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这不是儿戏(1 / 1)
之所以如此混乱,城中的数万百姓起了很大的作用,数万百姓涌上街头,就算被官军进城的时候驱赶到外围,可一旦局势混乱,百姓吓的四处乱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光是那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就足以让官军彻底的丧失斗志。
何况陈削的兵大多数都没有盔甲,跟百姓掺杂在一起,官军很容易产生错觉,会把城中的百姓也误认为是黄巾,如此一来,到处都是黄巾,简直就是草木皆兵,加上城门被关闭,他们哪还有心思反抗,全都只顾着逃命了。
血腥惨烈的一幕,惊的关靖目瞪口呆,脏腑一阵剧烈的翻腾,险些将隔夜饭给吐出来,孟益的两万大军,看似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可被周仓张颌居中切断之后,城中只剩下一万人,单纯的力量对比,黄军丝毫不落下风,城里的义军足足近一万五千人之多,而且,还有数万的百姓做掩护,乍一看,义军几乎是官军的数倍,难怪他们会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这仗根本没法打,官军有的被砍倒在地,有的被生生的拖走,甚至还被扒光了盔甲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似的,跟着陈削时日不长,可陈削带给关靖的恐惧和震撼,却是透体的冰冷,两万官军,在义军面前,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关靖起初还想找机会逃走,现在,这个念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陈削,可从陈削的脸上,他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得意和兴奋,关靖忙问道“少帅,你这是怎么了?孟益已是笼中困兽,插翅也难逃,覆灭是迟早的事,为何不开心?”
就连高顺也扭头看向陈削,陈削指了指那些四处乱跑乱撞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会因此丧命,你觉得,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利用百姓做掩护,无奈之余,陈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哼,妇人之仁,若我们胜了,这些百姓的死,才有意义,若我们败了,一切都是空谈,乱世,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真要可怜他们,好办,早点把这乱世一举荡平就好了。”
狠狠的瞪了陈削一眼,高顺抄起铁枪径直下了高楼,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不住的激荡在陈削的耳边,连他的心跳,都跟着高顺的脚步一颤一颤的,陈削久久无语,只好压下心头的杂念,挺直了胸膛也跟着下了楼。
城中街道巷口混乱不堪,官军争抢着四处奔逃,可是东门城门口,却是杀声震天,厮杀激烈,甚至不仅仅是激烈,而是惨烈,就算官军斗志颓丧,可他们毕竟还有数千人,都争着抢着要出城活命,周仓张颌等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单凭武将个人武勇,很难轻易将官军击退,陷阵营之前的战斗伤亡大半,连虎狩营都几乎瘫痪,现在能依仗的,更多的是北平和肥如新加入的义军,官兵前赴后继的涌来潮水巨浪一般,张颌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彻底断了他们逃生的念头,否则,一旦城门被冲开,之前的连番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杀,谁都不许退后,否则,格杀无论。”
新兵胆怯,见对方人海如潮,不少同伴顷刻间纷纷丧命,有的吓的腿肚子都颤抖不停,不住的向后退缩着,张颌一连挑翻几个官兵,余光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见有不少人已经退到了城门口,张颌怒吼一声,挤开人群飞身冲到城门口,一边怒声咆哮着,一边咬牙刺出了手中的凤鸣枪。
噗噗噗,长枪如风,出手半点不留情,枪声过处,一连几个义军全都死在了张颌的枪下,“谁再敢后退一步,老子杀光你们,昔日下曲阳一战,三万义军全部战死,剩下的五万人你们知道吗?愣是全部跳河,没有一个是孬种,官军有什么好怕的,人多势众是吗?这城里的义军,比他们只多不少,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只不过是做困兽犹斗,你们怕什么?”
张颌怒瞪着双眼,恨的咬牙切齿,索性自己孤身一人站在了城门口,不管是谁,但凡退后一步,张颌手中的凤鸣枪,便翻脸不认人。
见张颌出手如此果断狠辣,周仓心生惭愧,也跟着怒声咆哮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让老子瞧不起你们,贪生怕死,只会拖累身边的兄弟,你们不嫌丢人,老子都替你们臊的慌。”
惨烈的白刃战,双方死死胶着在一起,不时的有人倒下,官军死伤惨烈,义军也是如此,可是慑于张颌的铁血手段,义军只好拼命向前,一个又一个接连倒在地上,可周仓张颌的脸上,全都没有丝毫的波动,战争,不是儿戏,一旦上了战场,就得有战死沙场的觉悟!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狭路相逢勇者胜,怯懦胆小,只会死的更快,新兵伤亡惨重,可仍有不少人迅速的成长了起来,高顺曾说过,只有战场,才是最好的练兵之地,经历过生死搏杀,新兵很快就能成长为不畏生死的老兵,但,前提是,他们得能够活下来。
城门口,惨烈的拉锯战,双方寸土必争,互不相让,官军想出城,义军死守不退,一连激战了近两个时辰,义军足足付出近两千多人的伤亡,官军终于怕了,知道冲不出去,只好退了回去。
腥风扑面,呛人的血腥味让人窒息的难受,放眼望去,一片血海,横七竖八的死尸,堆积如山,猩红的鲜血,滚滚流淌,城外的官兵,早已派人飞报给北平和渔阳两地,火速求援。
激战了这么久,不少新兵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全都无力的靠在了城墙上,粗气直喘。
张颌迈步走来,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了吗,官军也是爹娘养的,跟我们没什么分别,脑袋掉了照样也得死,干的不错,这场仗,我们赢了!”
一旦官兵吓的不敢突围,张颌便知道,这场厮杀便失去了悬念。
城里的义军依旧步步推进,官军伤亡过半之后,自知无法突围,只好丢下兵刃跪地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