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人之道(1 / 2)
“将男犯收监,先带女犯带上堂来。”倪大宏吩咐道。
两名士兵将女犯周林氏拖上堂来。
也许是周林氏在热丧期间与人通奸激起了巡防营兵士的众怒。他们将她从床上拖起的时候,竟给她套上了一件水红色的短衫,映着她头上戴的白花异常刺目。
民间不分南北,都有这个习俗。热丧期间即使是夫妻也不能行房,更何况是通奸?
“这真是个婊子!伤风败俗,知府大人,先打她板子!”大堂两边木栅栏拦着的百姓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建议着。
就连两边充当衙役的兵士也一个个攥紧了拳头,眼里都冒出火来,她已经犯了众怒!
大清律规定:男女合奸者,只要捉奸在床,一律杖责八十。
倪大宏一拍惊堂木,制止了众人的喧哗。
“周林氏,抬起头来。”
一个兵士上前,将周林氏的头发揪住,露出一张俊俏却又风骚的脸。
倪大宏睁开他那双金鱼眼,扫了她一眼:“果然是淫邪之相。周林氏,你可知罪?”
“奴家知罪。丈夫体弱,又常年在外行商。奴家不甘闺房空虚,受白某勾引,与之成奸。”
周林氏被捉奸在床,众兵士都是见证。对此,她没法抵赖,自己先认罪,争取一个好的态度。
“你丈夫周某是如何被杀?”倪大宏见她如此爽快的承认通奸事实,口气也放和缓了一些。放过通奸的事实,直奔主题而去。
“乃是巡营排长陆用之半夜企图谋财不成,刺死我了丈夫。”周林氏在抬头的一瞬间,眼睛扫了大堂一圈,陆用之并不在场。
“且将当晚的情形一一说来。”
“那晚白九年许副哨长和陆用之在外饮酒后,又来我家打牌赌博,我丈夫上楼来已是半夜。刚躺下,这陆用之便来敲门,说是有东西遗落。我丈夫开门,然后二人在院中起了争执,他便刺死了我丈夫。”
周林氏口齿伶俐,丝毫不做停顿如同背书一般。
“你与陆用之经常往来,对他很熟悉吗?”
“并无往来,只是远远的见过一面而已。”
“那你怎知是陆用之敲门?”
“他自报家门,我在楼上听到。”
倪大宏哼哼冷笑一声,惊堂木一拍:
“大胆刁妇,竟然公然欺瞒本府。这陆用之为图财杀人,还敢敲门自报家门?来人,给我上刑。”
“大人,我说我说。我当时已经睡熟,这些都是后来白九年告诉我的。”
周林氏突然发现自己的言辞中出现了如此之大的漏洞,情急之下说了实话。
“大胆刁妇,分明是你与白九年合谋杀死你丈夫,却诬告陆用之。说,你二人为何要杀死你丈夫?”
“大人冤枉啊!我一个妇道人家连鸡都不敢杀,岂敢杀人啦。”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来啊,上拶刑。”
两名士兵拿着一根水火棍从周林氏腋窝下穿过,将她的手高高抬起。一人用竹片串成的拶子套在她的十指上,又有两人将活动的绳扣拿在手里绷紧,只等知府一声令下。
拶(zan三声)刑乃是古代常用的专门对女犯人实施的一种刑法。女人的十指比男人更加敏感,毛细血管高度集中。一般人都熬不过五拶,更别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子。
“周林氏,你与白九年合谋杀人。他是主犯,你只是知情不报,包庇诬陷,罪罚可是不一样的。你要想清楚,这一拶下去你的手可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