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交易（下）（2 / 2）

做完这一切，广家离开了书房。空无一人的书房里，一只从阴影中探出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书信和扳指消失在了黑暗里。

翌日清晨，少女的侍女通知少女她的师父在道场里等她。少女穿着深色的练功服来到道场，看见正坐在道场门檐下煮着茶水的男人。瞧见少女来到，他示意少女坐下。

男人端起檀木茶船上的紫砂茶壶，慢条斯理的将茶壶中的滚烫茶水淋在金蟾茶宠等一众茶具上，滚烫的茶水沿着茶船的缝隙渗入茶船下方的水方里。衔着铜钱的茶宠周围升腾着氤氲的水汽，一时间茶香四溢。男人拿起茶炉上的水壶，将其中的沸水再度投入茶壶中。茶炉上火舌缱绻，茶壶里茶叶舒展。乘着候汤的这段时间，男人抬头看向少女：“阿胜，你知道煮茶的关键是什么吗？”

“茶叶？”

男人摇了摇头：“一壶好茶的关键有二，一是耐心，二是舍得。”

名字唤做阿胜的少女低垂着眉眼，等待着男人后面的话。

“在茶壶中投入茶叶，沸水，等待着茶叶在水中舒展。在这其中等待是耐心是最重要的，倘使将茶叶山泉一同投入茶壶，置于茶炉上煎煮，看似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在茶与道上就都落了下乘。关键是耐心，平心静气，静候时机。”

“第一道茶往往气味强烈，苦胜于甘所以要用它洗壶，等到第二道茶泡好，才玉液回壶，分壶奉茶，这时的茶香隽远，甘苦相宜，此为舍得。”

言至于此，男人将壶中茶水倒入茶盅，向着阿胜摆出了请的手势。

“我等忍道，同茶道殊途同归，也不外乎是着两点。这次的任务你既没做到耐心，只关注着任务期限，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就贸然出手；也没做到舍得，事不可为当另做谋划，须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听着男人的话，阿胜面露难色，莫非自己没能通过这次试炼？自从自己当初逃出那个家之后，阿胜就发誓再也不会回去，倘使试炼失败，那自己就再也没有容身之所了。

“但是，”姗姗来迟的“但是”让阿胜的心猛地一揪，“即便如此你也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往下你就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忍者了。我希望今天的这杯茶同这番话你可以牢记于心。”

阿胜听着男人的话，深深地朝着他行了一礼。男人正襟危坐，受了这一礼。瞧着抬起头来的少女，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插着三枚银簪的挂饰，放在茶船上，“看你这么喜欢丢东西，为师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份礼物。”

少女接过挂饰打量，精美的银簪前端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这套银簪叫做‘还复来’，你射出去的每一枚银簪，最后都会回到这个挂饰上，希望你能善加使用。”瞧着满脸跃跃欲试的阿胜，男人也不多做挽留，挥挥手让她退下了。阿胜欢喜的朝男人行了一礼，捧着“还复来”小跑着离开。

阿胜离开后不久，一个黑衣忍者自男人的阴影里浮现，他放下两件东西之后再度消失在阴影里，男人打量着小桌上的东西，赫然是广家的回信和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