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云破晓 第六十七章 救场(2 / 2)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隋朝问道。
按理来说圣诺亚斯事先有所准备,不应该造成眼下这副惨烈的场景。
顾钧儒闻言抿了抿嘴角,将青栀的身份以及荒兽混在人群中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真是好脑子。”隋朝听闻冷笑道。
如今的局面刚好印证了他的某个猜测。
或许敌人的真正目标并不是这里。
所谓的百鬼夜行只不过是敌人的一场暗度陈仓罢了。
“对了,白落花他们呢?”隋朝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那几人的身影。
“荒兽以人质为由,要挟他们四人进入马戏团了。”
如今朱砂虽然带着所谓的“人质”逃了出来,可白落花他们却没有跟计划中一样脱身。
这就说明他们已经被缠上了。
“他们进去多久了?”隋朝闻言看向马戏团黑漆漆的出口,沉声问道。
顾钧儒看了眼腕表,“已经半个多时辰了。”
就在此时,朱砂疾步朝顾钧儒和隋朝这边跑来。
“隋朝,你终于来了。”朱砂气喘吁吁地说道。
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委屈地说道:“对...对不起。”
她也没想到自己带出来的人质会是披着人皮的荒兽,更没有想到会给顾钧儒和宫余色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明明是落花姐给自己争取的一线生机,可眼下却被自己酿成这样的大祸。
“没事,这不怪你。”顾钧儒走到朱砂身前,安慰道:“是敌人太过狡诈了。”
隋朝轻轻拍着朱砂的肩膀,笑道:“没关系,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独自一人朝平安马戏团那边走去。
有荒兽注意到隋朝只身一人,更是没有半点防御措施,便露出锋利的獠牙朝他扑杀过去。
可还没有等到靠近那道白衣身影,后者只是朝它们看了一眼,它们就浑身颤栗不敢再上前半步。
因为从那记眼神中,它们看到了最原始的愤怒和冷漠。
看着孤身一人越走越远的隋朝,顾钧儒脸上神色复杂。
“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朱砂凝望着那道背影,皱着眉头嘀咕道。
平安马戏团内。
因为白落花施展出蜃惊一枪,体内的气力被耗掉了大半,所以此时她已经有些力有不逮。
至于青奉酒与司空那边即便施展出各家的传承术法,可依旧被天狗与鹤松压制着,尤其是司空,哪怕两门齐开也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机会。
“小兔崽子,若你只有这点本事,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鹤松一手抵住开门,一手挡住死门,笑容瘆人地说道。
就在司空想强行打开第三道景门之时,一道哀嚎声瞬间让他分神。
司空朝青奉酒那边望去,后者此时的臂膀已经被天狗擒住。
那道哀嚎声也正是青奉酒喊出来的。
天狗五指如钩扣在青奉酒的肩膀上,即便是有鳞片护体,可前者的五指还是陷入了青奉酒的血肉之中。
“不过如此。”天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直接将青奉酒的这条臂膀撕扯下来。
可青奉酒哪能这么遂了对方的愿,只见他眼中闪过一缕狠色,然后直接一脚踹在了天狗的胸口上。
借着那股力道青奉酒抽身后撤,迅速与天狗拉出数丈的距离。
天狗掸去胸口的尘土,然后看着手上的鲜血,呵呵一笑,“没想到你对自己倒是狠心。”
为了摆脱自己的禁锢,这小子竟然不惜重伤手臂。
此时青奉酒的手臂上有五道极深的血痕,甚至依稀能够见到森森白骨。
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然后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青奉酒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他娘的太疼了。
但为了能保住手臂也只能出此下策。
可接下来的大战他这条手臂算是不能用了。
“嘿,那是因为我知道让你这条狗啃一口肯定会更疼。”青奉酒哪怕疼的冷汗直流可嘴上依旧不服输。
天狗咧了咧嘴,然后甩去手指上的鲜血,“等我将你满嘴的牙齿一颗颗掰下来,我看你是不是还会跟现在这样嘴硬。”
白落花一枪逼退一头荒兽,尚未来得及收枪就被一头荒兽从背后掠过抓出了伤口。
虽然先前她已经斩杀了不少荒兽,可眼下围拢上前的仍有十数头。
而且一般活到现在的还是着实力较为棘手的。
这时又有两头荒兽朝白落花袭杀过来,白落花神色一凛,一枪向身后斜刺而去,是冒着重伤的风险她也要以伤换对方死。
哪怕如今白落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玄雀枪尖毕竟锋锐无匹,所以哪怕是单凭玄雀也能够刺穿一头荒兽的胸口。
另外一头荒兽则是一口咬在了白落花的左臂肩膀上。
吃痛的白落花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慌,反而比平时多出了几分疯狂。
没错,就是那种嗜血好战的疯狂。
只见她抽回玄雀的同时,不顾左臂的疼痛,单手将其死死按住,然后手握玄雀枪头朝那头荒兽的头上狠狠刺去。
鲜血溅射到白落花脸上,但白落花仍旧一枪接着一枪地刺入荒兽的头上,“我让你咬!我让你咬!”
