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 第156章 东窗事发(1 / 2)
第156章东窗事发[1w,含为紫心辰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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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行动迅速,很快就打包了几件行李,带着周奶娘绿枝等陪嫁丫头走了。其余人在卢月荷的劝说下,暂且还是留在了潘家。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你们小两口要怎么闹我不管,但是也请弟妹你替公公和相公想一想,他们待你不薄吧?现在他们出门才几日,你连招呼不打一声,就带着陪嫁全部走了,这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么?若再传回章府去,让章大人又怎么想?岂不是让你爹娘连个年也过不安生?”
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张蜻蜓无法辩驳的,想想也是,就算是自己要走,也得跟大家长们打个招呼才是。于是便听从大嫂的意思,只带了几个下人,如同外出小住几日般,去了卢月荷指定的别苑。
等她出了门,贴身丫头问雪不解,问卢月荷,“姑娘,您怎么什么也不劝,就这么放二少奶奶走了?”
卢月荷横了她一眼,“都闹成这样了,我劝还有什么用?不如让她暂时出去,冷静冷静,回头再说。你且出去,让我一人静静,好生想想。”
问雪给她泡了杯热茶,又点了枝宁神的香,这才退了出去。
卢月荷重又展开潘茂广当日给她留下的锦囊妙计,上面就斗大的一个字——“拖”
不由叹气,公公你好歹也多写几个字,不要这么简明扼要的好不好?这让媳妇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卢月荷是煞费苦心的琢磨着公公的意思,好半日才粗拟了个对策出来。
潘二公子的院子里少了个二夫人,就跟少了个镇海夜叉似的,山中的猴子纷纷跳出来蠢蠢了。
兰心是头一个跑到潘云祺面前去争宠的,把自己的功劳无限夸大了一番,听得潘云祺心情大好,夸了一句,“若是他们真的因此和离了,你可该记头功”
可是兰心的目的却不在此,“三少爷,那他们若是真的掰了,奴婢该怎么办?我的卖身契还在姑娘手里攥着呢,您得想个法子,把奴婢留下来才是。”
“行,这事我记在心里了。”潘云祺虚应了一句,搂着她就要求欢。
新到手的东西,总是要多玩几日的。况且叶菀瑶夜间不能服侍,正是憋着一肚子邪火的时候。
兰心想着x下的疼痛,脸现惧色,只怕得罪了潘云祺,不敢吭声。可纵是这样,也惹得潘云祺不高兴了,“怎么?不愿意?”
兰心狠心咬了咬牙,堆起满脸的笑意,打叠起百样温柔,任他作践。
待潘云祺心满意足的放她离去之时,有个特意找了借口来给他送点心的丫头眼尖觑见,回身就报给了叶菀瑶。
遣开旁人,叶菀瑶压低了声音,“你看清楚了?”
陪嫁丫头非常肯定,“就是二少奶奶屋子里的兰心,从三爷的书斋出来,那神色……奴婢绝不会看错”
叶菀瑶想起昨日潘云祺换下略带污浊的衣,恨得将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偷人也就算了,还偷到兄弟家去了。这若是闹将出来,说一个当爷的睡了嫂子的陪嫁丫头,哪里还有颜面?
要说起来,张蜻蜓也是蠢干嘛弄了一屋子的妖精?个个花枝招展的,这不是引着爷们动心思么?要动心思,动你自己屋子里的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来我的相公?
丫头替她出主意,“姑娘,您也别恼,凭怎么说,也是二少奶奶屋子里的人,若是日后闹将出来,您就去跟二少奶奶闹,看她好不好意思把人往咱们这里塞”
叶菀瑶摇了摇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潘云祺做出如此形状,背后肯定还有小谢夫人在撑腰,现在在婆婆心里,有个孙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余什么都要靠边站,若是自己挑头去闹,只怕得不着好不说,还得招人讨嫌。可是这口气若是不出,也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那该怎么办呢?她想了一想,“你且别声张,留心盯着。懂么?”
丫头点了点头,却是红了眼圈,“姑娘,这真不是奴婢挑拨您和姑爷,只是奴婢想着您的嫁妆,还有孙奶娘母女……姑娘,咱们府上不在这京城里,没有老爷夫人护着,您可得凡事多点提防啊”
叶莞瑶听得心下一酸,“好丫头,我知道你们都是极忠心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了,有些事纵是心里明白,可是不顺着他又有什么法子?对了,孙奶娘她们还好么?上次来拜年,有相公拦着,我也不好十分说话,让你送去的东西都给了么?”
丫头拭去眼角的泪,“都给了,孙奶娘也知道姑娘的苦处,并没有抱怨什么,还谢谢姑娘,好歹孙姐姐的婚事,您让她自己作了主,姑爷虽大了几岁,但人很老实。家里也不算太穷,有姑娘帮的首饰,也够过日子了。只让姑娘好好保重,往后别操心她们了,得着空再来瞧你。”
叶莞瑶心下稍安,点了点头,忽地记起一事,“你得空的时候再去孙奶娘那儿走走,咱们在府上出门不方便,她在外头却好行事。让奶娘帮着也去打听下那个什么黄侍郎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姑爷跟他到底是个什么往来,回来报我,知道么?”
