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缝了二十多针(1 / 2)
有那么一瞬,格里安以为自己在面对一只刚刚化形的、需要立刻狩猎补充能量的人鱼。
其指甲猛地窜出十几厘米,好似食肉鱼的尖牙,双腿仍保有鱼尾的特性,强力有劲,仅凭扭摆就能产生巨大的冲力。
狰狞却不失优美的身影带起一股强风,卷起白纸,满天飞扬。
眼看“舞男”直冲而来,格里安丝毫不惧,没有躲避的念头。
他在赌,赌“舞男”认为自己会选择躲避。
可在“舞男”如同飘忽影子的速度下,任何躲避都是徒劳。那不如采用最直接的方式,性命为武器,拿出不怕死的精神,舍生忘死。
这样即便是死了,到了那边,还能跟人说自己亡于与“重塑者”的激烈对决中阵亡,而不是被人按着打。
匕首挥起,利爪骤现。
二人的鲜血同时喷涌而出,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双弧线,相互交错,好似碰杯而出的红酒,新鲜晶莹。
“嘿!一比一!”
格里安的血液在沸腾,肩膀被“舞男”捅出了血窟,将今夜的不爽全部化为兴奋的来源,让他全身充满了活力。
“但我是普通人,算我领先!”
他像是喝大了,狂笑起来。
不过他在此前确实喝了不少,尤其那几杯茴香酒仿苦艾酒,似乎现在才开始上劲儿。
在非生即死的意志下,他再次挥刀。翠绿的眼眸闪烁光芒。
“‘舞男’您知道吗,您的爪子还不如我家猫锋利!”
“舞男”没想到格里安根本不躲,硬生生接下自己的攻击,甚至在身上多出血窟的同时不露痛楚,反而加快速度,每一次的挥刀都伴随着削破空气的声音。
他牙冠轻颤,紧紧盯着格里安的每个动作,寻找破绽,朝着匕首划来的方向连连格挡,指甲几经被斩断,又迅速长出。
“舞男”前后跳跃,招式犹如一只灵活的乌鸦,在空中翱翔。
匕首踏着节奏,紧随而上,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从两个人之间展开。
格里安每次都狠辣而准确,匕首舞动间形成了一道劲气,看似很轻易化解了“舞男”的攻击。
这过程就像半个多小时之前,格里安以绝对优势压制着“舞男”,不知道的还以为“舞男”才是那个普通人。
找准时机,“舞男”扭动胯骨,像一只猫一样腾空而起,越过格里安的头顶,稳稳落在装满黄金的货架上,
还不等发丝下落,他脚踝一转,下俯冲,扑向格里安。
一瞬间掀起的气流,竟将墙壁上的海报垂落,哗啦作响。
砰——
格里安紧急开枪,而后用左轮的枪管挡住最致命的那一击。
“兄弟,您的异能不会就这吧?太差劲了吧!”
刀刃与指甲摩擦的声音伴随挑衅而至。
格里安一直在思考,“舞男”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与“舞男”对决时,他常常用余光瞥向角落中的黑暗,以防从中出现源自“舞男”异能的偷袭。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舞男”的扭动除了带给他妖娆的身姿,敏捷的身手,无限增长的指甲,就再没别的用处了。
而刚才猜想的“魅惑”,更是没有的事。
格里安不相信有“重塑者”的异能如此差劲,至少,不应该只有增幅速度和长长指甲这两项。
“舞男”所展示的,换做是马戏团的特技演员也能做到。
乃至更好。
格里安有一个推测,扭动腰肢是“舞男”异能触发的条件,扭动时间越长,最后呈现的效果越好。
但对付我一个普通人,用摇这么久吗?
要是越摇越厉害,为何不在“黑牙”发起突袭前就摇呢?
格里安思索着,观察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舞男”俯身冲向他的那刻,他注意到一个问题。
同样喜欢说垃圾话的“舞男”,怎么从主动出击后就再无他言?
就好似嘴被封印了般。
不对,“舞男”一直有在念叨着什么,只是幅度很小,几乎察觉不到。
好像是在打拍子?
“您刚才脱掉‘二十三’的风衣外套不会是怕给‘二十三’丢脸吧?”
高昂的声音令格里安的言语更具侮辱意味,令他的攻击也更有针对性。
匕首从左侧方刺向“舞男”。几次交手,他摸清了“舞男”的部分特点——
右边比左边更灵活。
“其实我觉得您确实挺给‘二十三’丢脸的,这么半天都没搞定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您该不会是通过下作手段进入‘二十三’的关系户吧!”
匕首硬生生拽出,鲜血喷涌而出。
可“舞男”即便因疼痛变得面色煞白,也一声不吭,嘴边冒出些许白沫,像上岸的鱼那样。丝毫不理会格里安的嘲弄。
继续嘀咕着什么东西。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关系户!之前说克劳迪娅是我的金主,您怕不是以己度人了吧!”
无用。
说什么都无用。
“舞男”一心一意飞跃在各处,不时出手攻击,像扰人的苍蝇忙忙碌碌。
他们如同游走的刺客,追逐、躲避、攻击、旋转。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墙上的裂缝、桌椅的残骸、甚至是地上的尘埃。
突然,“舞男”蹬腿飞踢。
这是早有预谋的一击。
格里安来不及躲闪,胸膛暴露在那腿之下,硬生生抗下,嘴角溢出血丝。但他眼疾手快,抓住“舞男”的裤脚,二人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眼看要撞在墙上,格里安屈膝猛顶“舞男”腹部,将“舞男”与自己分开,如同弹弓一般弹射向远处。
轰隆——
顷刻间,格里安与“舞男”纷纷撞击墙壁。
靠近“舞男”的书柜轰然倒塌,瞬间变成了无数木块,呼啸着向地面旋转坠下,卷起浓浓烟尘。
木块的咔哒声响彻,在这个光线惨淡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脆。
墙面上的画像、照片等装饰品也不可避免地掉落,带起墙皮,刮掉苔藓。
灰尘弥漫,一切变得模糊,盘旋在空气中的尘埃,仿佛在为这个惊人一幕拉开了帷幕。
“哈,怪有氛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