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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亦是备受推崇,若是蒙上这份污名,少不得遗臭万年。
文黎是当世君子,温文尔雅,恭而有礼,而今却少见地流露出几分傲然:“是非功过,后人评说。不争一世,文家争的是万世之名。”
他决定行此事时曾向祖父修书一封,祖父年高,收到信后专程到长安城外与他见了一面。
祖父问他此举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他答无愧于心。
祖父又问可有五成把握,他答八成。
“既是顺心之举,又非无望之事,因何犹疑?”
文黎这才恍然,当了二十年君子,原来他也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
沈谦益没话说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从来不否认他有意皇位,最多不过一死而已。他若是不能夺得皇位,让沈承孝登基,他照样是一死,横竖都不亏。
“我知道了。”沈谦益郑重一礼:“多谢两位先生为我筹谋。”
他知道他们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比他艰难许多,所担负的一定也比他多许多。
沈谦益目光忽而又黯然了一瞬,“我知两位先生放不下皇兄与宋先生,还请千万节哀,我向先生保证,我会为皇兄正名。”
周时誉与文黎不是没有更好的方法,沈绩对他们信任有加,长此以往,就是让沈谦益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也不无可能,只是他们想用最短的时间做成这件事。
而让他们这样着急的原因,除了那两位亡故之人,沈谦益不做他想。
沈谦益知道其实先生们都更属意皇长兄,可皇长兄已经离世。他心里倒也没太多不平,他想,他会秉皇长兄遗志,终有日,两位先生或许会真心实意效忠他。
周时誉有些微的不自然,然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拱手回礼:“多谢殿下这些时日的照顾,往后若有不当之处,在下来世做牛做马,向殿下赔罪。”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说到来世?沈谦益有些不解。
文黎神色变换则剧烈许多,他目光复杂,深深躬身,愧疚道:“殿下,抱歉。”
沈谦益只以为此番怪异表现是因为先前对他隐瞒了谋逆一事,忙安抚了几句:“我知先生是为我,不妨事的,只是若有下次,还请先生提前告知。”
*
沈明恒这一等待时机便等了三个月。
秦离洲终于知道沈明恒的底气从何而来——柳家商队送来的粮食还没吃完,外头又来了一支杜家的商队,同样的十大车粮食,不仅有肉,连运输存储不易只有京中贵人能吃到的果子都有不少。
在那之后又来了几家商队,有的送来衣裳棉被,有的送草药,神通广大的连盔甲和刀枪剑戟等铁器也能送来,让秦将军暗自咋舌,只觉得自己不是效忠了一位主君,而是给军中拉来一位财主。
财主道:“秦将军,你想去幽州还是檀州?”
“啊?啊!”秦离洲猛然回神,激动地确认:“殿下是说可以发兵了?”
沈明恒一指帐外,轻哼一声:“兵强马壮,军备完善,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秦将军用力闭了闭眼,手指微微颤抖,只余粗重的呼吸声。
秦离洲也是贫民出身,战乱时官府强行征召兵役,他那时也不过十几岁,运气好活过了几场战役。
他像是为打仗而生的,明明字都不认识几个,明明没学过兵法,连身手都是上战场之后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结果偏偏就能屡建奇功。
后来他被上一任将军收为弟子。幽檀陷落,将军战死,边境成了一团烂摊子,多方博弈之下,他成了新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