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 第139节(2 / 2)
银发紫眸的岛主说完,又对两人微微地笑了笑,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荒谬的事。
以他的修为境界,不能引动神宫的接引清光,迈出最后一步,说出去谁也不可能相信。
就算是北堂寒夜听闻这话,也只当做是他的本心如此,不愿离开。
可是对神君的来历有全新的猜想,对前辈的思维有所认知的楚倚阳,却从其中听出了不同的含义。
白玉舟上,他若有所思地朝周围望去,目光扫过这些银发紫瞳、与此界生灵都不同的蓬莱人,又再重新回到蓬莱岛主身上,然后问道:“古往今来,蓬莱一族是不是就是你们这一群人?蓬莱岛主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一时间,白玉舟上的蓬莱族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就同蓬莱岛主不应该说出那番话一样,今日换了谁在这里,都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人力有时尽,只要没有离开陆地,到中州神宫去,就依然是人,寿命依然会有极限。
从古至今,蓬莱一族鲜少在人前露面,寥寥几次出岛都是为了平定一境级别的祸乱,所以人人都认为蓬莱岛主之位是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永远是新任的岛主,从前的那些或是陨落或是飞升,都没有留在此界中。
蓬莱一族也应当同其他生灵一样,不断地繁衍生息,只不过世代生活在蓬莱岛上,比退居冥海的鬼道三宗更加封闭,除了跟在蓬莱岛主身边的侍从,其他人不会轻易出来。
可是楚倚阳却说,蓬莱一族从古至今都是他面前的这些人。
哪怕他先前的猜测都十分准确,但现在看来,他却好像错得离谱。
然而,站在蓬莱人的目光下,楚倚阳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好像笃定从他口中说出的就是事实。
海上风浪骤起,停在海面上的船只都纷纷摇晃起伏。
蓬莱岛主看了他片刻,在风穿过三人之间,将一切声息都掩盖的时候,才轻声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应少主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些隐秘之事了。”
他没有否认,就是坐实了楚倚阳的猜测。
在风声停下来的时候,楚倚阳也对他笑了一笑:“一些猜测而已,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这就不打扰岛主了。”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
就算北堂寒夜还有足够的耐心陪他在这里站着,被他们两个留在船上的小猫猫也应该以为自己被抛弃,叫得声嘶力竭了。
楚倚阳转身回到北堂寒夜身边,自然地伸手牵住了他,对他轻声道:“回去吧。”
黑衣的魔皇反握住他的手,在随他瞬移回鬼王宗的大船上之前,楚倚阳回头看向了蓬莱岛主,留下一句:“有缘希望能跟岛主再对谈一回。”
然后,他的身影就随着北堂寒夜消失在了空气中,转瞬又凝聚在了鬼王宗大船的甲板上。
海面的另一边,如整块白玉雕成的轻巧小舟也在众人的眼中调转了方向,重新退回了海雾中。
随着雾气缓缓消散,海面上也再不见蓬莱玉舟的踪影。
众人站在船上,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好像传说中的蓬莱玉舟出现,就是为了跟魔皇一见。
“魔皇刚刚过去,到底跟蓬莱岛主说了什么?”
当初在深渊边上不是说蓬莱也掺了一脚,才让彼时还修杀戮道的他坠入其中吗?
“那说不定就是去说这事的,你看刚刚不是合欢宗少主先过去吗?人家说不定就是为了给魔皇陛下讨回公道。”毕竟没蓬莱掺一脚,他也不一定要跟着跳下去九死一生。”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得出可能的结论,向着鬼王宗的船望去,却见到回到船上的北堂寒夜二人已经入了船舱,看不到两人的脸,不能给他们的猜测提供更多的佐证。
“喵喵喵!”
船舱里,被解开了定身术的小灵兽一看到两人回来,就朝着他们扑了过来,泪眼汪汪地发出了控诉。
它一边绕着楚倚阳的袍角打转,一边又转头去质问北堂寒夜怎么能把自己扔在这里。
可惜没人听得懂它的话。
它自顾自地控诉了半天,见他们只是跟徐肆会合,又往前走去,于是闭了嘴,跟在楚倚阳脚边回到了桌旁,等红衣公子一坐下,就立刻顺着他的腿爬了上去。
小猫猫把自己安置回他的腿上。
它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坚决不要沉迷食物,被他们抛下。
楚倚阳垂目,看着腿上窝着的这一小团,看到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于是伸手摸了摸它。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小家伙立刻身体一歪,倒在了他手上,委屈地蹭了蹭他。
三人一入座,徐肆立刻道:“蓬莱的白玉舟偶尔会在冥海边缘出现,通常不会跟我们有交集。”
这一次蓬莱人应该也是没有想过来的,主动杀过去的是楚倚阳。
楚倚阳抬起了头,右眼之上的那点红痣掩没在眼尾的线条中:“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事,来这里只是例行公事。”巡检一番,看看鬼君在他的这一小片属地里是不是安分,他的眷属有没有做些小动作。
比起制造单体杀器的杀戮道,群体传播的鬼道虽然单体力量差一些,但为祸世间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当初一个血河老祖不过是得到了一些鬼君秘传,就搞得天下大乱,蓬莱会提高警戒程度也正常。
既然确定了这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徐肆就干脆地起了身,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
他指着翻着肚皮对楚倚阳撒娇的小灵兽,说了声“物归原主”,就以巡视为名从船舱里出去,留下楚倚阳跟北堂寒夜两个人。
楚倚阳抬手,设下一个阻隔声音与窥探的法术。
做完之后,他这才对北堂寒夜说道:“蓬莱一族是神君留下用来看管、监守他弟弟的造物,你可以把他们视作一种特殊的生命,一群有思想但没有灵魂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