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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搂到腰,顾影突然腾地站直,朝他九十度大鞠躬——
“沈先生,好久不见!”
樱桃骨碌骨碌滚在地上,沈时晔伸出的手臂还未收回,“?”
沈嘉宁像只小母鸡一样黏上来,“哥and。”沈振膺含着烟嘴,吁了口白烟,“三代之内,深石还不能完全脱离家族管理,嘉宁身体不好,在下一代培养起来之前,你需要另一个兄弟姊妹进入集团做平衡。嘉臻比你那些堂的表的,资质都要好得多。”
“做职业经理人,我没意见。”沈时晔在父亲身边长身而立,反应得理智而平淡。
言下之意,让她为嘉宁打工可以,给她股份,不可能。
沈家流传在公众视野的家庭合照里,外人都会说沈时晔长得像母亲,但亲眼见过他们的人,就会知道,他真正像的是父亲。这种像并非形似,而是气度气场,行事风格上的相像。
他们彼此面对面,完全明白这种心情,因而真真切切地头痛起来,“那是你的婚房……”
半山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豪宅区,而那一片地皮,被称作半山零号,是沈时晔祖父在港岛回归之日购置给长孙的礼物。在太平山上生生凿了湖,填出湖心岛,造桥修路,就是为了大隐隐于市,既在富贵之地,又不妨碍未来年轻夫妇的私密生活。那一对主人房,为女主人提前预留的独栋衣帽间别墅,后园的玫瑰圃,的确怎么看都是婚房的配置。
“那又怎样?婚房可以再买再换,您和妈妈的婚房也是坐山望海的好地方,如今不也一样荒废了吗?”
一提到黎宛央,这话就聊不下去了。沈时晔是有意把话推到这种程度,既是对父亲明嘲暗讽,也顺便请沈振膺不要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顾影身上。
沈振膺听得名其妙春风化雨怡然雨过天晴起来,甚至风度翩翩地朝他颔了颔首,“爸爸,保重身体,给您拜早年。”
沈时晔来时大迟到,回程却是掐着点分秒不差。幻影并未径直驶向半山,而是拐进了中环商业区。皇后大道上的百达翡丽钟表博物馆上下三层全部清场,店长捧出天鹅绒托盘,上面的满钻天文星空表炫光绮丽,波光粼粼。
“这是我们头一次尝试男款改制成女款,希望那位小姐会喜欢。”店长戴着白手套,将星空表放进木制表盒,“先生,要不要放一张留言卡?”
“不用。”
落地窗边映着中环烟紫色晚霞他的意思,吃了一惊,不由提醒他,“那是台北故宫旧藏,一亿港币……”
“不要紧。”沈时晔神色淡淡抬了抬手指,“我的心意。”
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沈时晔一只手疏朗地搭在中控台上,一双长腿交叠,姿态未免太倜傥了些,一看便知他今天心情好。这笔人情,真是卖得好不如卖得巧
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划着平板和他核对下一周的公务行程,末了道,“庄家那边说,庄二公子的确患有心理疾病,是他们家里看管不慎,庄小姐想设宴向您陪罪。”
沈时晔眉心不耐之色一闪而过,脸色变淡漠,“让他们等着。”
深石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埃克森CEO兼北美总部执行总裁已经代替沈时晔做完年度汇报。这位华尔街第一梯队的银行家刚走出办公室就拧下了领带,和沈时晔在走廊里迎面碰上时只来得及说一声“Jesus!”
沈时晔勾了勾唇角,穿过弧形玻璃拱门来到大办公室外面。沈振膺的另一个女儿沈嘉臻穿着灰色阿玛尼套装从过道另一边走过来,姗姗引他进门,“沈董,真是贵人事忙。”
沈时晔笑而不语,于公,她是董事长秘书,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一只手拢在裤袋里,唇边笑意疏朗而倜傥。
心意,当然要亲自说出来才好。
*
呼吸被堵住的时候,顾影下意识以为是沈时晔回来了。她睡得很沉,眼皮努力地动了动,却没能睁开。
脸颊上很痒,像被一片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动着,顾影不知道沈时晔又想出了什么新玩法,抬起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摸,嗓音被困意浸满糯意,“哥哥……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