她对潘云祺实在是有些信不过了,自哄了她的嫁妆去,只有出的多,入得少,纵是象过年得了些东西,一说起来,还是他买的,这可跟自己的嫁妆是两码事了。这笔烂帐她可不能认,得想方设法把银子弄回来才好
丫头应了,叶菀瑶也开始琢磨起来,这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该让谁去撞破潘云祺与兰心的好事呢?
张蜻蜓到了卢月荷安排的别苑,见这地方倒不象是寻常之所,小小巧巧的一所院落,却也分了三进,幽幽静静的座落于繁华的京城坊市之间,真是块闹中取静的宝地。
大门口上没有挂牌匾,只有一幅木刻的对联,文绉绉的,张蜻蜓只认得那上头的几个字,读也读不全,索性不读了。
看房子的是一户家丁,儿子媳妇皆不在家,只有老两口带着一对孙子孙女住在这儿。见张蜻蜓来了,也不多问,忙忙的开了上房的门,请她住下。
张蜻蜓瞧两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便闲话了起来,“你们家儿子呢?”
老头乐了,“二少奶奶,这得看您问得是哪一个,老汉我有三个儿子,可在三个地方。”
那老太太也笑了,“老头子你怎么逗起少奶奶来呢?有话你就直说”
那老头才笑说起来,“我们家老大一家在老家,老2跟着老爷在府上,小儿子和媳妇在乡下替大少奶奶看管田庄呢,平常也不在,只偶尔抽空回来,本来过年倒是在的,只是这两日乡下佃户接他们吃酒去了,要到十五才回。大少奶奶平常就叫我一声福伯,叫我老伴一声福婶,您也这么叫我们就行了。”
张蜻蜓恍然大悟,原来这儿也是大嫂的地方啊不过她有些奇怪,怎么这些人管卢月荷叫大少奶奶,不叫姑奶奶呢?若是她的陪嫁之人,应当称她为姑奶奶才对嘛,难道竟是大哥置下的别业?
那大哥还真阔气张蜻蜓也不好意思瞎打听,安顿下来,周奶娘就想拉着她做思想工作了。
老夫妻很是识趣的退下,带榴喜去准备饭菜了。这是张蜻蜓的细心之处,既然住进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做饭给自己吃,所以就把她也带了出来。
周奶娘拉着张蜻蜓坐下,首先就嗔怪了一句,“姑娘,您今儿这事可太性急了,回头我替您去跟大少奶奶说说,若是姑爷来赔礼道歉了,您可得回去,别再犟了。”
张蜻蜓觉得很头疼,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头疼就能对付过去的,她这回是下了决心要斩断那啥烦恼丝,跟小豹子一刀两断了,所以再为难也得给周奶娘一个交待。
“奶娘,您就甭管了,这事您也管不了,我跟他,是没可能了”
“我怎么管不了?”周奶娘委屈得直掉眼泪,“我知道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奶娘说话都不作数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索性把我卖了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想想又怕张蜻蜓真的把她卖了,赶紧补了句,“离了这儿,我就找个有水的地方,一头淹死去您也不怕我污了你的地方,或是不用力,死不了了。”
张大姑娘听得直抓头,这是把她骂娇蕊的话可惦记上了,起身去箱子里把周奶娘的卖身契寻了出来,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不?”
周奶娘更加委屈了,红着眼睛瞪她一眼,“奶娘不识字,姑娘不用这么寒骖人”
呃……问错人了。张蜻蜓仔细研究了一番,觉得很象,可不能肯定,招手把绿枝叫了进来,把卖身契递给她,“念来听听。”
绿枝不解,但仍是照实读了下去。
周奶娘话说不管,可一双耳朵却是支得老高,一字不拉的听了下来,确实是她的卖身契。为奴为婢这么多年,哪有人对这东西不关心的?有它,你就是旁人的奴才,没它,你就是自己的了。
等绿枝念完,张蜻蜓把这张承载着一个人命运的纸悬在火盆上方,“奶娘你看好了,我现在就烧了它,以后……”
“不要啊”绿枝惊叫着,比周奶娘还激动的飞扑上前,把这张纸给抢了下来。
张蜻蜓吓了一跳,“绿枝,你这是干什么?”
绿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宝贝之极的护着这张纸,提高了嗓门急道,“姑娘,您就是想要放了周奶娘,也不能这么干若是把这个烧了,让周奶娘怎么去消籍换路引?没有路引,没有薄籍,那就不成流民了?若是给人当作逃奴,可是要充军的”
哎唷,张蜻蜓这回是着实吓了一跳,“还这么严重的?”
