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验身3(三更)(1 / 1)
周文轩还穿着朝服,看来刚下了朝回来,见妻子面色正悦,他不由也勾起了嘴角,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回头对冷亦然道:“大哥,我跟兰儿回娘家去了。”
冷亦然也还穿着朝服,他拍了拍周文轩的肩膀道:“去吧,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话。”
刘景兰走近了,嘴角带着讥笑看了冷亦然一眼,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冷亦然也回礼道:“弟妹多礼。”
周文轩便拉了妻子的手道:“马车准备好了吗?”刘景兰娇笑道:“好了,相公先去换了衣服,咱们再去吧,可要多带几身?明儿上朝吗?”小两口便说说笑笑地走了。
紫苏昨天生气走后,冷亦然就一直没见到她,心里正惦记着,正要抬步往紫苏走,就见王妃屋里的夏荷急匆匆赶了过来。
“给世子爷请安,王妃说了,让爷一下朝就去见她。”夏荷行了一礼道。
冷亦然不由看了紫园一眼,不得已跟着夏荷往梅园走。
春梅走后,紫苏便一个人坐在窗棱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致,紫苏里种了几株高大的杏花,如今正是四月,杏花开得满枝满丫都是,粉白粉白,阳光下艳丽异常,一群群密蜂蝴蝶在花枝中飞舞穿梭着,忙忙碌碌的,好不惬意,见或有几只美丽的小雀儿在树间飞来飞去,自在活泼,紫苏不由看痴了,隔着窗棱,她好慕那群自由自在的小动物,哪儿有花,它们便飞向哪里,自在的采着花,吸着蜜,吃着虫子,享受着自由,自己却被圈在这屋子里,想也走不出去,就算出去,又能去哪里?哪里才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
陈妈妈出去了一趟,一个时辰后才回来,见紫苏呆坐在窗下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去厨房弄了些吃的,玉楼玉串出来摆中午饭,陈妈妈便去请紫苏用饭,紫苏轻摇头道:“还不饿呢,妈妈自己吃吧。”
陈妈妈便冷了脸道:“小姐还是安生点吃了吧,一会世子爷回来,还得想着怎么回话呢?”
玉楼是个精明人,见陈妈妈脸色不对,立即联想起上午的事情,对紫苏的态度就冷了许多,见紫苏仍是不动,也不多劝,自己带了玉串玉钗几个下去用饭了。
陈妈妈见说不动紫苏,更加生气,“随便你吧,饿就放在桌上,一会子你饿了就去用些,我去找李妈妈商量此事情了。”说完,也不等紫苏点头,径直去了。
紫苏心知陈妈妈在生她的气,她也不好怎么解释,便由了她,一个人无聊,便拿了根长丝带来打络子,打着打着就想起前世的卡通形像来,不由便打了只卡通小兔的络子,兴冲冲地,又拿笔在络子上部画好了小兔的脸,点了两只红红的兔眼,自己个儿拿在手里端详,细细地抚摸着兔子的眉眼,眼睛就开始酸涩了起来,使劲吸了吸鼻子,可眼泪就是止不住要往下掉,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穿到这个地方来,她。。。好想回家,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关爱的家里去,回到那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去。
冷亦然从王妃屋里出来,脸如黑锅,长入鬓间的剑眉紧蹙着,心里像堵了团棉花似的,吐又吐不出,吞又吞不进,烦闷得很,越发惦记起那个惹事的丫头来,出了梅园,便加快了脚程,直直地往紫园赶,路上一众的丫环婆子小厮们,原想打招呼行礼的,见了他这架式,全都躲到了一边,谁也不敢触这霉头。
不过片刻时间,冷亦然便赶到了紫苏,守在院的的粗使婆子见了刚要行礼,他手一挥,抬脚就往里走,走到杏花树下,便看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窗棱下,手里拿着个什么在细细观摸着,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心里突然就变得宁静起来,先前的烦闷也消散了些,守在门外的玉串刚要出声,他一抬手,止住了她,自已一撩帘子,跨了进来,抬眼再看窗前那个小人儿,人便似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看着那洁白如玉的脸庞上如珍珠般粒粒落下的泪珠,他的心便是一阵慌张,几步便走了过去。
高大的阴影笼罩在紫苏的上方,紫苏完全没有发现。
“为什么要哭?”似质问又似心痛,还有丝怜惜,声音醇厚如大提琴。
紫苏便抬起头来,泪眼蒙胧地看着眼前的俊脸,他黑如墨玉里的星眸里竟是满满的怜惜和心痛,还有一丝丝的慌乱和担忧,紫苏孤寂游荡的心似是找到可以依靠的大树,当那只白晰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将她拥进怀里时,她忍不住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长时间的恐惧、担忧,无助、孤寂压抑在心里,此时就像溃了堤的洪水,汹涌的奔泄出来。
冷亦然抱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紫苏,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也不劝她,任她静静地哭,任她的眼泪将他还没来得及换掉的朝服浸湿,心里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她终于肯伏在他的胸前哭泣了,一直以来,她就像根压不垮,踩不断的小草,坚强却柔弱,偏又韧劲实足,不肯依靠任何人,从不在他面前掉半滴眼泪。
紫苏哭了个天昏地暗,等她哭累了,人也昏昏的,冷亦然温柔地将她抱起往内室里走。
陈妈妈和玉楼玉环早在他进来时便躲在一边看着,心里暗暗着慌,看世子爷的样子,竟是半点也不为上午的事生气呢,小姐今天中午没用午饭,她们几个也没怎么劝她,任她一个人坐在窗棱下哭,饭摆在几上早已冷了,世子爷一会子肯定会发火,骂她们没照顾好小姐,这会子看世子爷进了内室,玉环忙进去收拾铺床,玉楼和玉串就开始收拾碗筷,陈妈妈便去厨房热菜,玉钗便忙打水,小姐哭了那么久,肯定得洗把脸的,几个人一下子忙得团团转了起来,却是再也不敢存了半点怠慢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