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好战者必亡(1 / 2)
小童夫妇与田兴告别了北上,听得的却是越来越多的起义军的消息。
小童对了娜其格道:没想到这元朝竟是不到百年便是如此,自古道好战者必亡,果是如此。
娜其格只担心了蒙古家人,哪管他好不好战来,只催了小童快行。
可这蒙古人若不好战,还用她担心了家人来?
娜其格不知,这元朝岂止好战。好战之人怎会不争夺了这天下大权?
这元朝非但外侵,更是内斗。
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大元朝是硬生生地换了九位皇帝,一个皇帝在位时间竟是不到五年。
那元武宗在位五年,兄终弟及,死后传了其弟元仁宗。本是兄弟约定,他仁宗死后再传了位给武宗之子,却是不守约定,立了他的嗣子为皇太子,传了位给自己儿子,后世称了元英宗的。
变自此生。
至治三年,元英宗被那权臣铁木迭儿所杀,年仅二十,在位四年。英宗死后,那世祖忽必烈之子真金太子的孙子,名唤也孙铁木儿的,被蒙古宗王拥立做了皇帝。
这皇帝被他后世子孙认为是自立了的皇帝,只称了泰定皇帝,并不给庙号。
可以看出这元朝的内乱了。
泰定皇帝也孙铁木儿死后,争权更是激烈,权臣在元朝大都和上都两处竟是立了两个皇帝。经过两都之战,那上都皇帝天顺皇帝阿速吉八失败,在位仅得一个月,便不知所终。
打赢了的便是元文宗,他是得了权臣燕帖木儿的拥立。可这皇位本应是传给长子的,他是次子,自知来位不正,便要让位给作为长子的哥哥。
他哥哥闻得大老远往回跑,一边跑一边称帝,却还是未到大都便被弟弟合了那权臣毒死。这连都城都未进得的元明宗,算在路上的时间在位也仅八个月。
元文宗毒死亲哥,要安心坐了皇位来。
他骨子里却是好人,要不还肯让位给兄长?他夺了帝位,却是夜夜忧思,自觉对不起哥哥。只当了两年皇帝便病倒不起,年只二十九岁,他下了遗诏,还位给哥哥的后代。
他的皇后只得拥立侄子为帝,那年仅七岁,称为宁宗皇帝的。可这天下大权怎肯白给了别人?皇后本可临朝听政,掌了实权,可惜妇人之见,听了他人之言,将这未更事的小皇帝给弄死了,在位只四十三天。
可这位置还是得给明宗的后人,文宗是下了遗诏的。杀了宁宗本要让自己儿子上位,可文宗遗诏仍在,众口一词,蒙古贵族坚称要遵文宗遗诏,这皇位仍要传了明宗后人。
可是待宁宗的哥哥惠宗继了位,天下已是乱了。
这元朝盛时,东到大海,西至大海,北达大海,南临大海,要不是大海拦了去路,这世界只怕他都想要了。
世界之大,便是长生天都给了不同地域不同肤色的人种来,合当你一族一人来统治了?
贪心者无度,好战者必亡。
这西征东讨弄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才几十年时间,蒙古这等把那能打的地方都打完了的军事强国,还不如那偏安一隅的南宋统治的时间长。
你般打来杀去,只去图个爽了?
此时这元朝虽是未尽丢了江山,可便连娜其格也知这汉人之地,他是万万统治不下去了。
两人一路寻到她妹妹原居之处,可便是儿子辈也早去世,后人却是当了蒙古的大官来,已是孙子辈,娜其格便连人也不认得,哪有感情?
小童问她道:你可是要劝了他们不作官,只保了命来?
娜其格知小童笑料她,当了官的怎能劝得弃了官位?她并不生气,只道:这些年跟你混得无了岁月,只以为妹妹们还在,却到了孙子辈,还是随了你去继续混吧,只能嫁鸡随了鸡去,嫁狗当得狗意。
小童也笑:你我鸡狗比翼不得,就地扑腾几下吧。
两人随了意来,仍无目的地去行。
这日娜其格对了小童道:要不还是救了人去?
小童道:这乱世之中,只怕要救人便得杀人。
娜其格却对他道:我看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密室中那许多金银,何不买了粮食,做了粥去救济了穷人?
小童一听,不由心中赞叹了来。
对娜其格道:要到哪里去才好?
娜其格想了会道:就去你山东之地吧,也远离了京城,不是那争凶斗狠之地。
小童直要翘了大拇指来。
两人直往东行,要回胶东。元朝本设了宁海州,来管辖了胶东,此时却已被刘福通手下大将毛贵派兵占了。
两人便在宁海买了府第,行了善来。小童也偷偷去了养马岛,海岛风景仍是如画,海水拍击石崖,海鸟云集,水清木秀,气候宜人。小童看那坟墓显是还有人祭奠了,可石板上的字迹早已不见,便是墓碑字迹也是模糊。
虽是上了百年,小童仍是见
物伤情,黯然神伤。
小童不想再惊扰了陈家人,自离了岛去。
不经年就又有元兵来攻,此地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食物越发贵了起来,难民见多。小童夫妇以前多发了米粥,现在便是红薯土豆也收了,或做粥或煮了来放,金银倒越发见少了。
这善事坚持不下,只得又离了故土,向了西面来行。
到得益州,闻得这东路红巾军大帅毛贵被毒箭所伤,这毒倒是奇怪,越治越重,肉都烂了,好在伤在肩上,可也渐是烂到了内里。
他正发了布告来征了神医,答应若治好了他,但有所求,他能应必应。
小童对这汉人义兵本有好感,便要助他,也得些金银,便与娜其格商议了,化成一老者去大营见了他来。
娜其格在密室呆了,小童却事先将两条鱼煮烂,去了鱼刺鱼头等杂物,再加了药材掩了味道,用罐子提了,昂然进了他帅府,自忖若不即时见效也会有些作用。
兵士引小童见了毛贵,他正仰坐了床榻上,横了小童扮的老者一眼,见他拿了个罐子,先是不喜,道:神医这不用查验便先备了药?
小童回道:早从布告得知大帅中了毒,先用秘法制得些药汁,也可省些时间,早些治好了大帅。
毛贵听得有理,便让人取了汤汁来闻,闻得半晌除了药味也无什么特别味道,就问:这药汁是何物所制?
小童道:大帅但可趁热饮些。若要害大帅,我哪有生理?且大帅为民谋福,小老儿却为何要来害大帅?
毛贵一怔,心思被人看破,有些腆腆,只道:我只是见得故弄玄虚的人多了,因此有疑,并不是担心你来害我。
小童便道:那大帅可少饮些,看可有感觉。
毛贵沉吟片刻,示意下人取些喂他。
小童只静等,他也并无把握,这活物治病自是有效,但这汤药是否去了毒却并无把握,只是推测应有了作用。
大帅喝了只几小口,便闭了眼来。
过得半刻钟,大帅又睁了眼道:再取些来与我吃。
下人赶紧奉上喂他,这次多吃了些。
小童早盯了他伤处去看:伤在前肩,肉烂的并无遮挡,敞了衣衫,原是黑乎乎的一片。
这时可见那黑色淡了下来,略呈了紫黑色。
看来这东西虽比不得灵水,见效却也甚快。
再过一刻,大帅的脸色也亮了起来,那伤口明显不是原先那般黑了,便是在旁伺候的亲兵也能看出,对了他道:大帅这伤口明显不那么黑了,脸色也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