“那当然”绿枝把卖身契又还了给她,“您要是真的有心,就正正经经请个保甲,带周奶娘去把这事给办妥当了,才是真对她好哩不过这大节下的,估计没人办事,等元宵之后吧。”
哦,张蜻蜓想想,把卖身契给了周奶娘,“听明白没?把东西收好,节后提醒我去办,行不?”
“我不要”周奶娘心里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可是转念一想,却越发生气起来,“姑娘这是嫌我老了,要赶我走吧?”
她说得又想哭了。
唉张蜻蜓见着眼泪就头大,“你怎么又哭上了?我啥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我不过是让你以后别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我好,可我跟他……真的过不下去了嘛”
“你们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周奶娘安了心,就开始碎碎念了,“姑爷是有些贪玩,不过人还是不坏的。就是那个什么娇姑娘,也是姑娘您自个儿不好,闹出来的事。您怎么就不能忍一忍,非发脾气要休书的?”
周奶娘越说越生气,“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嫁人才不过几个月呀,就给休了,这名声传出去好听么?让人怎么看你,你下半辈子还怎么过?”
最后威胁起来,“你要是真敢接那休书,奶娘第一个吊死在你面前”
哎唷我的妈,这可怎么搞?
绿枝觑着张蜻蜓的神色,也在一旁嗫嚅着劝,“论理……姑娘这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那个娇蕊说是有了身孕,是真是假咱们还没验过呢,再说,也不一定就是二少爷的,您怎么就那么容易信了呢?”
“就是啊”周奶娘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跳了起来,“肯定不是姑爷的要不然就是外头怀的野种,来讹咱们的她当她那肚子是什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怀上的?”
其实这当中的破绽张蜻蜓比她们看得更加明白,可她怎么能告诉她们,她不是那个章清亭,而是如假包换的杀猪女?
别人尚可,周奶娘是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若是知道她从小养大的姑娘莫名其妙跑到另一个国家成了个杀猪的,她非活活气得把眼泪流干不可。
再说,张蜻蜓也答应过潘茂广不把此事外泄,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除了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张蜻蜓不想给人当成疯子,也不想给人当成妖怪活活烧死。虽然现在这个身体不是她的,可要是被人打打杀杀起来,痛的可是她自己。
所以张蜻蜓只能说,“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是我瞧不上他那头豹子有什么好的,恶名在外,啥也不会”
“他怎么不好呢?”周奶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潘云豹亲奶娘了,“姑爷是有点不懂事,但心地不错。象是咱们在府上,对我一直都客客气气的。对你也好,你看看你,哪回指东,他敢上西了?别的不说,就光说你逼他住书房吧,几个男人做得到这样?”
周奶娘狠狠白她一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别嫌奶娘说话难听,怎么说,你也是姨娘生的,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子,潘老爷现在可是侯爷了姑爷也不是不肯上进,这秋天就要参加武举了,到时博个一官半职,你也是响当当的官夫人,有哪点配不上你的?”
绿枝觉得周奶娘说得很是,“姑娘,姑爷人真的不错了,虽说不象您从前似的,能出口成章,学富五车,不过他们是武将之家啊,稍稍粗直一点也是正常的。”
还有半句话,她咽下没说。现在您不也一样?连个字也不识得了,难道还想跟他吟诗作对不成?
张蜻蜓说不过她们,耍起了无赖,“可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什么算了”周奶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有接姑爷的休书么?没有那就不能算您还是潘府的二少奶奶,不认也得认”
张蜻蜓举双手投降,“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绿枝啊,咱们去铺子里吧,十一就要开门了,得去瞧瞧了。”
“你给我回来这都要吃饭了,你还往哪里跑?”周奶娘急得出去撵她,可是张蜻蜓怕耳朵起茧,跟一阵风般,拉着绿枝跑了。
等到了车上,她还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休弃的半点自觉,看得绿枝都有些替姑爷可怜,就这么着就被人没心没肺的抛弃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小豹子是挺惨的,媳妇走了,一个人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好些人想上来讨好卖乖的,是半点机会也无。
不过来落井下石的,还是大有机会的。
“开门老2,快开门”蒋孝才在外头把门砸得山响,还冷嘲热讽,“嗳,我说你不会在里头想不开,悬梁自尽了吧?现在魂儿还在不在,要不要兄弟帮你招招?”
砰地一声巨响,门开了。
不是潘云豹打开的,是从外头给人踹开的。被踹断的门闩郁闷的看着这伙强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外头的丫鬟婆子们吓得心惊肉跳,这几位爷可没人招惹得起,可他们又是谁招来的呢?
胡浩然淡定的瞟了蒋孝才一眼,“他要是死了,你负责把他掐活。”
“没问题”蒋孝才嘻嘻笑着,踏进房中。
扫视一圈,就见有只豹子正抱着一只枕头,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对他们的到来恍若未闻。
两个狐朋狗友在床前站定,议论纷纷,“他在干嘛?抱着个枕头,难道是打算怀孩子?”
“唔……很有可能。也许他其实是个女的,只是这些年一直都男扮女装而已。”