在足足刺了七八枪后白落花才停下来,此刻她的脸上满是鲜血。
早就没有的生机的荒兽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她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手握枪头,环顾四周,那张脸上露出享受战斗的极致癫狂。
她仰着头,猖狂笑道:“你们还有谁?”
此时荒兽看向白落花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恐慌,甚至有的已经因为那七八枪而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一直隐藏在兽群中的土蝼冷哼一声,他可没有被白落花的嗜血模样给吓倒,反而让他对其越来越感兴趣。
不知道这样的女人身上的血肉是怎样一种滋味呢。
“咻!”
白落花只听到一道破空声,然后她便下意识地抬枪格挡。
“叮!”
一记手刀落在玄雀枪尖上,传来一道犹如金石般的清脆声响。
白落花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矮小男子,眼中战意升腾。
“原来是你。”白落花淡淡说道。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在兽群中一直有一道气息将自己牢牢锁定,哪怕是自己斩杀了这么多的荒兽可对方却一直没有露面的打算。
如今看着这个头生四角的矮小男子,白落花终于确定了就是此人。
“你是我见过最凶的女人。”土蝼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就是不知道你的血肉能不能满足我的口味。”
白落花眼眸微眯,手腕一拧就将枪头调转,继而朝土蝼的脖颈处刺去。
土蝼一手抬起护在咽喉处,枪尖就顶在他的掌心处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若是你全盛时期我可能还会顾忌一二,但现在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杀我,未免有些牵强吧?”土蝼一脚朝白落花腹部狠狠踹去。
躲避不及的白落花在硬挨这一脚后倒飞出去,在撞断两根石柱后砸落在墙上。
在白落花的砸落处,墙壁上生出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裂痕,由此可见土蝼这一脚的力道可怕。
白落花吐出一口鲜血,脑海中不断传来眩晕感,但他还是强撑着重伤的身子,扶着玄雀站起身来。
见到对方仍是一副死不服输的样子,土蝼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样的你才合我的口味。”
“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将人质已经成功救出去了?”土蝼似乎是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白落花闻言皱了皱眉,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
看到白落花的神色变化,土蝼很是满意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其实并没有。”
“在你们进来之前,他们确实还活着,可自打你们踏进这里,他们就可以去死了。”土蝼笑道:“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们才是最好的人质。”
白落花冷声道:“不可能!”
她明明亲眼见到朱砂将他们带了出去。
“朱雀一脉的那个小妮子带出去的并不是人质,而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荒兽。”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土蝼不介意将真相告诉白落花。
如今外边只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而他们也可以趁此机会逃出这里。
届时有这几人在手,自然就可以牵制住四脉的动作。
继而找机会将四脉彻底铲除,就可以恭候那位大人的降临了。
白落花听着土蝼这么说,表情变得极为凝重。
她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中。
“对,就是这副表情。”土蝼指着白落花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么多吗?就是因为我想看到你这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哦?”此时一道轻咦声穆然从土蝼身后传来,“让我看看,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