恨道:“我早就说过,初春上山最是不好,山中野兽饿了一冬,这会儿正是最凶狠饥饿的时候。”
慕清晏兴味:“哦,你早说过这话么,是对谁说的?”
蓝田玉顿时哑了。
“话说……”胡天围绕着地上的残尸看了会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雪山白毛犼。”金保辉开口,他虽然吓的面无人色,但口齿还算清楚,“神话中守卫天门的凶猛野兽,传说北宸老祖就养了两头看门。成年白毛犼能有两人多高,体壮齿利,飞驰如电,嗜吃活物血肉。”
慕清晏抬头看远方,微笑道:“看来,这座大雪山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惊喜’。”
第52章
这一夜再无变故,然而多数人还是将各自的猎屋大门紧紧关闭,怀抱兵械而眠。
待到次日旭日升起,噩梦一夜的众人走出猎屋,望着雪地上凝固的血浆与残破的尸体,恍如隔世。蓝田玉宛若一夜老了十岁,脸皮干瘪褶皱,跟风干的橘皮似的,他粗着嗓子问大家:“怎么着,是否接着上山?”
胡天围态度悠然,表示肯定上山。
陈复光起初彷徨犹豫,触及绮浓温柔的目光后,鼓起勇气表示也上山。
周致钦冷眼看他们,他现在一心给要独生子报仇,接着上山是必然的,不过他劝东方晓莫要轻易涉险,东方晓却道:“咱们是结义兄弟,自然同生共死,大哥莫要劝了。”
千雪深苦口婆心的劝说:“情形你们也见了,这还没到山腰的,越往上定然越凶险,咱们还是打道回府算了,总有别的法子破除我那易身大法的。”
“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蔡昭斜眼。
千雪深尴尬:“现在我还不知道……唉,晏公子你倒是劝劝她吧。”
慕清晏轻描淡写:“不要紧,也就耽搁几天的功夫。若是七八日内我们在雪山没有收获,就即刻下山,坐金翎巨鹏两三日可回青阙宗,那时宋时俊也才刚抵达,不耽误揭穿那冒牌货。”
千雪深欲哭无泪。
众人再度启程。
因金保辉的随行护卫死伤过半,无法再推拉雪橇板车,大家只好赶驴上山。蔡昭也牵来一头健壮的山驴,让它担负辎重行李。
这日的路程远非昨日可比,目中所及,白色越来越多,黑色愈发稀少,按照蓝田玉的说法,这是越往山上积雪越厚,将底下的山石土壤彻底盖过了。
一路上荒凉清冷,莫说人烟,连雪林中的鸟兽之音都难得闻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静默的蓝天,空寂的白雪地,以及永远隐没在云层后的金顶山巅。
当日夜里,众人抵达第二处落脚猎屋后歇息,周致钦与东方晓备好夜明珠,彻夜不眠等待那头雪山白毛犼再现,谁知整夜风平浪静。
蓝田玉很是感慨:“看来这雪山白毛犼通灵性啊,若是月明星朗,照的遍地通明,它就不出来了。要是能捉只活的下山,定然万金难买。”做大盗的,自然对如何销赃分外清楚。
周致钦只有冷笑,显然是不打算让那白毛犼活下去了。
金保辉却迟疑道:“我倒觉得这白毛犼未必是只在漆黑的夜里出现,它兴许只是厌恶人群气息…呃,这个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